可是這話落在秦夕的耳朵里，確實赤果果的羞辱。
從一開始，凌虛喊自己，是秦姐，可是孟朝歌出現的這一刻，他，喊得是嫂子……
沒有對比，沒有傷害。
如果沒有凌虛喊自己在先，她也不會發現，原來在凌虛的心底，自己不過是姐，而孟朝歌早已經成為了他們心目中，那個嫂子的人選。
就連莉莉安，都听出了不對。
看了看秦夕，又看了看孟朝歌，心里已經有了比較，眸間一閃，朝著孟朝歌親和笑了起來，「孟小姐是吧，真的是太可惜了，我們晚了一步，沒有和馳道風行合作。」
莉莉安可不傻，雖然對孟朝歌不熟，但是知道宋霽啊！
宋霽身邊的人，她可不能得罪狠了。
最可惜的是，她已經先選定了秦氏，如今只能看著孟朝歌和時尚芭莎合作，其實要是有機會，要是可以挖過來……
眸間黯了黯，莉莉安已經有了自己心里的盤算。
可是另一邊，秦夕的目光仍然落定在孟朝歌的身上，確切的說，是孟朝歌和宋霽相挽的手臂上。
「咳咳。」
此時，孟霽川輕咳了一聲，暗暗提醒身邊人。
秦夕蹙眉，掃了身邊男人一眼，回神，臉上恢復如初的清風雲淡，笑了笑，朝著宋霽看去，「阿霽，沒想到，你居然會參加今天這樣的場合……」
宋家並不涉足時尚圈，宋霽唯一和時尚圈的交集，怕就是在娛樂圈的弟弟宋衍。
曾經，秦夕也提出過合作，可是沒想到卻被宋霽拒絕。
可是現在，宋霽出現在孟朝歌的身邊，顯然……
「阿霽，果然，人是會變的。」
宋霽︰「她喜歡。」
他面無表情，側眸看向孟朝歌，只有此刻，漆黑的眸子里才閃過一道溫柔。
這眼神，看的秦夕火冒三丈。
斂眸。
雖然不甘心，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宋霽對孟朝歌是特別的。
這個女人，也比以前的任何一個對象，都棘手。
因為，她是真的被宋霽放在心尖上的人。
暗暗捏了捏骨節，好在沒寒暄多久，燈光逐漸黯了下來，也提醒著他們，這場秀，即將開始。
「走吧，這場秀，要開始了。」
莉莉安率先圓場，看了一眼逐漸放暗的兩道廊道，眼底閃過一道精光，若有所思的看了秦夕一眼，笑道︰「秦小姐，有什麼不如坐到位置上再說？」
秦夕回神，對上莉莉安投來的目光，收斂情緒，緩步跟上。
臨走前，卻還是不忘再望一眼宋霽。
「舍不得啊。」
孟朝歌看著秦夕念念不舍的目光，斜了一眼身側男人，笑的意味深長。
「可不是舍不得嗎？剛剛秦夕的眼神，都像是恨不得直接砍斷了我的胳膊。」
真可怕。
不怕情敵執著，就怕情敵瘋魔。
而宋霽，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握住了孟朝歌的手，安撫的拍了拍。
孟朝歌也不在意，看著宋霽這一副關切的模樣，笑道︰「怎麼？還怕我嚇破膽不成？本姑娘……」
怎麼說也是千年的老妖精了，能被這種小輩給嚇破膽嗎？
那當然是不能！
反手拍了拍宋霽的手背，她笑的更明艷燦爛，湊近，壓低了聲音，語氣戲謔玩味，「本姑娘今天，就要讓這情敵，面子里子都完蛋！」
與此同時，凌虛跟上了秦夕，他的位置 就在秦夕的身邊，方便的距離，也讓他可以在保證沒人听到的距離下，湊近低語——
「秦姐，宋哥現在已經有自己喜歡的對象了，你也別太執著，這麼多年過去，你說要是有機會，早就有機會了，世界上男人這麼多，何必非要吊著一個……」
雖然說宋哥優秀，但是優秀的男人多，更何況，秦夕身邊的男人，也不錯。
凌虛苦口婆心，可是秦夕的臉色不為所動，那眼神冷的就跟冰碴一樣，雖然不是看著自己，但是周身的冷氣也讓他不寒而栗，小心髒都有些受不住，抿了抿唇，有些退卻。
這秦夕的臉色，真難看……
難看至極。
「秦姐。」
「你們都覺得，她合適？」
秦夕終于動了，看過來，一雙清眸無波無瀾，卻空洞洞的，就像是死刑犯，沒有希望，又透著孤注一擲的狠勁兒。
凌虛一頓，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秦夕喜歡宋霽，在他們這個圈子里不是秘密。
畢竟宋哥優秀，喜歡他的女孩多也很正常，但是最執著的，就是秦夕，而且，在回國前，宋哥表現的，其實並非那麼抗拒。
雖然也是冷冷淡淡的，但是至少，秦夕是唯一打入他們這個圈子的女性。
秦夕的能力也出眾，絲毫不輸給他們這群大老爺們。
而且回國後，更是帶領著家族企業蒸蒸日上。
有錢有顏有實力，在商圈更是無往不利。
何必執著情情愛愛，而且，這麼多年，一如既往……
「秦姐，不是合不合適，感情這東西，我們說了是不算的，都是宋哥自己的選擇……」
凌虛嘆了一聲，當然知道，此刻的秦夕，陷入了自己的魔障，但是長期以往，事情會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秦姐，換句話說，就算是宋哥是找了一個妖精，只要他認孟朝這個人，那孟朝歌就是我們的嫂子！」
鼓起勇氣，凌虛說完的時候，冷汗已經汗濕了西服襯衫，好在有西裝遮掩，才能維持此刻的優雅平靜，定定的看著眼前人，目光有些意外。
秦夕，太平靜了。
雖然說平靜是好事，代表著坦然接受，可是眼前女人的平靜，卻透著詭異，令人不寒而栗的詭異。
她的身上透著一股子……
在墓地里才能感受到的涼意。
「秦姐……」
忍不住，凌虛再開口，甚至想要伸出手，探一探秦夕的鼻息，可是下一秒，秦夕開口了，清冷的聲音穿透人心，隨著她開口，音樂響起，蓋住了她原本的聲音。
所以，凌虛沒有听清楚，但是唯獨听到了一句——
「他若是選擇錯了呢？」
凌虛一愣。
選擇……
宋哥自己選擇的人，還能選錯？
蹙眉，凌虛的目光更疑惑，可是沒等他再開口，忽而，追光燈從他的臉上一掠而過，將他的視線，吸引在了兩道廊道交匯的分叉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