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模了模下巴,看了看憤憤不平,一副主辱臣死的谷大用,在看看旁邊跟死了一樣的葛景,不免有些失望。
雖然谷大用有著自己的小心機,但人家起碼叫喚啊,葛景這家伙,還是算了吧,真心是不行啊。
「你有什麼想法?」林羽心中拿定主意,制衡楊廷和的擔子就是你了。
「奴婢覺得雖然不能動這個楊廷和,但是他的門生故吏什麼的,確是可以查一查的,也好敲打敲打這位首輔大人。」谷大用心中一喜,連忙上前獻殷勤,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楊廷和越囂張他的機會就越大。
本來也輪不到他的,但誰叫葛景實在不識趣,陛邊沒什麼可用之人呢。
「也不是不行啊,葛景。」林羽拿定主意,既然谷大用想和楊廷和踫一踫,那就試試唄,不過這家伙還是要交代一下的,養狗雖好,但林羽也不希望這是條瘋狗,起碼也得拴上繩子。
「奴婢在。」葛景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把東廠和錦衣衛交出來,以後你主管司禮監事宜吧,要是這還搞不定,你就回興獻王府養老去吧。」林羽擺了擺手,這家伙確實讓自己不是很滿意,但林羽還是決定給他個機會,要是連司禮監都弄不好被人牽著鼻子走,還不如回去養老。
葛景一臉苦澀,但也只能接旨,他們的權利都是陛下給予的,陛下登基之時給予了他多大的恩寵啊,可惜他接不住啊,甚至是有點心力交瘁,權利交出去也好吧。
和葛景不同,谷大用心里都樂開了花,東廠加錦衣衛,果然,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狗的,楊廷和,你給我等著,我谷大用又回來了。
林羽繼續道︰「封谷大用為東廠掌印太監執掌東廠。」
「奴才謝主隆恩。」谷大用喜形于色,雖然沒有把錦衣衛也給他,但他已經知足了。
「葛景,你先出去一下。」後面就是要敲打一下谷大用了,可以張揚,但不能囂張,明朝雖然用太監來制衡百官,但大多太監所受到的教育不是很好,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受了宮刑之後多是心理扭曲。
而過度的放權雖然制衡了百官,但也把朝堂上弄的烏煙瘴氣的,弄的百姓名不聊生,太監勢打,就想把百官弄死,而太監一旦式微,又會被那些官員置于死地,很難找到一個平衡點。
其實究其原因還是皇帝沒有約束好,只要給予太監一定的約束,這個平衡還是可控的,起碼林羽是這麼認為的。
「諾。」葛景心中有些苦澀,但也不敢違背林羽的旨意。
谷大用心里那叫一個激動啊,陛下這是要對我維以重用了麼?難道我谷大用的春天就要來了?
葛景走後,林羽就這麼盯著谷大用,給他看得頭皮發麻,陛下雖然年幼,但是很多時候做事是非常的成熟的,這麼看著他讓他很慌啊。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東廠交給你?」看得差不多了,林羽又自顧自的開始吃吃了葡萄。
「陛下定是讓我監察百官,我谷大用就是陛下的一條狗,陛下的意願便是我的意願。」現在正是表忠心的時候,萬一陛下一高興,把錦衣衛也給我那就更美了。
「是,但不完全是。」
「還請陛下明示。」谷大用不解。
「我把東廠交給你,然後錦衣衛我會交給別人,錦衣衛我有別的用處,應該會消停很長時間,所以在以後的一段時間內,錦衣衛的職責都要交給你。」說到這,林羽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谷大用。
「多謝陛下抬愛,奴婢必將肝腦涂地萬死不辭。」雖然沒把錦衣衛給他,但效果是差不多的,錦衣衛的職責也交給他了,那他豈不是原地起飛?
「行了行了,朕把你留下來是有事情要跟你說。」林羽壓了壓手,這家伙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上了,不敲打敲打栓根繩,後面還真不好管理。
谷大用有些疑惑,他真的有些猜不透這位皇帝陛下的心思,雖然說當今陛下只有十四歲,但不論是心思還是手段,都比他的前主子強太多了。
「朕相信你是個聰明人,自太祖開始,為何大多相信太監,那是因為他們覺得太監是無根之人,值得信任,但朕不一樣,朕要的是天下安定,你知道劉瑾麼?」林羽笑著看向谷大用。
谷大用低著頭在思考著林羽的話,他真的搞不懂陛下是什麼意思,劉瑾他當然知道,當初一直壓他一頭。
林羽沒有等谷大用答話,繼續說道︰「朕的皇兄給了劉瑾多大的權勢,結果呢?他不知收斂,終究沒有斗得過百官,也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朕身邊缺一條狗,但是你想當劉瑾麼?」
「奴婢不想。」谷大用好像有點明白了,陛下這是在敲打他。
「所以呀,你自己也要多學,多看,不要太過囂張,朕給你你想要的權勢,幫朕辦事,朕保你安享晚年,你現在所有的權勢錢財那都是虛的,沒必要貪財,那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等你老了,朕給你尋一個好去處,不比帶著錢財,帶著別人的仇視惶惶不可終日的要好?」
林羽這也算是掏心掏肺了,他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還是比較念及舊情的,當然了,前提是你要听話,不听話的人留著干嘛呢?
听到林羽的肺腑之言,谷大用哭的那叫一個不要不要的,古來哪有林羽這樣的帝王,他們這些太監為什麼有了權勢這麼瘋狂,還不是怕晚年無依嘛。
「奴婢叩謝陛下,定當誓死效忠陛下,為陛下之大業肝腦涂地。」這一刻,谷大用真的有幾分真心,能有幾個對他們這樣的太監掏心掏肺的帝王?他真的恨不得晚生幾年,可以服侍陛下。
至于現在,他的作用已經很明顯了,陛下的心思他也懂,能得陛下一個承諾,已然是天恩浩蕩了。
林羽听著谷大用磕頭的聲音,倒也算是真切,林羽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是個念舊情的人,但不听話的人,沒有情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