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知道這是陛下做的,那就有些耐人尋味了,不管是殺雞儆猴還是說要怎麼樣,都要采取一點措施。
這些天皇宮格外的熱鬧,畢竟不管是儒家忠實的信徒還是說並不信奉這個東西的人,都在往皇宮擠,就算是做做樣子,大家也想吃一吃身份的福利,畢竟現在還是儒學當道,你要是不做,難免會讓人詬病。
當然了,一些知道情況的人也在渾水模魚,對于這些人,不管是真心實意也好,渾水模魚也罷,嚴嵩他們都是能推就推,主要是暫時沒時間處理這些事情,總不好跟他們說這是陛下做的吧。
朝廷的這種推月兌就已經很耐人尋味了,加上坊間傳言,這很讓人不多想一些。
經過日月兼程,馬不停蹄之下戚景通總算是趕了回來,不過在城外卻被一群老家伙給攔住了。
「戚景通,無召回京,你這是要造反麼?」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陛下卻一次面都沒有漏,大家都在說陛下的身體可能除了問題,不過不管怎麼說,戚景通肯定不能讓他回去的。
這位保皇派的大將軍是陛下一手提把上去的,絕對的忠心耿耿,要是讓他回到京城,那他們還鬧個屁啊,根本沒機會鬧騰,戚景通帶的那都是什麼兵,韃靼的軍隊都沒有反抗的余地,他們又能做什麼呢,所知但凡他們想搞點什麼事情,戚景通是絕對不能讓他回去的。
但是他們說不讓就不讓啦,戚景通確實沒有接到回京的聖旨,但是他虛麼,完全不虛的,今天他是必然要回去的,陛下要是沒問題,自然不會責罰他,陛下要是有問題,那他就更要回去了。
「哪里來的狗雜碎,不要逼我動手。」戚景通一點面子都不給,一群老家伙,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真以為兵部能管得到他?
「戚景通你大膽,天下兵馬都歸兵部管轄,你無召回京,這是要造反麼,老夫完全可以將你拿下。」氣勢不能輸,而且他們也最習慣于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批判別人。
戚景通根本懶得理會這些家伙,他只知道宮里出事了,他一定要趕緊回去,不管是誰攔都攔不住,別說這群雜碎了,就算是呂芳現在站在他面前他也是要過去的,不見到陛下他心不安。
「歸兵部管轄,你看這些兵是听你的還是听我的?」戚景通冷笑,一點面子都不給,這有什麼給面子的,他要是承認了那就比這幫家伙矮上一截了,這還了得,那他還怎麼過去啊。
「反了反了,戚景通,我看你是反了天了。」幾個老家伙吹胡子瞪眼的,當初他們可是信心滿滿的接下這個任務的,誰知道這個家伙一點面子都不給,這老臉哪能掛得住啊。
「話說,你們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讓不讓開,不讓開我就下令撞過去,我倒要看看是你們這幫老骨頭硬還是我軍隊的兵鋒利。」戚景通眯著眼楮,這幫老家伙純屬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的那種,跟他們扯皮純屬浪費口舌,直接撞過去是最實在的。
「你,你敢,你撞一個試試。」幾個老家伙都快氣炸了,太不給面子了,這還了得,今天說什麼也得殺殺這家伙的氣焰。
「將軍,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大軍向前,老子人都快到京城了,還能被幾個老家伙給嚇回去不成。」戚景通冷笑一聲,他要是怕這個也就不會回來了,這幾個老家伙敢攔路,肯定要撞死他們。
令行禁止,兵部的官員算什麼,在士兵的心目中,陛下才是天,戚將軍的命令才是主要的,幾個老頭子真沒什麼可說的。
幾個老家伙一開始還 嘴,但是真正等大軍壓境,撲面而來的血腥之氣讓他們感到窒息的時候就知道害怕了。
戚景通帶隊先,這批人馬其實不多,也就一千多人的樣子,但這可是精銳中的精銳啊,在戰場上,這絕對屬于那種殺的七進七出的那種,剛從戰場上下來,身上的那股血腥之氣還沒有完全散去,幾個養尊處優的老家伙而已。
呂芳收到消息長出了一口氣,戚景通回來就好,回來之後有些人也就可以閉嘴了,這些天都快被煩死了,一群欺軟怕硬的家伙,呂芳都快被煩死了。
錦衣衛雖然有威懾作用,但是架不住心懷鬼胎的人太多了,威懾作用是有的,但是很多根本就管不過來,雖然說戚景通的軍隊回來也不在京城駐扎,但是威懾作用就起來了呀,再加上過些天東廠就回來了,那時候就徹底解放了。
「這是好消息啊,呂公公去通知一下陛下吧,我先派人叫戚景通在城外等著。」嚴嵩點了點頭,回來就好啊。
不過他確實不是奉旨回來的,確實有讓人詬病的地方,但是問題不大,補一個就行,但是你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得跟陛下說一聲吧。
「好,我馬上去。」呂芳微微點頭,雖然陛下閉關的事情確實很重要,但是大軍凱旋也同樣重要,具體該如何決斷還是要看陛下怎麼想。
「嗯,我也要準備一下,戚將軍可是大明朝的大功臣,我們又怎麼能虧待他呢?」嚴嵩眯著眼,叫戚景通趕緊回來就是讓他震懾宵小的,有些小鬼確實難纏,大軍回來了也能稍微消停一段時間。
呂芳也不敢停留,連忙來到乾清宮。
「主子出來過麼?」看了眼旁邊的小太監,呂芳稍微整理了一下著裝。
「回干爹的話,主子沒有出來過。」小太監自然不敢怠慢。
「嗯。」呂芳微微點了點頭便上前敲了敲門,雖然說不想打擾陛下清修,但是這種事情確實需要通知陛下一聲。
「呂芳啊,進來吧。」朱厚熜知道呂芳要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找他,既然是來找他了,事情必然不會太小,他差不多也將就穩定一下了,就是不能大範圍的運用內氣就是了,後面也就是需要慢慢靜養就是了。
「主子,您怎麼樣?」呂芳一進來就能聞到一股很濃郁的藥味,不過陛下的精神狀態確實好了許多。
「還好吧,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你要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我的。」朱厚熜緩緩睜開眼楮,目前來說差不多了,精神狀態還好,也不能老是讓呂芳他們撐著,看看有什麼他能做的。
「戚將軍帶著隊伍回來了,奴婢來告訴陛下一聲。」
「哦?這就回來了,為朕寬衣,朕親自去接他。」朱厚熜眼楮一亮,不管怎麼說,戚景通這一仗確實打的漂亮,韃靼那邊沒有幾十年是緩不過來了,幾十年之後那邊的問話都被帶跑偏了,怎麼可能打得起來。
再者說了,朱厚熜有意要提高軍隊在朝堂中的話語權,那他的態度就要給到位,要讓大家知道他非常重視這件事,要是打了這麼一場大勝仗他都不露面,外人肯定覺得他不重視這個事情啊,那些官員都是很現實的人。
留下來的多多少少都是非常瞅眼色的人,所以朱厚熜的態度非常重要,再者說了,外面都開始有人傳他病重,再不露面恐怕都要傳他死了。
「要不還是奴婢代主子去吧。」其實皇帝親自去迎接規格確實高了點,但是戚景通確實有這個功績,其實也沒什麼大問題,但呂芳主要還是擔心朱厚熜的身體。
「哈哈,朕的身體還沒有虛弱到這種程度,走吧走吧,讓朕看看朕的常勝將軍,大明被壓了幾十年了,也算是除了一口惡氣了。」朱厚熜哈哈一笑,這時候怎麼能不去呢,別說他身體還行了,就算身體不行了也得出去亮個相。
再不亮相別人恐怕都以為他死了,宮里已經清洗了這麼多遍依舊是這個鳥樣子,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起碼比之前好很多,起碼沒有那麼明目張膽了,就這樣吧,水至清則無魚,是沒有止境的,關鍵是現在沒時間管理這些小人物,還是等以後吧。
這麼一座小小的皇宮,朱厚熜還就不相信了,就算人有,但是老子滿足你的,實在不行我從小培養,他就不信一直是這個樣子。
「諾,奴婢這就為陛下寬衣。」呂芳還能說什麼,他也知道陛下這時候該出去,那就出去吧,戚景通確實打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勝仗,雖然功勞是陛下的,但戚景通也算是帶兵有方了,天子相迎也未嘗不可,而且陛下確實有意提高軍隊的話語權。
朱厚熜微微點頭,不過朱厚熜也就是稍微穿上一件比較正式的衣服而已,呂芳這家伙確實是想給朱厚熜來上一套的,畢竟是公開場合,要是按照帝王的正常禮節來說,麻煩的很,但被朱厚熜拒絕了,他的接見就是最大的恩典,沒必要搞那些花里胡哨的。
當然了,下面準備的時候禮節必不可少,但是對于他來說,他是例外,沒必要給自己找罪受對吧,他想見就見,他想怎麼見就怎麼見,沒必要在意他人的看法。
難道戚景通會因為朱厚熜穿著隨意而心生不滿麼?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朱厚熜的親自接見就一定代表了很多東西。
至于外人的目光嘛,還是那句話,臉面是靠著自己爭取的,而不是別人的施舍,如果戚景通輸了,就算朱厚熜穿得再好大家也不會重視,而現在,就算他穿著粗布麻衣大家也不敢說什麼,這就是威勢。
「主子,總不能像宮里這麼隨意吧。」呂芳有些無奈,他覺得不能失了帝王的威儀,雖然陛下有時候確實沒什麼架子就是了。
「哈哈,宮里和宮外有什麼區別麼,呂芳啊,你這個思想就沒有轉變過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雖然嘴上都是這麼說,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皇帝能夠掌握的也就這小小的紫禁城吧,有時候連著皇宮都掌控不了,就連你也是這麼想的也難怪別人了。」
朱厚熜嘆了一口氣,隨後說道︰「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朕要這句話變成現實,你的態度就要轉變,就連朕身邊最信任的人都不相信這件事可以成功,別人有怎麼會遵守呢?」
朱厚熜倒不是怪呂芳,呂芳的性格吧,怎麼說呢,外柔內剛,但是有點時候就有點過于的柔,他的確是有著自己的想法,只是這個行為處事風格,朱厚熜看了有時候不是很喜歡,朱厚熜也就是稍微提點一下。
他畢竟是老大,稍微有點自己的要求怎麼了,朱厚熜感覺自己的要求不過分,可以稍微采取柔和一點的手段,但是過于柔和,別人就會認為你軟弱,完全沒必要,該強勢的時候就要強勢。
「諾,奴婢盡量改正。」
「行了,就穿這個吧,正裝朕穿著不習慣,不過接待的規格不能降低,咱們先去城樓上看看吧,朕可是給足了戚景通面子啊,也算是這家伙爭氣。」朱厚熜笑著搖了搖頭,確實爭氣,雖然他提供了一些科技手段,但是大明被壓了幾十年,從心理上士兵們可能都是處于弱勢的。
但戚景通還是帶領著他們一步一步的贏了下來,怎麼可能沒有功勞呢,總體來說讓他領兵這步棋算是走對了。
也不知道王陽明去哪了,總不會真出國了吧,讓他出去三年,這都一年多了,而且也消失了差不多一年了,叫人怪擔心的,要是沒了,朱厚熜真就虧大了,在他心里,嚴嵩和戚景通加起來都比不過王陽明。
這位當世聖人的才學還沒有展現呢,要是隕落了,多讓人心疼啊,當然了,王陽明還差那麼一點,這也是朱厚熜放他出去的原因之一,結果直接給他弄不見了,想想也挺無奈的。
稍微收拾一下,朱厚熜便帶著文武百官來到城門口,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到位,再者說了,他都能等,文武百官又能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