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難得見他正經,沈君承莞爾,「勞殿下關心,沈某已有對策,暫時還撐得住。」
宋行遠挑眉,行吧。
他起身,「撐不住的時候跟本王說,好歹咱倆認識那麼多年了,能幫的本王一定幫。」
沈君承︰「放心,到時候需要用得著殿下,沈某不會客氣。」
宋行遠笑了笑,又恢復成那懶散的樣子,擺擺手,「走了。」
沈君承沒回頭,倒是友情提醒了句,「你最近動作有些頻繁,靖王注意到你了。」
靖王是宋行繹,宋行遠的三哥,也是奪嫡里,最受擁戴的那一位。
最近宋行遠暗地里招兵買馬,培養自己的勢力,即使做得在隱秘,也難免出紕漏。
宋行遠無所謂的勾了勾唇角,「放心,此次過後,本王暫時不會再有動作。」
言罷折扇唰的一下展開瀟灑的走。
院里又恢復了安靜,只余沈君承,繼續望著那金燦燦的枇杷出神,眸光深遠。
搬來這鄉下十年了,他無時無刻不想著為父親報仇雪恨。
當年,欺他年幼,當真以為他一無所知嗎。
他只是沒能力罷了。
現在,他逐步發展,暗莊也建立了起來,是時候一步步揭開沈雍的真面目了。
宋行遠將至門口,忽然迎面走來了一對父女,老者頭發半白,精神矍鑠,少女嬌俏可人,一身杏黃襦裙,歡快的走來。
見到他,均紛紛行禮,「見過王爺。」
宋行遠擺手,示意兩人都不必多禮。
這兩人他都認識,一個是梁廣文,沈兄的表舅師傅兼大夫,一個是他的女兒,梁明玉,也是沈兄的青梅竹馬。
客氣的和梁廣文寒暄了番,看到愈發亭亭玉立的少女,宋行遠夸道︰「玉兒姑娘真是越來越漂亮咯。」
梁明玉立馬害羞的低頭,「殿下莫要打趣兒玉兒了。」
宋行遠哈哈一笑,爽朗坦然。
寒暄片刻,他道︰「那本王就不耽誤先生給沈兄復查了,告辭。」
梁廣文忙恭敬相送,望著宋行遠離去的背影,渾濁的目光透著清明。
清靜軒。
「表哥。」
梁明玉看到院里一襲白衣的沈君承,立馬高高興興的走過來。
好久沒見到表哥了,她很是想念。
沈君承早知道他們來了,早有小廝通傳,已經備好了茶水,起身道︰「舅父,玉兒,坐。」
梁廣文實際是沈君承的遠房表舅,但是因著他當年施以援手的恩情,加上這些年的教導,沈君承一般以舅父相稱,感覺更為親近。
梁廣文捋著胡須,坐下後,關懷道︰「承兒,最近怎麼樣?眼楮可還有不適?」
「勞舅父費心,承兒一切都好。」
其實他的眼楮早在一年前就徹底好了,遇到白光也不會被刺的流淚,現在之所以還會覆著白紗,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梁廣文道︰「摘下白紗,舅父給你再瞧瞧。」
沈君承應是,取下了白紗。
或許是眼疾的原因,他與常人的瞳孔不同,顏色有些淡,淡讓人感覺幾分涼薄,但是瞳仁又很亮,在柔和的陽光下,像是水面上倒映出的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