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還想說些什麼,畢竟這趟不能白來啊,啥都沒做成,那昨天的雨不是白淋了?
「嚴某最近可是听到了一些風言風語啊,怎麼,難道這些學子和諸位大人有牽連?」嚴嵩目光掃視過去,大臣們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牽連不一定有,但是推波助瀾肯定是有點,誰叫你小子刮的這麼狠的。
「你血口噴人,嚴嵩,不要以為你為國家捐獻錢財,你就可以亂說話,一碼歸一碼,谷大用專橫職權,連費大人都敢抓,他想干什麼,他想造反麼?」
「誒幼,那你也捐一個看看,你夏言家里也有不少錢吧,也沒見你捐一分的呢?」嚴嵩滿不在乎,反正陛下昨天都說了,有什麼事盡管發揮便是了,這時候夏言敢跳出來,要不是不許罵髒話,今天肯定要問候一下你八輩祖宗。
「你,你」夏言被氣的說不出話來,朱厚熜也在上面饒有興趣的望著下面的一切,感覺挺好玩的就是了,他終于明白為啥古代皇帝都喜歡黨派之爭了,如果朝堂上就一個聲音,如果這個聲音是皇上的,那還好,如果不是,那可就好玩了。
「你什麼你,人老了就要服老,這麼大年紀,有辨別是非的能力麼,陛下都說了,那些學子聚眾鬧事,谷公公可謂是盡忠職守不畏強權,現在想來,費大人為何會出現在那里,莫不是有所關聯?陛下,微臣覺得此事有必要徹查一番。」
嚴嵩現在純屬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怎麼可能讓這些人輕松的就把人給弄出來,進都進去了,不扣兩個帽子都不行啊。
「豎子」夏言都快氣死了,這個賊子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麼,看看這都是說的什麼話,顛倒黑白倒是很有一手啊。
「說的很有道理啊,這事就交給嚴愛卿吧,查仔細一點,不要錯怪一個好人,也不要放過一個壞人,當然了,費宏的人品朕還是相信的,就先放了吧。」朱厚熜倒是無所謂啊,反正你們不讓谷大用忙是吧,那就讓嚴嵩來唄,反正他以前的職責也是這個。
「你,你」看到陛下還幫著嚴嵩說話,夏言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就過去了,還好旁邊的人眼疾手快。
「唉,年紀都這麼大了,還要堅持上朝,我要是夏大人您這個年紀啊,早就請辭歸鄉了,免得晚節不保啊。」嚴嵩依舊在旁邊說著風涼話,這話確實有點過分了,大家的目光更加的不好了。
夏言好不容易緩了過來,看到囂張的嚴嵩,頓時只感覺腦袋一黑。
「陛下,老臣年事已高,正如嚴大人所說,有些事情已經無法分辨了,臣祈骨歸鄉。」夏言是真的累了,算了算了,現在這個局面暫時不是他能掌控的,還不如暫避鋒芒。
朱厚熜模了模下巴,我勒個去,還真有請辭的,本來吧,他是在考慮如何裁員來著,難道還早呢要查貪污一點一點的查麼,感覺沒啥太大的必要啊,更何況,這些家伙官官相護的,很難查到什麼實質性的證據啊。
最最最最主要的就是,家里的銀子恐怕都被嚴嵩給刮的差不多了,證據都沒了怎麼查,這樣是查賬,這麼多官員得查到什麼時候的。
看到陛下的猶豫,下面一些上了年紀的也來添一把火也上來請辭,還有一些官員也隨之跟上,在夏言的帶領下,將近一半的官員請辭。
「朕準了,凡是請辭的人員,需要提前一個月提交申請,雖然你們提交了辭呈,但是自己的工作不能落下,該交接的要交接好,對于請辭人員,這一個月內朕會要求東廠錦衣衛對為官期間做一個詳細的調查,對有功績者進行賞賜,對于濫用職權者進行處罰,一個月之後就可以走了,在此期間,希望各位配合,還有自己的工作不要落下哦。」
朱厚熜小手一揮,不是要走麼,那就走吧,正好嫌棄官員太多了,有些事情明明一個人能干,非要弄成三四個人,清閑倒是清閑了,但是朕的錢可不是來養這些廢物的。
這下又輪到群臣傻眼了,難道不是按照慣例挽留一下的麼,現在怎麼,怎麼
「嗯,因為嚴嵩的緣故,國庫也算是富裕有錢了,太祖皇帝建國尹始,因為太祖皇帝起于微末,所以對于官員的要求尤為苛刻,哪怕是俸祿,恐怕在歷朝歷代中也是比較低的,朕雖有心改善,但是奈何國庫空虛,如今正好乘此機會給大家漲些俸祿,不過大批官員的請辭,中間工作的交接問題大家不能馬虎,還有就是俸祿搞了,以後的工作也可能更多了,大家要習慣。」
朱厚熜滿意的點了點頭,正好,裁掉一半雖然多了些,但這樣也可以預留一些崗位出來,對于後續的發展很有幫助。
陛下的這一通操作徹底給大家整蒙了,不過其中也不乏聰明人,知道陛下這是要整頓官場了,那些請辭的人只能說倒霉吧,剩下的人估計還要篩檢,就是不知道俸祿會變成什麼樣子,不少人還是抱有期待的,畢竟最近虧了不少,家里都快揭不開鍋了,最關鍵的是以前動不動就拖欠。
有些官員家里真的揭不開鍋了,現在國家終于富裕起來了,他們的工資也算是又著落了,至于那些請辭的,誰叫你們自己叫喚的呢。
「陛下,微臣剛才只是一時口誤。」
「陛下。」
「陛下。」
一看朱厚熜要玩真格的,不少人開始慌了,啥都沒做就把官給丟了,這找誰說理去,而且為官這麼多年,誰敢保證自己底下就是干淨的?
「哈哈,剩下的你們找嚴嵩商量吧,退朝。」朱厚熜給了嚴嵩一個眼色,你自己看著辦吧,想留就留,不想留就算,你自己看著辦唄。
嚴嵩表示收到,但是為什麼忽然身上就多了很多任務呢?
但是還沒輪到他多想,就被周邊的大臣給圍了起來,他們大多是牆頭草,剛剛也只是順勢說兩句而已,但是現在陛下想玩真格的,那怎麼可以呢,再者說了,就算是真的想請辭的,那也得過嚴嵩這一關啊,嚴嵩儼然從大家仇恨的對象變成了香餑餑。
當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這其中自然是不乏寧死不屈之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夏言冷哼一聲便被旁邊的朋友給攙走了。
那些諂媚的官員呆滯片刻,心中稍稍有些羞愧,不過等人走後他們也恢復過來,面子重要,但是身上的這身官服也同樣重要啊,現在錢沒了,要是官也沒了,難道真的要回去當平頭老百姓麼?
「哈哈哈,諸位莫急,隨我去內閣好好討論此事。」之前說了,怕嚴嵩有危險,讓他在宮里先住一段時間,嚴嵩直接將目標放在內閣了,一個人做忙死做不完啊,這不楊廷和正好躲在內閣里麼,這不是現成的勞動力。
朱厚熜也伸了個懶腰,這事情暫時算是告一段落了,起碼明面上沒什麼問題了,而且整個京城也不可能出問題,剩下就是外面了,就看鬧到什麼程度吧,他都已經做好準備了。
國庫不是有錢了麼,推廣紅薯土豆什麼的,楊廷和說的有道理,直接發錢太俗氣,免稅吧又不可取,索性那就種植這些東西的作物免稅,這樣也算是一種比較有力的推廣吧。
回去朱厚熜就自己找了個地方看書,打發呂芳去幫忙去了,這麼多事情自然不能指望嚴嵩一個人了,這和楊慎那邊的和斯琴又不一樣,事情多了就容易亂。
「主子,您喝茶。」
「誒幼,好啦?」沒錯,來的是黃錦,朱厚熜還是比較詫異的,這家伙好這麼快的麼。
「差,差不多了。」黃錦撓了撓頭,還有點不適。
朱厚熜當然看得出來,不免有些無奈,「你呀,沒好就不要出來亂跑,打你只是為了讓你長記性,或許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有些事情,該說的不該說的,你要分得清,不然你遲早會死在你的愚蠢之下。」
「謹記陛下教誨。」黃錦連忙想要下跪,只不過被朱厚熜阻止了。
「免了免了,還帶著傷呢,對了,你看得懂梵文麼?」
「懂一點點。」平時黃錦也沒事干,政務的事情他很少操心,也會沒事去看看書什麼的,用陛下的話來說,那就是沒事充充電,陛下也說過讓他沒事多看看書,所以基本上陛下看的書他沒事也都會翻一翻,別的不說,就是為了離陛下更近一點。
「吶,朕這里有本大日如來真經,你拿回去看一看練一練,嘗試一下。」出人意料的,朱厚熜拿出了大日如來真經而不是葵花寶典。
按理說其實葵花寶典更適合,但是大日如來真經的上限更高一點,而且誰說太監不能學佛的,沒啥差別的,加上朱厚熜手里還有課舍利子,黃錦真要是有天賦,就給他用了就是了。
怎麼說呢,或許也是一個嘗試吧,大日如來真經是滋養體內陽氣的,未成之時不可破身,而太監本身的陽氣比較弱,而且不可能破身,雖然不能說很合適吧,但是也沒什麼不合適的地方。
「多謝陛下賞賜。」作為陛下的近侍自然知道這東西的珍貴之處,陛下一直隨身放著的,沒想到這次回給他。
「你先練著試試,要是不合適也不要強求。」本來朱厚熜是打算給谷大用的,畢竟經常在外面,沒點武藝防身總不好,但是吧,谷大用到底還是年紀太大了,那這樣一來,也沒啥好選擇的了,讓黃錦先試一試吧,就算出問題了,不是還有他在呢麼。
「諾。」對于武功這東西,黃錦不是很懂也不感興趣,但是陛下叫他練他就練,沒什麼可說的,哪怕是不會也要練。
朱厚熜純粹就是一時興起,主要是黃錦太閑了,有事沒事就來煩他,關鍵他還不好說什麼,還不如丟一本武功秘籍給他算了,省的天天來煩他,他真是夠了。
對于這本大日如來真經,他一直有著自己的猜測,這東西看著非常的高端,很高大上的那種,而且內在好像也隱藏著什麼東西。
還有就是為什麼要留下這麼一本真經和舍利子,如果說是傳承不滅的話,完全吸收先天都不到,而且潛力也就算是盡了,難道有什麼蹊蹺麼。
這東西朱厚熜一直帶在身上,但是吧,真讓他練他又不敢,其實還是比較矛盾的,正好看到閑得慌的黃錦,給他算了,真能練出點名堂來,身邊也算是有個高手保護自己了,他倒是不需要保護,但是別人呢,萬一有什麼宵小進來了,總不能沒有一個人察覺吧。
把黃錦給打發走了,朱厚熜感覺世界總算是安靜了,他就喜歡一個人沒事看看書什麼的,黃錦天天不瞅眼色就會進來問「主子用膳麼?」「主子休息麼?」「主子您回來啦。」
反正沒啥好問題,時間長了略略有些煩躁。
這時候的內閣已經炸鍋了,楊廷和本來還在優哉游哉的喝茶呢,今天早朝他都沒去,不摻和這個旋渦,你們斗你們的,反正只要不摻和老夫就行了。
誰知道鍋從天降,天殺的楊慎,老夫偷個懶都不行的麼?
看到申購昂的一大堆人,楊廷和頭大如斗,雖然沒有料想到陛下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但是不得不承認,魄力還是有點,一半人的辭呈都批了,合著這是都不想要了是吧?
關鍵你們自己搞出來的亂子挖出來的坑你們倒是自己平啊,來找老夫干什麼?
不過雖然吐槽,但是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該挽留的挽留,不該挽留的級歸嚴嵩,反正他現在債多不愁就是了。
「楊大人因何嘆氣啊?」嚴嵩笑眯眯的望著楊廷和,美滋滋啊,兩個人的效率就是高啊。
「沒事,只是告戒一聲嚴大人以後少走夜路。」楊廷和嘴角抽搐,你個天殺的你給我等著,要不是看在我兒子的面子上,老夫也罷工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