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絡塔走後,格蘭丁坐在沙發上,邊喝咖啡,邊繼續翻看《捕魚者早報》,周圍寥寥的幾位成員都在忙各自的事情。而阿德米索爾,則被他安排去公司外圍的墓園跑圈了。
在阿德米索爾服食‘怪物’魔藥前,他自身必須要有一個相對強健的體魄,這樣才能把失控的風險降到最低。
格蘭丁把郵差送來的所有早報讀完,卻沒有發現那份讓他比較在意的報紙。
于是他出聲問道︰
「賽麗,你有看到《鼠尾巴巷》嗎?」
賽麗坐在他旁邊,正充滿活力的整理著報刊。
這位喜歡閱讀的姑娘每天都會把報紙上有價值的信息,或者優美的詞句摘抄下來,貼在告示板上,現在她就在做這件事情。
聞言,她抬起頭迅速回答道︰
「《鼠尾巴巷》是周報,每周只有一期。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把往期的報紙都找出來。」
「我推薦你從今年4月份的報紙開始閱讀,當時‘恩馬特恐怖故事集’剛剛進行連載。女神啊,自從看了那份連載後,有一段時間我總是害怕的不敢走夜路。」
賽麗輕輕拍打胸口。她還是一身黑袍,不過在她動作間,格蘭丁可以看到她襯衫的領口、袖口位置有漂亮的蕾絲,這些裝飾讓她在莊嚴肅穆中又多了一些青春活潑。
「還有6月份的‘消失的人們’」賽麗說到這個標題時,露出了有些害怕的表情,但她很快就克服了,繼續興致勃勃地向格蘭丁推薦道,「這篇真是恐怖極了」
賽麗小姐,你這是又菜又愛玩啊格蘭丁看著這位小隊成員,忽然搖頭失笑。
「賽麗,請給我最近一期的報紙就行。我發現報紙里面的一些描寫似乎太過真實了,就好像它們真的發生過一樣。你知道的,作為值夜者,不能放過任何細小的線索。」
格蘭丁打斷了賽麗滔滔不絕的介紹,他這副嚴肅的樣子影響了後者,賽麗的腦子一時還沒轉過彎,但她還是下意識服從道︰
「好,好的,我馬上就把它們找出來。」
上午剩下的時間,格蘭丁和賽麗兩人一直在整理往期的報紙,鍛煉結束後的阿德米索爾很快也加入進來。
趕在午餐之前,格蘭丁總算把一切都梳理清楚了。
他把那些特別吸引人且充滿真實感的文章單獨拿出,和恩馬特市歷年來的懸案卷宗作對比,期望能找到一些線索,不過直到最後,格蘭丁也沒有什麼發現。
「沒什麼可疑的地方。」
他嘆息一聲,將卷宗放回了原處。
听到他這麼說,賽麗明顯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鼠尾巴巷》可是我最喜歡的報紙,我真不希望它出問題。」
「教父」同樣在整理資料的阿德米索爾遲疑著,最終還是決定開口道,「這些報紙很模糊,我,我是說,它們給我的感覺很模糊」
阿德米索爾還未飲下魔藥,但他先天的靈感已經可以讓他看到不少事情。
對于自己教子的‘感覺’,格蘭丁也不敢放松,雖然他自己沒有獲得類似的靈感,但他還是斟酌道︰
「既然你這麼說,也許我們可以找個時間去報社拜訪一下。」
這時系著掛脖圍裙的卡琳從樓梯下來,喊大家前往餐廳吃飯。
當他們吃到一半時,洛絡塔也回來了,並且她還帶回了最新的消息︰
「昨天風暴教會的代罰者們在弗朗西斯執事的帶領下,突襲了一處邪教徒據點。因為突襲時間非常巧妙,他們在自身損失不大的情況下就取得了不錯的戰果。」
「……那些邪教徒似乎在獻祭過程中出了什麼岔子,當代罰者們趕到時,這伙人已經躺了一地。」
「哈哈,這也沒什麼好驚訝的,會去崇拜邪神的人腦子本身就不正常另外代罰者事後在勘察現場時發現,這伙邪教徒早些時候還遭到了其他非凡者的攻擊。那位神秘非凡者非常強大,邪教徒中不乏中序列強者,但在那位面前,他們就像是一群小雞仔一樣。」
看到餐桌上的隊員們全部投來了好奇的目光,洛絡塔先是把一整塊的龍骨魚排叉進自己餐盤里,然後神神秘秘地繼續說道︰
「據代罰者推測,出手的,極有可能是一位半神。」
听到這個消息,餐桌上又是一片吸氣聲。
文職人員也許不了解‘半神’是什麼,但和神相關的詞語往往都意味著強大,這點他們還是清楚的。
而真正知道半神含義的賽麗和米爾頓,這會兒已經戰栗了起來。
只有那些序列4以上的強者,才能稱為半神,因為他們的生命層次和精神已經發生了質變,甚至可以稱他們為神話生物了。
格蘭丁听到這些後毫無反應,他面不改色地專心對付著自己餐盤里的濃汁海鮮。
「代罰者這次突襲還算成功,但還是讓相當一部分的邪教徒混進了恩馬特城里。所以請大家保持警惕,如果有什麼發現,立刻報告。」
洛絡塔提醒道。
自己居住的城市里突然多了一群亡命徒,這讓小隊成員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眼看氣氛沉悶,洛絡塔連忙補救︰
「雖然昨天行動的代罰者小隊沒抓到活口,但他們還是記住了不少人的相貌特征,現在只要等他們畫出畫像,就可以聯合警察廳進行全國通緝,這件事情很快就會過去的。」
昨天遭受了連番的打擊,玫瑰學派中居然還有人逃走了?不過想在百萬人口的城市里找到那幾個人也沒那麼容易,平時也只能多加小心了。
格蘭丁在心里默默想了一陣,看到氣氛有所緩和後,他又補充道︰
「接下來一段時間,請大家結伴出門,這樣會更安全一點。」
這個建議自然沒人反對,在餐桌上眾人就根據各自的歸家路線分配好了小組。格蘭丁自然還是和阿德米索爾一起,他們這一組還多了一個賽麗,他們會先把賽麗送回家,然後再返回酒館。
在曬了半小時太陽後,格蘭丁坐在一間單獨的辦公室,開始給自己的老師羅森主教寫信︰
「我最近對一種煉金物品產生了興趣,請問老師是否知道血鑽?又或者在哪里能查詢到相關的資料?您的學生,格蘭丁‧歐德。」
在把信寫完後,格蘭丁就把它塞進了信封里。他決定今天就請洛絡塔用值夜者內部通道把信加急送去貝克蘭德。
望著窗戶外明媚的陽光,格蘭丁只是稍微休息了一陣,就再次挺直腰背,拿出自己的日記本,開始寫最近一段時間的總結,梳理自己遇到的各種情況。
他雖然對自己的記憶力有自信,並不擔心會遺忘。但他害怕的,是自己突然忽略了這些事情的存在,甚至干脆被篡改了記憶和認知。
他總懷疑自己已經遭遇到了這種情況。明明覺得自己應該還有事情沒做完,但就是想不起來,甚至連懷疑本身也會逐漸淡去。
他先是翻看了一遍最近的日記,然後才繼續寫道︰
「恩馬特的市民普遍使用鯨油當煤油燈的燃料,而‘卡拉小屋’的店主卻在使用植物油。她不是恩馬特人?甚至她根本就不住在恩馬特?」
寫到這,格蘭丁稍稍停筆,如果她不住在恩馬特,又怎麼進入地下世界的?
他很快就想起了那怪異的傳送過程,還有‘卡拉小屋’店主舉行儀式時,浮現的‘靈界’、‘通道’等精靈文字。
他凝神思索,繼續寫道︰
「假設所有人在舉行了正確的儀式後,都能通過傳送進入恩馬特地下世界」
寫到這,格蘭丁頭疼似的揉捏了一下眉心,然後繼續梳理︰
「在晉升後見到了寒號鳥,它通體鐵灰色,外形就像烏鴉,驅趕風暴的能力已經被證實,能看見特殊狀態下的我。」
這點又給他提了個醒,自己在降臨狀態並非無敵,有特殊的生物能看到,也有攻擊能傷害自己。
呼,不過寒號鳥和我的相性真不錯,信仰金幣的力量幾乎能無損地傳遞到它那里。它似乎很願意幫助我不知道能不能請它當我的信使?
格蘭丁一邊用手指轉動鋼筆,一邊思考,稍不留神,鋼筆就砸落到桌面上,筆尖溢出了大團的墨跡。
「這有點不正常,依照我‘機器’的能力,哪怕沒有刻意控制我也可以轉上一整天!」
他邊為自己的轉筆技術辯解,邊用紙巾擦去了桌上的墨跡。
當他再次抬頭,卻猛然發現鐵灰色的寒號鳥正站在窗沿邊上,它黝黑的眼眸低垂著,鳥喙不時開合一下,似乎在吃什麼零食。
「寒號鳥?」
「唳——」
寒號鳥一聲清鳴,然後像紳士一般彎曲翅膀行了一禮。
烏鴉不該‘呱呱’叫嗎?它對我是不是太友好了?它能看見我身上的特殊?
格蘭丁心中念頭急轉,嘗試用魯恩語交談道︰
「你願意成為我的信使嗎?」
寒號鳥歡快地蹦到了書桌上,然後臣服般地點了點頭。
事情太過順利,讓格蘭丁一時間差點忘記了接下來的步驟︰
「感謝你的願意,接下來我們簽訂契約吧。」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羊皮紙,讓鋼筆再次飽蘸墨水後,用古赫密斯文飛快書寫起了契約。古赫密斯語能撬動自然的力量,這一點來說巨人語、精靈語同樣能做到,但顯然還是赫密斯語格蘭丁更熟悉。
在書寫契約時,語言的嚴謹性非常重要。他盡量做到語句簡練,不包含歧義。契約中寫明信使不得查看、丟棄書信,不能傷害召喚者。寒號鳥在力量完整的情況下比他還強,所以這一句是必要的。
在寫完檢查時,格蘭丁不由得有點汗顏,因為怎麼看,這都是一份不平等契約。于是他又在最後添了一句‘信使有權向契約者或者書信的另一方索要合理的報酬’。
嗯,我同意的才是合理的。
然後他又完善了召喚咒文︰
「穿梭真實與虛妄的生靈,可供驅使的友善生物,獨屬于格蘭丁‧歐德的信使。」
寫到這,這份契約已經完善,接下來只需要選定一位神靈的尊名來保證契約效力就行。
這方面,代表秩序化身、契約之神的永恆烈陽有天然優勢,但因為自己所屬的陣營,這無疑是一個錯誤選項。
格蘭丁仔細思索後發現,雖然命運途徑的真神神位空懸,但他可以選擇命運領域的高位者來對信使做出約束。畢竟自己和命運之蛇還能搭上話,抱抱他的大腿完全沒問題。
而等他將來位格漸高,自己也能保證契約的效力。
在把利弊考慮清楚後,他就不再猶豫,落筆寫下關于命運的描述︰
「循環的長河,奔騰的洪流,無盡命運的最終歸屬。」
當三句寫完,格蘭丁立刻敏銳地感覺到有一絲絲線,連接了自己和契約,用古赫密斯文書寫的文字也一個接一個地燃起了金色的火焰。它們並不奪目,只是靜靜地燃燒。這種柔和的光,驅散了從窗戶外照進來的太陽。
格蘭丁迅速落款寫下了自己的全名︰
「格蘭丁‧歐德。」
等他寫完,契約自動浮起,來到寒號鳥的位置。
就在格蘭丁擔心寒號鳥該如何簽訂契約時,只見它輕盈一躍,來到羊皮紙上。爪子在燃燒的金色火焰上踩過,那些火焰立刻纏繞向它的爪子,然後寒號鳥又鄭重地在落款處踩下。
一個獨屬于它的爪子印記出現在羊皮紙上。
在契約達成後,金色的火焰瞬間猛烈起來,一個呼吸就把羊皮紙燒成了灰燼,當命運的絲線連接了他和寒號鳥後,格蘭丁馬上就知道了召喚它的獨特方式。
和普通的信使不同,召喚寒號鳥不需要對應領域的草藥、精油,也不用舉行煩瑣的儀式。
只要用能撬動自然力量的語言念誦咒文,同時輔以一定量的災禍,就能把它召喚出來。
比如格蘭丁轉筆時不慎掉落,在桌面上留下墨漬就屬于一定量的災禍。
「也許用厄運形容更恰當一些但誰讓災禍听起來逼格更高呢?」
格蘭丁喃喃自語道。
寒號鳥在一旁認真點頭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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