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荒神這些神祗統統該死！」
啟皇恨。
對神祗的恨只有他們皇族自身才會明白。
對于世人來說，他們是高高在上的皇族，可其中付出的代價，又有幾人知曉。他的逆天計劃，實際上早在上代啟皇就開始謀劃了，攻打外州，擴展疆土。
再以地氣為基，溝通整個大啟的疆域，以人氣伐神道。
多麼宏大的計劃。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終究還是輸了。
這一輸，就輸掉了所有。
也包括啟皇自己的命
潮濕的官道。
老舊的馬車在泥濘當中軋過，留下兩個深深的車轍，‘吱呀’的聲響給人一種這馬車馬上就會散架的錯覺。
「還有多久？」
馬車當中，一臉病態的中年文士開口詢問。這說話之人，正是當初負責攔截大師姐蘇道玉的皇室天人余弦。這位頂級強者不知道經歷了什麼，此時看上去分外狼狽，甚至還找了一輛這樣的馬車隱藏身份，像是在躲避什麼人。
「快了，這里已經是靖海城周邊了。」
取車的馬夫迅速回應。
這馬夫也是靖海王府的外圍成員，在接到了余弦給出的令牌以後，他就調車過來了。這輛馬車是靖海城一個小商人的，馬車上面有印記，一般是不會被人檢查的。
「那個瘋女人。」
馬車當中，余弦回憶起之前的交手過程，胸口的傷勢又隱隱作痛了起來。
一開始，他是壓著蘇道玉打的。
但打著打著就不受控制了，那個女人越打越強，身體當中好像隱藏著一股超強的力量，伴隨著她的失控，這股力量也復蘇了起來。他就是被那股復蘇的力量打傷的。
後面時間，他一直在躲避蘇道玉的追捕，獵人與獵物的身份完全調轉了。
蘇道玉在失去目標以後在周圍強勢的搜尋了起來，上次救下丁無上，也只是她恰巧感應到了熟悉的氣息，路過的。
「京城的人什麼時候來？」
「那位大人已經到了，現在正在城內等候。」
「快點吧。」
交談結束，再次陷入沉寂。
馬車駛進大門。
在大啟，很多城池都的沒有城牆的，就算有也只是內城和外城直接的分割區域。
靖海城也是一樣，大門是進入靖海城的關卡。
從關卡往里看，能看到青石鋪就的寬闊街道，外城區無數商販，酒樓，這些人里面有將近八層都只是普通人。別看吳沖接觸的世界到處都是高手，天人都不少見，但在普通人的世界里面，別說天人了，金身境都不一定能見到。
柴米油鹽才是他們的一切。
偶爾有江湖高手廝殺，也只是他們茶余飯後的談資，對于這些人來說。
大人們有大人們的生活，他們有他們的世界。
馬車進城以後，一路走過外城的青石長街，來到城區分割的小巷，最後進入到內城區。
進入這里以後，整個街道的景象為之一肅。
地面也感覺了許多，巡邏力度也不是外城區可以比擬的，生活在這里的人非富即貴。多多少少都和大啟的上層有著一些關聯。
「天書院？」
余弦下車，看了眼約見的地點，不明白上京城的那位大人為什麼會選擇這地方。
這里，是靖海書院的地界。
那群酸儒生最是麻煩。
馬夫也只是應了一聲，然後領了自己的牌子，便驅車離開了。內城區沒有邀請，他這類下等人是沒辦法久留的。
小書亭
進了門，余弦看到了一個空曠的院子。
方磚鋪成的地面上，擺放了兩排桌椅，上面堆滿了竹簡，卻空無一人。
「這是天書院敬書堂，桌子上面的書都是歷代儒門先賢編寫的經典，尋常人求一卷而不可得。」
一名穿著黑色儒衫的女子從里面走了出來，這女人頭戴士子帽，腳踏長靴，就連頭發也是豎冠以後整理好的，像極了學院里面的夫子。一個能在儒門這種男尊女卑之地成為司祭的女人，肯定不簡單。
「原來如此。」
余弦點了點頭，但他更多的注意力卻是落在了這女人身上。
之前的交鋒當中，儒門損失慘重，靖海書院的夫子在逃離了上次的廝殺之後，就傳訊給了儒門高層。沒想到過來的會是這個女人，大啟文華苑的司祭——歐陽菁。
「你是余弦？」
歐陽菁坐下以後，取出了自己的身份腰牌。
文華苑司祭，皇族郡主。
同時還是儒門白鶴書院夫子。
她這次過來，分別代表了這兩方勢力的態度。
本來歐陽菁沒打算過來的，但她正好在周邊處理神廟的相關事宜，現在神廟那邊變的愈發詭異了，她一時插不進去手，就被書院給調過來了。恰巧啟皇那邊也有了類似的調令，她也就順道過來了。
「郡主什麼時候到的？」
余弦也坐下了，他只稱郡主，不言夫子。
意思就是說，在他余弦的眼中，大啟只有皇族才值得他尊敬，什麼三大教派，統統都是亂臣賊子。
「來了三天了，這靖海城非常有意思。」
歐陽菁隨口說道，一點都沒有郡主的架子。
大啟太大了，皇族也是一樣，郡主這身份也就在地方上顯擺一下。真就論血脈親疏，她還比不上坐鎮這個靖海城的靖海王父子。
「亂臣賊子多如牛毛，皆是該死之人。」
作為忠心的皇黨，余弦對于靖海王的不作為深惡痛絕。他這段時間里面可是听說過不少靖海城的消息，比如通緝榜上第一的吳沖，在這里正大光明的做著青衣樓主。通緝榜第三的烏一龍每天堂而皇之的在城內晃悠。
若非實力不足，他都恨不得親自出手把這兩人都給抓了。
「你沒來過靖海城吧？」
歐陽菁掃了眼余弦。
他知道這家伙是死心的皇黨，但沒想到會這麼腦殘。
地方上做事，能和京城一樣嗎？在上京城你是皇族，所有人都認你這一身皮，在地方上地頭蛇才是最強大的。在靖海城這邊最強大的就是靖海王府，論整體實力靖海王一脈在大啟或許排不上號，但放在靖海城這一畝三分地，王府就是當之無愧的土皇帝，這感覺就邊境王侯、異族狼王一樣。
「第一次來。」
「你後面跟著我吧，要解決問題，很多時候腦子比肌肉管用。」
歐陽菁不再和余弦說話，找了一卷竹簡就起身離開了。
「本郡主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這次的事，你看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