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教會的燈還亮著,說明徐大大在教會里。
還沒進門小石頭就大聲喊道︰「救命啊!徐大大救救我阿爸吧!」
一個看著約莫二十大幾的男人聞聲推門而出。
他皺起眉頭,關心地問道︰「怎麼了小石頭?你父親他出什麼事了?」
小石頭看到徐福出來了,一顆懸著的心瞬間落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徐福單手抱起他往教堂里走去,另一只手則溫柔地拍拍他的背,安慰著說道︰「沒事沒事,快告訴大大你父親怎麼了?」
「我阿爸……我阿爸他……他快死了!嗚嗚嗚!」小石頭抽泣著勉強說完一句完整的話。
徐福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把小石頭帶到醫務室,自己則準備著一些常用的急救藥。
「小石頭,具體說說你阿爸是什麼情況。」
「他,他背上被怪物咬開一個洞!血都流干了!他死了!嗚嗚嗚!」
徐福手上的動作停下了,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帶這些東西都是多余的。同時他也疑惑,山上再從教會來了後已經幾十年沒有猛獸出沒了,更別說猛獸吃人。
鎮民們就算在山上被野獸襲擊,絕大多數都是遭遇野豬,但是野豬應該不可能打得過有武器的石頭他爸啊?
「你阿爸背上的洞有多大……」徐福嚴肅地看著小石頭問道。
小石頭渾身顫抖著,用手比劃出了一個比碗稍大一圈的洞,啜泣道︰「骨頭,骨頭都出來了……大大,我阿爸是不是……沒救了……」
徐福听到小石頭的回答,心里咯 一下,思考片刻後從床下的巷子里拿出一個皮質的手提箱,說︰「快帶我去!也許你阿爸還有得救!」
小石頭一听鎮上的神醫徐大大都這麼說了,連忙拽著徐福的手沖了出去,跑了一陣後覺得不方便,直接撒開徐福的手在前面帶起了路。
徐福也顧不上鎖門,一路小跑跟著小石頭後面穿梭在山林里,黑漆漆的山林里只有一束慘白的手電筒光束和兩個急促的腳步聲。
這一路上徐福和小石頭的褲腳手腕不知道被小樹枝劃傷了多少次都感覺不到疼,只為了能盡快趕到石頭他爸那兒。
忽然,手電的白光所照之處出現一個伏地的人影,因為石頭爸沒少來教會為孩子們求藥,所以徐福一眼便認出了這個男人。
只是那個動作,那個樣的傷口,即使被小石頭發現的時候還活著,現在也肯定已經涼透了。
徐福慢慢停下腳步,並拽住了小石頭,對他說︰「你先回去吧,你母親等了這麼久一定很擔心,你先回去報個平安,至于你父親的治療需要一些時間,明天你就能見到他了。」
「真的嗎徐大大?阿爸還答應我明天去給爺爺女乃女乃拜年和逛廟會呢!」
「真的,我什麼時候說過謊?」徐福笑著拍了拍小男孩的腦袋。
小石頭最後看了眼父親,便匆匆下山去了,他覺得徐大大一定能救活阿爸。
教堂里不是有西方的神嗎?不是說那個神萬能的嗎?一定會得救的!
徐福目送小石頭下山,看著手電筒的微光在山道上越來越遠,他這才半蹲在石頭爸的尸體旁,默默地打開了皮質手提箱。
「死馬當活馬醫了……」
他從皮質手提箱里取出一根外表已經發黃的玻璃針管,針管內是像血液一樣殷紅的液體,如果林凡在這兒的話,他一眼就能認出,這就是紅石,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成了液體狀。
徐福用嘴叼著手電,把針頭對準石頭爸的脊柱插了進去,殷紅的液體緩慢地注入進男人的尸體當中。
徐福單手推著針管感覺似乎在扭一個根本掰不動的扳手似的,非常吃力。
一開始還什麼反應都沒有,甚至徐福心里都已經在盤算明天該怎麼跟石頭媽交代的時候,他發現窗口里的血液似乎變得鮮艷了一些。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甚至用手抹了點,發現原本干涸的血液竟然「融化」了。
「老師說的竟然是真的!」徐福心里無比震驚,正是這次冒險的舉動改變了他和坪山鎮的未來。
血液重新在石頭爸體內流淌,甚至這些血液像有了自己的意識,竟然不會朝著傷口往外流淌,只是在體內,在血管里,如果沒有血管的話它就會流動成血管的形狀。
傷口處的肌肉竟然開始蠕動,肉眼可見地增長,一些血管和組織也在恢復,恢復最慢的就是骨頭,這一切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震碎徐福的三觀。
徐福手上的動作不敢停,但是針筒卻越推越輕松,就好像石頭爸的身體把針頭當成了吸管,在主動吸吮針管里的紅色液體似的。
他保持著這樣的動作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石頭爸的後背完好如初,只留下一圈已經干涸的血跡,就連原來有些死灰的膚色都又開始有了光澤與溫度。
不一會兒,石頭爸的一根手指動了一下,接著是兩根,三根。
「哈——!呼啊呼哈!」石頭爸猛地睜開雙眼,大口喘著粗氣。突如其來的醒轉甚至嚇到了一旁的徐福。
他怔怔地看著石頭爸,喃喃道︰「沒想到真的活過來了……」
石頭他爸緩了一陣後抬頭看看四周,看到山上教會里的徐福竟然蹲在自己旁邊,手上還拿著跟大針筒?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並不害怕這個奇怪的儀器,甚至有種……渴望?
「徐大夫……你怎麼在這兒?」石頭他爸被手電筒的光照得睜不開眼,他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很久,渾身都鈍了。
徐福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男人的疑問,好在他聰明,立刻反問道︰「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知道這是哪兒嗎?」
石頭爸抬起雙臂,試圖撐起自己的身體,這是徐福發現他的左胳膊竟然是反曲著的,也就是說他小臂斷了!
他剛想伸手阻止並扶住男人,結果男人的小臂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轉了一圈自己接上了,徐福已經伸出的雙手直接楞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