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丁有些尷尬。
他可以快速下樓,但想要再次上來就沒這麼簡單了。光滑的建築表面沒給他留下任何可以攀爬的位置。
「好的,老師。」
奧黛麗答應到。
在得到保證後,格蘭丁再次消失在窗邊。
「看來我的任務又多了一項,那就是準備一條足夠長的繩子。」
奧黛麗在心里又記下了一條待辦事項
自由下墜的格蘭丁無視耳邊呼嘯的風,他壓著帽子,眼楮盯著快速拉近自己的草地。當快要發生踫撞時,他迅速旋轉指環,整個人陡然變成了一團沒有實體的影子。
影子毫無聲息地刮過草坪。
在這種狀態下,他進入了兩棟建築之間的小巷中。
當他從巷子中走出時,‘丑角面具’已經改變了他的外貌。他走上大橋,擠入人群,來到了隊伍的最前方。
工人正在和警察對峙著。
和游行的隊伍比起來,警察的防線就薄的和紙一般。
一開始雙方還在商談,但很快言辭開始變得激烈。
「回去!退回去!警察廳沒有批準任何游行活動!」
一位督察站在盾牌旁邊,他舉起擴音器,大聲吼道。
他的領口已經被汗水打濕。他並非沒有見過游行,但這次游行的人太多了,現在他就像在面對滔天的洪水︰
「你們這種行為是違法的!難道你們要和整個國家敵對嗎!」
他厲聲呵斥。
國家帶來的威懾力讓工人的隊伍微微起了波瀾,一時間無人出聲。
「這並不是和政府對立,我們只是想拿回自己應得的權利!」
改變了容貌的格蘭丁越眾而出,當他向前,工人隊伍也跟著向前。
那沉重的壓迫感讓督察一個激靈,把身體藏在盾牌後面。
格蘭丁哂笑一聲︰
「你害怕了?你為什麼要害怕難道現在拿著棍子、舉著槍,手里擁有武器的,不是你們嗎?」
他接著慨然道︰
「你們手里的武器,難道要用來對付你們的同胞嗎?」
「難道你們家里就沒有工人父親、工人兄弟、工人兒子嗎?你們忍心看著他們每天工作14個小時,最後還要在貧窮和疾病中死去嗎?」
格蘭丁語氣放緩︰
「這場游行不會有任何人受到傷害,所以請讓我們過去。前面,是大家的未來。」
那些底層的警員們動搖了,他們把舉起的盾牌垂下,防線也開始松散。
沉默的隊伍就好像波濤,隨著格蘭丁的講話,開始起伏。
近距離听到這番演講的萊德,他胸膛中的心髒仿佛都要激動地跳出來。他面紅耳赤,腦海里忽然閃過一道靈光︰
「我們挽起胳膊!」
萊德挽起了格蘭丁的左邊胳膊。又有一位身上帶著油污的工人上前,他挽住了格蘭丁的右邊胳膊。
現在,格蘭丁的兩條手臂都受到了限制。這個姿勢和舉起雙手一樣,都能表示自己足夠無害。
越來越多的工人效仿他們,挽起胳膊,組成了城牆。
「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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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威脅!請讓我們過去!」
萊德大聲道。
當游行隊伍繼續往前走時,警察們更加動搖了。
喊話的督察沉默著放下喇叭。
格蘭丁和工人們一起挽著手,擠開警察,開始繼續前進。
這次前方沒有人阻擋他們了。在穿過喬伍德區後,他們還會經過希爾斯頓區,最後到達皇後區。
這是起床號,它會喊醒每一個人。但格蘭丁不能陪他們走到那里了。
因為他的靈性,已經讓他‘看到’了遠處正在向這里趕來的值夜者,還有從聖風教堂中魚貫而出的代罰者們。
「我們的目標是國王大道上的王國議院,請不要忘了。」
格蘭丁低聲對萊德說道。
「為什麼,我們要去王宮,要讓國王也看到。」萊德有些不理解。
「按照我說的做,這次行動才會成功。」
格蘭丁金色的眸子堅定地盯著萊德。
只要能走到王國議院,動靜就已經足夠大。給喬治三世留些體面,事後他才可以找借口。
比如說,自己對工人的悲慘遭遇並不知情,被人蒙蔽了。接著再辭退幾位官員,並給工人階級一些好處,這件事情就能‘圓滿’結束。
但如果今天堵住國王家的大門,那這件事就是赤果果地打臉。為了國王的威嚴,到時候就算游行成功,結果也不會太好。
格蘭丁從沒想過一口氣吃出個胖子,所有事情都只能慢慢來。
萊德被說服了,「我听你的。」
得到保證後,格蘭丁再次融入游行的工人中。他在人群里毫不起眼,沒一會兒他就月兌離了隊伍,逆著人流消失了。
隨著動靜越來越大,路邊已經出現了記者,他們舉著相機,興奮地拍攝著。
接著到達現場的,不是總部就設在喬伍德區的代罰者,而是駐地在北區的值夜者。他們今天早上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上面說有大量黑夜女神信徒的生命受到了威脅。
在趕來的路上,他們還陸續收到了其它渠道傳來的消息。消息的內容大同小異,大致都在說有數量極大的工人正在聚集。
值夜者聯合小隊最後在喬伍德區邊緣找到了游行隊伍,不過他們沒有任何行動,只是表情凝重地看著沉默行軍的工人們。
在人群經過時,值夜者讓開了。
代罰者們第三個趕到。
打頭的,是一位穿著閃電花紋長袍的中年男子。
這個男人看了眼人群,然後拿出隨身攜帶的酒瓶,狠狠地喝了一口,接著又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值夜者。
「退開!」
他帶著自己的小隊站在路邊,小隊的成員們都松了一口氣。一位穿著皮夾克的年輕隊員表情夸張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這個動作讓他懷里的一本手稿掉了出來。
手稿展開,淡紫色的霧氣開始出現,接著又有透明的人形緩緩冒出。
「把‘通靈手稿’藏好!警惕周圍的動靜,希望我們今天不需要用到它。」M
代罰者隊長咬牙切齒地看著自己冒失的隊員
格蘭丁換了一個方向,再次回到橋區。在游行的隊伍走後,這里又恢復了冷清。
他穿過正在修理遮陽棚的面包房,跟著自己的直覺,拐入一條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