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山林與白貓對峙良久。
忽然白貓停下了腳步,身軀逐漸升騰起白色的霧氣,利爪從肉墊里伸出來,牙齒變得更加尖銳,身上毛發豎立,腳尖一點,向柳山林撲面而來。
柳山林見狀,發覺白貓是風屬,似是妖物但又絲毫沒有妖物獨有的氣息。
柳山林手指微動,藤蔓形成一個壁壘擋在他們之間。可白貓瞬間撕碎藤蔓,直抓向柳山林的面頰。柳山林立即運轉靈魂霧氣,從山洞石壁中鑽出的枝條把柳山林拉到一邊。白貓撲了個空,身體快速擰轉。柳山林控制藤蔓,纏繞白貓的身體,把它甩到山洞牆壁上,碎石滾落。
柳山林趁此機會手掌貼地,青色的霧氣進入地面,催發無數翠綠柔軟的藤蔓想要纏住白貓。可是白貓落地瞬間起身,這些攻擊並未對其造成一點傷害,它腳尖輕點,躍上山洞頂部,利爪嵌進石壁里。它盯著柳山林,眼神里透出嗜血的冷意。
柳山林皺起眉頭,這只白貓的實力不可小覷,最低都是二魄境高階的修為。自己是木屬,白貓是風屬妖物,對自己還有著不小的壓制。
白貓身體微匐,腳邊起風勢,速度一下提升數倍。柳山林只看見一些白色殘影在山洞內閃爍,不時遞出一只利爪,柳山林身體周圍生長出粗壯的藤蔓抵擋下來。柳山林眉頭蹙緊,白貓此刻所展現的修為達到了三魄境初階,這樣耗下去只會讓他越發被動。
柳山林心念微動,從石壁上刺出一些細長的藤蔓,像是蜘蛛織網一般刺進石壁另一頭,隨後越來越多的藤蔓刺出來,貫穿整個山洞。
雖然這些藤蔓都被白貓輕而易舉地撞斷或是抓斷,但每次都會又有新的藤蔓從石壁中鑽出再次刺進對面的石壁,這樣循環往復。柳山林感受每根藤蔓的斷裂從而知曉白貓的位置以及它的奔跑軌跡。終于在下一刻,白貓剛落地,一根帶刺的藤蔓破土而出,迅疾刺破它的腳墊。
白貓嘶吼一聲,身形暴漲,仿佛要撐破這個山洞。它抬起利爪,撲向柳山林,柳山林正要用藤蔓捆住它的身體時,白貓迅速調轉身體,快速繞到柳山林背後,巨大的利爪在柳山林的背後留下深深的血槽。
柳山林防備不及,又瞬間被拍打出去,重重地撞在石壁上。他感到後背的血肉被撕裂開,汩汩地冒著鮮血,白色的骨骼若隱若現。
柳山林單膝跪地,調動體內的靈魂霧氣修復著後背的傷痕,隨後雙手微張又迅速合攏,之前細小的藤蔓瞬間變得粗壯且長著銳利的尖刺。
白貓見狀,在身體周圍凝聚出風刃,肆意地切割著藤蔓。它低頭看著柳山林,仿佛少年清脆的嗓音從口中發出,「就這點能耐嗎?」
柳山林微微驚訝,一出門就踫到硬茬。
世間妖族達到三魄境後可修成人身可人語,這只白貓是確確實實的三魄了。
柳山林壓下內心的焦躁,體內的靈魂霧氣飛速運轉,左手藏于身後慢慢凝聚出一個濃郁的霧氣漩渦。
白貓舌忝了舌忝嘴唇,腳步輕盈,想著如果吞噬掉眼前的男人會不會使自己的傷勢加速好轉。它口吐白色靈魂霧氣,身上的黑色風紋漸漸明亮起來,山洞內風聲呼嘯,拍打在身上有切膚之痛。
這次柳山林率先邁出腳步,圍繞著白貓快速奔跑,周圍不停生長出粗壯的藤蔓和枝條形成一個巨大的圓想要把白貓圈在里面。枝條密不透風,隨後柳山林手心霧氣漩渦中瞬間生長出無數堅硬的枝條,根根形如木矛。在白貓撕碎藤蔓囚籠時瞬間從四面八方刺過去。
白貓仰頭嘶吼一聲,身體散發出明亮的白光,由風凝結而成的實質短刃四處切割著。柳山林趁著這個間隙,霧氣凝于腳下快速朝山洞外掠去。
山洞支離破碎,轟然倒塌。柳山林在林間飛奔,身後不遠處跟著一個白色的身影。
「你跑啊,本大爺看你能跑到哪兒去。」白貓嘲諷一聲。
柳山林臉色慘白,身體越來越虛弱,他快速地吸收周圍的靈魂霧氣來補充自己的消耗,可吸收來的霧氣終究只是杯水車薪。柳山林心念微動,祭出木舟,全力運轉消耗體內的靈魂霧氣來維持木舟的前行。
而白貓只是把柳山林當作獵物,在享受之前先玩一場追逐游戲,三魄境風屬的它要論速度,一魄境初階的柳山林根本不夠看。
奔走了幾炷香的時間後柳山林體內的靈魂霧氣漸漸枯竭,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體力漸漸不支,身上都是被白貓風刃切割的傷痕在冒著鮮血。身後白貓逐漸跟上,柳山林仿佛能看見它豎立的瞳孔。
難道今日就要葬送于此嗎?柳山林這樣想著。隨後他搖搖頭,在一棵大樹下休憩片刻便轉身朝白貓的方向跑去。
「來送死嗎。」白貓發出戲謔的笑聲。
柳山林一邊沖向白貓一邊刺破手心念道︰「木有生靈氣,形如人,化人身。今用吾之精血,召木人于世。」
白貓身軀暴漲,瞬間壓倒周遭的樹木,橫沖直撞而來。它張開血盆大口,身上風紋波光流轉,想要把柳山林撕碎吞入月復中。
看著漸漸逼近的白貓,柳山林眼神里充滿冷漠。而白貓看著柳山林,內心有什麼跳動了一下,隨即感覺不妙。
只見他們就快要沖撞在一起時,從地底鑽出一只巨大的木人手臂緊緊地抓住白貓的脖頸,把白貓順勢提起。柳山林手中凝聚出一根粗壯尖銳的木矛狠狠地刺進白貓的脖頸處。白貓用力嘶吼,巨大的利爪穿透柳山林的肩膀,柳山林捂著左邊肩膀跌跌撞撞地往後退。
白貓的脖頸處流出白色的液體,在落地之前便化作呼呼的風飄散在天地間。木人手臂漸漸消失,白貓癱軟在地上,體內的靈魂霧氣在快速流失,它漸漸縮小體型,在地上輕聲嗚咽。
柳山林蹣跚地走到旁邊的樹叢中,想要拖著身子走的更遠些,可沒走幾步便靠著樹干暈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