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
老王頭的神情嚴肅了許多,揮手讓身後的下人都離開了。
「鬼市是鬼市,黑市是黑市,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概念。」
黑市,是白鹿城許多干見不得光勾當的人做的一些地下交易,比如之前吳沖和他們幾個一起陰死的蓬萊仙門大典長老蔣笑,他死後身上的東西都會在黑市轉賣,洗白以後的東西才會落到他們手上。各種過程基本上都是白鹿城內部大人物在參與,比如越公子。
吳沖收到的魔玉訣,就是洗白以後的獎勵。
但鬼市不同。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黑市忌諱,需要洗白的東西,在鬼市是可以光明正大售賣的。那個地方,似乎完全不需要忌諱‘陽面’的力量,哪怕是蓬萊這種頂級仙島,他們也絲毫不放在眼中。
「你知道白鹿城的傳說嗎?」
講完黑市和鬼市的差距以後,老王頭問了一句。
「沒听過。」
他一到白鹿城附近就做了土匪,什麼白鹿城的歷史跟他有什麼關系。
「人皇八年,仙人白鹿降臨。為仰仙蹤,人皇鑄城,白城易名‘白鹿’,這就是白鹿城的由來。」
「你不就是仙長嗎?」
吳沖听的雲里霧里。
這個世界普通人都是這麼稱呼妖功修行者的。
「嘿,所謂仙長,不過是貼金的稱呼罷了。」
老王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接著說起了白鹿城。
「白鹿城在上古人皇時期就已經存在了,別看它現在歸廬山城管理,外面人也稱呼它為白鹿縣。但生活在這里的人都知道,白鹿城在人皇時代曾經是頂級大城,那位名白鹿的‘長生者’就曾經在這里居住過。」
長生者?
現在的‘仙長’不也一樣嗎!
那些個不停轉移污染的‘仙長’,都不知道活了多久了。
「長生者和我們不一樣,我們這些人與其說是長生,倒不如說是把那些‘莊稼’的命給搶走了,活的都是別人的命數。」
「那跟鬼市有什麼關系。」
吳沖不解。
他是過來詢問鬼市的,但老王頭講的這些東西都跟鬼市沒有關系。
「鬼市就是從長生者白鹿時代流傳至今的。」
老王頭說完看著吳沖,熱切的說道。
「我給你的牌子,只能進入黑市,至于鬼市我也想進。」
「可那引路人,不是你介紹給我的嗎?」
吳沖取出昨天老王頭給他的令牌,發現這牌子並沒有什麼變化。
「這就是鬼市的神秘之處了。」
不止是老王頭,白鹿城的所有上層,哪個不想進鬼市。就算是明面上最強大的頂級仙島‘蓬萊’,也一樣想進入鬼市。否則以他們這種級別的勢力,怎麼可能把駐點設立在白鹿城這樣一個小縣城。
「鬼市之大,應有盡有。甚至還有人傳聞,說鬼市之內流傳著比我們所學的妖功更強的仙法!乃是真真正正的長生之術。」
吳沖算是听明白了。
原來這白鹿城,是一群等機緣的人慢慢匯聚過來建造起來的。
他們想等的這個機緣,就是他昨天進去過的‘鬼市’。
也明白了早上離開的時候,那個劃船的老漢說的那句‘有緣再見’是什麼意思了。
按照這鬼市的神秘程度,他下一次真不一定有機會進去了。
「你昨晚有沒有換到長生術?」
老王頭熱切的詢問。
長生,誰不想!
仙長這條路,看似高高在上,實際上只有修煉的人才知道這是一條無底大坑。實力越強的人,每次修煉轉移出來的污染也就越強,入印層次還好,一年買十幾個‘莊稼’就夠用了,可無欲境以後,這個消耗的數量就會呈幾何倍的上升。
層次越高,坑殺的人也就越多。
這就是一條不歸路,因為一路走下去,終有承受不住的時候。
世間的人命,是有限的。
哪怕這群仙長為了延壽,已經扭曲到種植‘莊稼’,不把人當人了,但依舊跟不上消耗。幾乎每年都有仙長因為無法轉移污染而失控的,外面流竄的夜妖和強大的污染物,就是這麼來的。
可以說這個世界,每一個還活著的‘仙長’,他們的腳下都是站著白骨鑄成的高台。這也是為什麼老王頭的便宜徒弟徐舟看不慣的原因,不是什麼人,都願意去做吃人惡魔的。
「我身上錢不夠,只買了這個。」
吳沖取出昨天買到的蓬萊功法,送給了老王頭,也算是報答他這段時間以來對自己的照顧了。
再者這本來就是功法,內容他早就錄進游戲面板了。
「蓬萊功法和秘術?不愧是鬼市,可惜了。」老王頭一連露出了好幾個遺憾的表情。
又問了吳沖好幾個關于鬼市的問題。
吳沖挑了一些能說的都給老王頭講了一遍,至于劃船老漢和黃泉樓的紅靈,他則是下意識的略過了。
因為他感覺這兩個,可能後面會跟他有些交集。
「那口水井,晚上我們一起再去看看,這次我找人多調點銀子。」
知道了吳沖的經歷以後,老王頭就動了起來。
作為資深仙長,他手中掌握的錢財比吳沖多多了。更別說這老頭手還黑,這麼多年下來,不知道干過多少黑活,家底不是一般的豐厚。
出了老王頭的住處。
吳沖獨自返回了小院。
對于昨晚的鬼市經歷,他內心其實是有一個大致猜測的。
這個猜測他並沒有告訴老王頭。
「鬼市的背後,肯定有著一個主人,而進去鬼市的門票,應該就是靈物。」
自從上次打開盒子以後,吳沖就有種危機感。
而在這關頭,鬼市恰巧就找到了他。
這世間,哪有那麼多巧合。
當你換個角度重新觀察的時候,就會發現所有的巧合,都是被一根線串起來的。
他只是踫巧撿到了那件靈物,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牽扯到了其中。沒了那件靈物,他依舊會和這個世界絕大多數人一樣活在陽面,永遠都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陰影處還潛伏著鬼市這樣的勢力。
「或許新的突破口,有了。」
吳沖想起了從靈物當中獲得的‘畫皮術’和昨晚在鬼市換取到的‘木人術’。
這兩種東西,他的游戲面板,都可以修煉!
還被判定成了生活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