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沒有理會眾人的行禮,他也就是意思一下就行了,雖然他是真心的,但是這些家伙可不一定受得起,差不多就行。
朱厚熜繼續說道︰「其實朕這個人吧,有時候有點固執,也有點小性子,朕犯病的時候你們盡量順著點朕,未來的路很漫長,咱們一起工作的時間更長,但是現在尤為重要,一步踏錯,腳下就是萬丈深淵,這時候辛苦一點,未來才有更美好的生活。」
「在其他方面,朕肯定不會虧待你們的,缺什麼就直接跟朕說,不管是物質上還是精神上,朕盡量滿足,爾等若不負君,君亦不會棄爾等于不顧。」
朱厚熜也沒有說太多,本來嘛,他就不喜歡所謂的領導講話,他自己講話也都是挑重點講,未來的路還很漫長,承諾是沒有用的,但是完全沒有承諾也不會讓人放心,怎麼說呢,未來的路還很漫長,慢慢走著看就知道了。
現在陛下都這麼說了,其他人也就不藏著掖著了,也都說出了一些自己的問題和建議。
當然了,大多數都是一些自己的問題還有一些改革方面的問題,至于陛下的問題誰敢說啊,不過朱厚熜剛剛也將自己的缺點說的差不多了,也的確如此,陛下的確有一些明顯的問題,但是問題不大,算是難得的明君了。
對于眾人的話,朱厚熜听的也很認真,問題肯定是有的,有問題就要克服問題,畢竟要改變一個時代是沒有那麼容易的,需要很多人的努力,朱厚熜只能負責掌舵,但這艘大船需要修修補補什麼的都得靠下面的人。
「你們的話朕也都听了,說實在的,但是你們說這麼多,基本上都是自身的問題和工作中出現的一點矛盾,對于改革就沒有什麼疑問麼,就是我們要達到什麼樣的目標,改革的最終結果什麼的,你們就不好奇麼?」
朱厚熜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其實對于科技的力量,他是保持著懷疑的態度的,科技的發展和個人的進步來說就好像是兩個極端,他從那個時代過來還能不知道麼,個人身體素質已經極差了,保不齊就被什麼疾病所打敗。
人類的身體實在是太過脆弱了,就好像是所有的潛力全都放在腦部進化了,朱厚熜雖然在點科技樹,但是對科技的發展還是保有一定的敬畏的,他只是需要短時間內提升軍力,但是生活上的很多方面,朱厚熜有些猶豫。
對于這個時代來說,這些算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了,他真的要推行也沒什麼問題,但真的要將這篇天地變成自己夢中的那一座座鋼鐵城市麼?
听了陛下的話,幾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其他四人將目光一致望向楊慎,其他幾人怎麼說呢,雖然知道要改革要改革,但是具體什麼方向,什麼目標都不是很了解。
對于這個所謂的改革,在座的各位除了陛下心里有個譜之外恐怕也就只有楊慎了解一些了,他們純屬跟著陛下往前走,靠的是對陛下完全的信任,對于未來的暢想,有,但是不多。
「看來各位都沒怎麼想過啊,那楊慎你來說說,有什麼想法和問題麼,或者說有什麼疑惑?」看到眾人的反應朱厚熜就知道這幾個家伙不知道,話說他好像確實沒跟幾個人聊過這個問題,算是他的疏忽吧。
楊慎也知道自己躲不過去,很多事情都是他負責的,所謂的改革也就他了解的最為透徹,這時候自然是要說兩句的,實際上他也確實有些疑問。
他主要是負責技術上面的問題,對于未來的暢想什麼的,他還真沒想太多,這次有機會,倒是可以問一問。
楊慎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輕聲問道︰「陛下,微臣雖然負責新學的發展,但是確實對于新學有著不少的好奇,究竟是什麼給了它如此神奇的力量呢,這種力量到底是好是壞,未來又會朝著怎樣的方向發展呢,還請陛下解惑。」
剩下幾人面露好奇的望著朱厚熜,確實,楊慎知道的都不多更別說他們了,好奇那是肯定的,嚴嵩可是參觀過地下工廠的,光看到的一些就讓他震撼不已了,還有沒看到的,陛下這是要以凡人之力比肩神明麼?
「這個啊,怎麼說呢,朕曾經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朕生活在一個鋼鐵時代,周邊是鋼鐵塑造的城市,天空有會飛的鐵鳥,海上有巨大的鐵船,路上還有奔跑的鐵車,朕想著,那里雖然不是時代的終點,但應該是終點站吧,起碼咱們目前是朝著哪個方向進行的。」
朱厚熜微微一笑,這時候他也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了,就姑且自己的前世是一個夢吧,好像這也說得通一樣,也或許是朱厚熜的靈魂穿過時光的通道前往了二十一世紀成為了林羽,然後現在又回來了,這誰又能說得清呢,朱厚熜已經不想了,生活麼,還是得向前看。
「會飛的鐵鳥?」
「鐵為什麼可以在水中漂浮?」
「奔跑的鐵車?」
大家對于陛下所描繪的夢境都非常的好奇,那究竟是怎樣的夢境啊,真是讓人心馳神往。
「在那個時代,人人安居樂業,只要是努力,都能吃得上飯,而擁有權力的人過著尋常人不敢想象的生活,人只要有一口氣在,基本上都能救活,平均壽命都能達到七八十歲,生活極其的便利,想要什麼,會有人直接送到家里,而且這還是普通人的生活。」
朱厚熜沒有理會他們的疑惑,而是自顧自的說著,現在回想起來,自己對于那樣的生活好像也並沒有什麼留戀的地方,一座座城市如同巨大的牢籠將人們束縛,人們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來出賣自己的身體,換取錢財亦或者其他,那是個極其浮躁的社會。
「那究竟是怎樣的時代呢?」黃錦不免有些感慨,但是他們並沒有懷疑,因為陛下是天定的聖人,生而知之,必定是上天賦予陛下的能力,用夢境的方式來表達一些東西。
其實也難怪,不說朱厚熜天子的身份,就說朱厚熜從小這個經歷,小時候中邪昏迷,遇到老道士,送上山之後蘇醒,然後在山上成長,後來順理成章的成為皇帝,怎麼看怎麼像命運的安排,活月兌月兌的天命之子。
根本不需要朱厚熜解釋,他們自己就給劇情補上了,陛下乃是聖人下凡來拯救大明朝的,就是這種神神秘秘的東西才更讓人信服。
「那時候的人雖然很弱,但是他們卻掌握著十分強大的武器,一顆炮彈可以摧毀一座城市,讓方圓千里之內寸草不生成為絕地,上天下海無所不能,如果我們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發展成那個樣子,但是朕有些不喜歡,剛剛用修問這究竟是怎樣的力量,朕只能說力量本身是沒有善惡之分的,就看掌控它的人怎麼使用,咱們的發展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再說,很多東西不能落下,但是很多東西也沒必要開放,咱們自己知道就行了。」
朱厚熜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打開潘多拉魔盒,但是這種封建文明遲早會被打破,這數千年下來封建文明並沒有前進引申出更加完善的制度,那就只能被別的制度所取代。
至于未來,走一步看一步吧,有些東西吧,你可以不用,但是你不能沒有,口徑即是正義,射程即是真理,實在是中華民族所經歷的那些年實在是太苦了,朱厚熜真的不想再經歷了。
听到陛下說的這些話,眾人有些沉默,他們實在無法想象能夠瞬間摧毀方圓千里的武器是什麼樣子,實際上他們就連陛下說的鐵鳥鐵船他們都想象不出來,鋼鐵是怎麼在天上飛,漂浮在水面上的呢?
只有楊慎心潮澎湃,很多東西的原理陛下都和他說過,也就是說經過研究都可以研制出來,那種所謂的鐵鳥不就是飛機麼,根據空氣動力學原理,遲早有一天他也能研制出來,至于那個威力巨大的武器,他相信只要堅持走下去,總有一天他們也會擁有。
「呵呵,說的有些沉重了,起碼目前來說咱們還是需要走這條路,後面怎麼樣,朕再想想吧,行了,今天都是家宴,國事談完了,是時候該吃飯了,一會飯菜該涼了,御膳房好不容易弄這麼一桌,別浪費了。」
朱厚熜笑著擺了擺手,現在說這些確實有些為時過早,慢慢發展就是了,點科技樹不代表會一直發展,只要至高的皇權不被撼動,未來的方向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情麼。
這一夜,幾人吃的很開心,大家都砸暢想著未來,眾人也喝了不少酒,畢竟好不容易放縱一次,朱厚熜也陪著他們喝一點。
只是朱厚熜身為皇帝,嚴嵩幾人自然不敢放肆,而作為新學的主要負責人的楊慎就不一樣了,直接就被灌的不省人事了,給楊慎放倒之後幾人接著喝,最後就是沒一個是站著走出去的。
看到這樣的情景朱厚熜還是蠻欣慰的,其樂融融的也挺好的,起碼這個時候都是人心實意的,但是人心啊,怎麼說呢,都是會變的。
朱厚熜叫人給這幾個家伙都抬出去之後也睡不著,索性也就出去逛了逛,沒由來的,人就走到了慈寧宮。
抬頭看到是慈寧宮,本來朱厚熜是想回去的,結果偏偏還被人看到了。
「奴婢見過陛下,陛下萬年,陛下是來看望太後的麼,奴婢這就前去稟報。」
「是,是吧。」來都來了,那也就進去看看吧,主要還是朱厚熜的生母,也不知道老太太怎麼樣了。
「皇帝來啦,進來坐吧,今兒這麼有空來哀家這里?」對于朱厚熜的到來,張太後還是蠻意外的,畢竟皇帝就沒來過幾次,而且這還是大晚上的,不過看向旁邊的興王妃,她好像又明白了許多。
《仙木奇緣》
「不用了,朕就是過來看看。」兩人正在聊天呢,對于朱厚熜的到來,蔣氏沒什麼反應,朱厚熜也不免有些嘆氣,她一定很失望吧?
「哀家正好有一份糕點做好了,皇帝先坐一會,哀家去去就回。」張太後又不傻,人家很明顯就不是沖著自己來的,就不要死氣白咧的在這站著了,免得遭人嫌,將場地讓給這母子二人。
對于這母子二人,張太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說二人的關系不好吧,也不太像,但是說不好吧,也不像,主要是這位興王妃進宮之後兩人好像也就見過那麼一次。
然後就放到她的慈寧宮了,本來吧,她都打算讓出去了,在哪住不是住呢,無所謂就是了,只不過過了幾天好像沒什麼反應的樣子。
然後這幾天也沒過來,這個態度就讓人有點搞不懂了。
不過在這深宮之中能有個說話的人也挺好的,雖然身邊伺候的人也不少,但那些畢竟都是宮女太監,都是下人,身份地位不對等。
但是蔣王妃不一樣,那是陛下的生母,陛下要是堅持,未必不能封一個太後,兩人倒是可以聊聊天,多一個人也不寂寞。
「你來這做什麼?」蔣王妃興致不是很高的樣子,但還是忍不住偷偷看著朱厚熜。
「過來看看你,最近過得怎麼樣?」朱厚熜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不過確實,他不知怎麼的就走過來了。
「挺好的,張姐姐也很照顧我,你,你呢?」她終究還是忍不住,雖然知道這不是自己的兒子,但這就是兒子的身體啊,如果兒子已經沒了,她也希望有人可以代替他好好的活下去。
「我啊,我也挺好的,剛吃過飯,沒事出來走走。」朱厚熜笑的很輕松,感覺無比的輕松。
「怎麼這麼晚才吃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還有啊,國事雖然重要,但自己的身體更重要,你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可別熬壞了身子。」
蔣氏月兌口而出,但是二人對視一眼之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