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請帶上藥跟我去一趟吧。」陳大忠看著仁濟堂的大夫拿出一小串銅錢塞他手里,「買藥的錢我們帶了,人參什麼都給我大閨女用上。」
有了陳大忠的話,大夫就去背藥箱。
「秀顏,你……。」
「爹,你們去吧,我跟小月在這里等著你們。」陳秀顏的話安了陳大忠的心,等大夫準備好轉身就拉著人跑。
「你們嚴掌櫃在嗎?」陳秀顏看著大堂里的學徒問道。
「姑娘認識我們嚴掌櫃?」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一直吵吵鬧鬧的。」學徒話音一落嚴掌櫃就從二樓走了下來。
「陳姑娘?」嚴掌櫃手里拿著算盤,在看到陳秀顏的時候雙眼瞬間 亮。
「勞煩嚴掌櫃幫忙請個接生的穩婆。」陳秀顏看著嚴掌櫃說道。
「蔥白你快去請徐嬤嬤。」
嚴掌櫃的話讓學徒愣了一下,「掌櫃的說得是您宅邸的那位徐嬤嬤?」
「對啊,愣著干什麼,快去。」
「哦,是,是。」蔥白趕忙跑出去了。
「陳姑娘放心,徐嬤嬤是我特地從省城請來的接生好手,我媳婦下個月也要生產了,前兩天剛去接來的人。」嚴掌櫃解釋道。
「多謝嚴掌櫃。」陳秀顏致謝,「這個恩情我記下了。」
「陳姑娘見外了不是。」嚴掌櫃略顯熱絡道,「我還沒感謝陳姑娘呢,因為陳姑娘王大人明天要見我呢。」
「嚴掌櫃謙虛了,這些本就是嚴掌櫃自己的本事。」陳秀顏不想在這時候多談這些事,嚴掌櫃也是人精,一下子反應過來了。
「我讓人去準備東西,陳姑娘先在這等一會兒。」嚴掌櫃去後院吩咐人整理一間屋子出來,還讓人去燒熱水,煮新的白布、剪子等。
一刻鐘後陳大忠一行人回來了,陳木柱抱下了躺在驢車上臉色煞白、渾身汗濕的陳秀娟,下半身雖然用被子蓋著,但濃郁的血腥味充斥。
「嚴掌櫃,徐嬤嬤來了。」
一個穿著紅褐色襦裙,頭戴木簪子,年約四十的婦人一進來就主持了大局,「把人抱到後院去,嚴三爺房間可準備了?」
「準備好了,後院左手邊第二間,要用的東西現在也都在熱鍋里。」嚴掌櫃當即回道。
「把人抱進屋子里去。」徐嬤嬤說道,「來個幫忙的,其余人全部都別進來。」
「我來。」張倉急匆匆想進門。
「你不合適,身上太髒了。」徐嬤嬤擰著眉攔下張倉。
「她是我媳婦。」張倉眼楮赤紅,言辭哽咽。
「那更不合適了,你這樣容易妨礙我。」
「我來。」陳秀顏上前直直看著徐嬤嬤,自動請纓。
「徐嬤嬤,陳姑娘會醫術。」嚴掌櫃湊近徐嬤嬤低語,徐嬤嬤側身就讓陳秀顏進屋了。
陳秀顏進屋就看到躺在炕上都沒什麼力氣申吟的陳秀娟,心里一緊,趕忙走了過去,拿出干淨的帕子擦著陳秀娟的額頭、臉頰,並趁機用手指引水喂到陳秀娟的嘴里。
見人還能吞咽,她稍稍舒了口氣。
徐嬤嬤直接掀開陳秀娟身上的被子,月兌了她下半身的裙子,「還沒開指,你讓人去做些東西來,不然她等會兒哪里有力氣。」
陳秀顏收了帕子,出門讓劉氏去準備吃的。
「小妹?」陳秀顏再次回到床邊的時候陳秀娟已經恢復了意識。
「姐。」陳秀顏給陳秀娟嘴里塞了一片人參,「含著這個。」
「這是……我哪里用得著含……」
「姐,想想姐夫、小月姐妹倆,你肚子里的孩子,還有你自己。」陳秀顏寬慰道。
陳秀娟看著眼前的親妹子,總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但偶爾的陣痛讓她來不及細想。
之後給陳秀娟喂了一碗紅糖雞蛋,力氣回了更多。
徐嬤嬤接生有二十多年的經驗,陳秀顏就在一旁幫著給她遞需要的東西,兩個時辰後一聲響亮的孩子啼哭聲讓屋里、屋外的人都松了口氣。
「沒有大出血,那就沒有什麼問題,身子骨底子還不錯。」徐嬤嬤看著月兌力但還有些精神的陳秀娟露出了一絲笑意,把襁褓里的孩子放到她身邊,「恭喜,是個健康的小子。」
陳秀娟一滴眼淚瞬間涌出,「是兒子啊,終于有兒子了,終于能分家了。」
意識到現在說得話不太合適,陳秀娟收斂了情緒,「多謝大夫。」
陳秀顏送徐嬤嬤出屋子,並跟屋外的劉氏他們分享了好消息,「爹娘、姐夫,姐生了,母子平安。」
「母子!」劉氏驚呼出聲,開始禱告,「菩薩保佑,菩薩保佑,我家秀娟腰桿子終于能挺直了。」
張倉直接蹲子哭了起來,張小月也在一旁流著眼淚。
陳大忠拿出一個紅封遞給徐嬤嬤,「多謝徐嬤嬤。」
徐嬤嬤沒有推辭笑著收了,「我先回去了,坐月子的時候讓產婦吃好些,今日流得血就能補回來了。」
「誒,謝謝徐嬤嬤,謝謝您了。」張倉終于反應過來,連連道謝。
「陳姑娘,你看這個時間已經宵禁了,你們今兒就在醫館後院住一晚吧,房間我剛剛已經讓人收拾出來了,還讓人做了些飯菜。」嚴掌櫃在徐嬤嬤出來後進了後院。
「勞煩嚴掌櫃了。」
張倉和張小月去房間里看陳秀娟和孩子了,陳大忠幾人終于坐下安安生生吃起飯來。
「這次我們親自送秀娟和孩子回張家嶴,我倒要看看那刁鑽惡婦的臉,以後還敢不敢說我們家秀娟了,哼。」劉氏高興過後就是生親家的氣。
「以前怎麼沒有看出來那刁婦是這樣的人,精扣成那樣,那可是兩條人命呢,我閨女肚子里揣的不是他們張家的孫子啊。」劉氏越說越生氣。
「好了,現在嚷嚷什麼,明天去張家嶴有得你說了。」陳大忠夾了一塊雞腿肉到劉氏的碗里。
「誒秀顏啊,你咋認識嚴掌櫃的,不僅請了好穩婆,還給準備了這些,這菜也是夠豐富的。」劉氏看著又有雞肉,還有雞蛋的菜問道。
「昨兒幫助王老太太的時候認識的。」陳秀顏沒有多做解釋,說得少別人才能腦補多。
「對了,我剛剛听姐的意思,她想分家。」陳秀顏轉移了話題,把重點重新拉回到陳秀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