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煙哭的鼻頭泛紅,也只能希望如此。
伺候小姐喝完藥,翠煙在蘇安安的強硬要求下,回去休息了。
苑內還有兩個粗使丫鬟,也能使喚的,再怎麼著,她也掛著少夫人的名頭呢。
午飯依舊清淡,她也不挑剔,本也胃口不大好,吃完後,又望著窗外那柳枝兒出神。
听說這是沈君承以前的院子,可院中簡單,唯有一顆老柳樹,房內就更別提了,除了寬闊,就透露出一個字兒,窮。
可這麼窮,他的表妹倒是穿得奢華。
雲水碧的衣衫,腕間水頭極好的鐲子,發間翡翠的簪子,腰間的墜飾,哪一樣都彰顯她生活的優渥。
這就有意思了,沈莊哭窮,可這遠房表妹卻這麼有錢。
沈君承啊,怕是比她想象的復雜。
蘇安安托腮,又想起沈君承前世之死,這麼一個有城府之人,當真就那麼病死了嗎?
還是,另有隱情?
她猜不到,也懶得猜,現下,她也沒功夫關心人家,她得為自己籌謀了。
一天匆匆而過,夜幕再次降臨。
潮聲一身玄衣悄無聲息的回來,清靜軒書房內還燃著一盞豆燈,影影綽綽的映著主僕的身影。
「少爺,已經查到了。」潮聲壓低聲音恭敬報備,「閔中弄了一大批私鹽,買通了線人,打算夾雜在我們這次去北塞交易布匹的船只里。」
此行會路過泉州,而泉州水督是才迎的人,每次查他們都特別嚴,那這次,肯定更是會早早等著,專為查他們。
屆時查到,那就是殺頭的罪名,此次去的負責人,以及整個商會,都會受到牽連。
誰讓現在老皇上打擊私鹽打擊的特別厲害,現在有私鹽流出,相當于頂風作案。
沈君承︰「消息可靠嗎?」
潮濕道︰「小六親自傳來的消息,應該可靠。」
小六是博彥埋在閔中的一個探子。
沈君承眉目幽深,指尖輕點著桌面,「才迎是不是最近也有東西要出運?」
潮聲想了下,道︰「是的,每年四月四號,都是才迎往西關出批陶器的時候。」
沈君承勾唇,「那我們也改成那天出運。」
潮聲一轉,就明白了主子的用意。
沈君承又叮囑道︰「切記不要打草驚蛇,讓他們順利買通。」
「是,主子。」
沈君承揮手,潮聲退下,夜色微涼,月光輕灑,照著窗邊白衣的公子,愈發遺世獨立。
又過了兩天,到了蘇安安回門的日子。
昨日沈君承就差人來過,又是身體欠佳的理由,不宜顛簸,回門無法陪同,打發月落和一個車夫陪同,陣仗可謂是寒酸。
蘇安安自是明白,他要真陪她回去才詫異呢。
所以一點也不介意,態度溫順,一早兒她起來收拾好之後,坐上了馬車回府。
歇息了一天,面色恢復了很多,到了蘇宅之後,蘇安安在前廳等待父親。
忽然,一串泠泠的笑聲傳來,蘇安安回眸,瞬間,僵硬了身軀。
迎面走來的是父親,以及蘇念,她的庶妹。
只見蘇念一身水粉的桃花碧襦裙,發間梅花琉璃釵晃動,臻首娥眉,巧笑嫣兮的跟在父親身邊。
期間,還親親熱熱的喚了一聲父親,柔美又乖巧,一如當年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