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有的人還愛看戲。」
「戲?」石付寬在旁問一聲。
「對了!」
墊活說完,齊雲成也是終于要入自己的正活了,伸出自己手指來慢慢數。
「京劇、評劇、梆子、各種地方戲!我國是個戲曲大國,有幾百種之多。唱念做打,戲曲藝人不容易。」
「講究嗎?」
「哎呀!」體會到這一行的不容易,齊雲成都感嘆了一下,「身上也要緊, 嘴里邊也要緊,保護嗓子。
人家正經唱戲的大角兒。
涼的不吃!」
「這是?」
「怕激著!」
「保護嗓子!」
「咸的不吃,怕腌著。」
「嗯!」
「甜的不吃,怕齁著!」
听了這麼幾句,石付寬在旁邊一直搭話,然後轉頭也感嘆一下,「瞧瞧這多講究。」
「甚至來說, 大米飯拿剪子把兩邊尖兒都得給絞了。」
「就這麼細啊?」
「怕扎著。」
「哦!」哪怕知道孩子故意往夸張了的方向說, 但是當師爺的還是表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而听到這里。
此時此刻。
台下正前排的師勝界和于魁治兩個人, 是最能懂的,所以嘴角都上揚著。
他們再清楚不過了,因為兩位的嗓子都好。
也非常注重這一方面。
後者就不用說了。
前者別看上了年紀,但是師勝界先生的嗓子也著實不賴,說話時候軟糯溫和。
但是也裝扮過相,唱過不少都等京劇,都是味道極好。
其中他的一段《讓徐州》很多人都听過,然後評劇也是他喜愛學唱的。
也正因為都熱愛國粹,所以他們相聲和戲曲行業的人才走得這麼近。
到底曲藝不分家。
當然絞大米尖兒, 這是夸張說法。
並且, 也都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麼想到的這個詭異操作。
「各位!」
此刻舞台上。
齊雲成恭恭敬敬地把手伸向自己師爺, 「您如果有機會可以看一下我師爺吃飯。
倆倆饅頭往里邊仍。
最難能可貴的是,這倆饅頭, 誰也挨不著誰。」
「霍喔!」石付寬是真心听不下去了,一踫自己脖子這, 「我估計我這嗓子眼都能通車了。」
「還有我們曲藝界有一位老前輩, 唱京韻大鼓的劉寶權先生!」
這一個名字出來。
不說上了年紀的。
但凡知道曲藝多一點的人都了解他。
真的是一位名角兒。
「這位先生,幾乎不吃肉, 以素食為主,偶爾說開個葷吧。
拿那個牛肉湯炖菠菜吃。」
「那還是吃素菜?」
「沒錯,就保護嗓子到這個程度。而且睡覺前切一片梨!」
伸出手來,齊雲成比劃一下刀下落的感覺,「大鴨梨切一片,含在嘴里面,早晨清醒過來一吐。
這個梨片是黑的。」
「怎麼黑的?」石付寬順聲問一下。
模著自己胸口這,齊雲成解釋,「就是把肺火,痰火,全部吸出去了。」
「真講究!」
「而且我對這還嘗試過。」
說起這,石付寬可就是很感興趣了,看著孩子,「你也來過,那怎麼樣這嗓子?」
「不靈!!」
「是嗎?」
「睡覺前來一片梨含在嘴里,躺下睡覺,早晨一睜眼。」齊雲成苦著表情吧唧吧唧嘴, 下意識說一聲, 「怎麼沒有啊?」
「沒了?」
「是啊, 這怎麼回事?最後連試三天, 後來我遛狗那弟弟說,這個不靈。」
「怎麼?」
「你睡覺好咬牙,你躺在那就嚼了。」
「那就吃了啊。」石付寬明白後,開口說一句。
「不過這提醒我了啊。」齊雲成伸出兩根手指比劃,「我立馬買了兩斤梨,睡覺前都切成片。
碼一大盤子。
放在床頭。
告訴我弟弟,您別睡覺。」
「干嘛?」石付寬搭下音。
「給我續這個梨!我這只要一嚼了,你就來一片,往里跟著,總會有一片留下。」
「好嘛!」石付寬也是被說樂了,點點頭,「這是往下頂!」
「第二天早上醒來一睜眼!」
再一次吧唧嘴,話筒後的齊雲成臉色不對了,因為察覺到嘴里沒東西,然後側身對著方向一喊。
「起來,怎麼回事啊你,不支持我工作。」
石付寬腦袋一歪,看著旁邊的孩子問,「這沒續?」
「是啊,怎麼沒給我續?」
說完這,齊雲成扮演自己弟弟的身份回答,「續啦,五分鐘這二斤梨就續進去啦!
就這個還饒了一張餅呢!」
「好家伙!!餓嗝啊是怎麼的?」
哈哈哈哈!
包袱一抖,笑聲再一次從整個演播廳里起來。
觀眾們更是在這時候給出了不少的掌聲,那還是真覺得好了。
同時不少人言語的。
「可以啊,這包袱不錯。」
「看樣子表演過不少的舞台,有足夠的經驗。」
「沒錯,這麼年輕,是先生團里的人麼?還是曾經參加過相聲大賽?」
「不清楚,但是先生帶著的人,次不了。」
……
一句接著一句。
談論的人,大多都是不太關注過德芸的觀眾。
就算知道德芸,也是只看郭得剛和于遷。
徒弟誰誰誰有演出,有商演,自然而然都不了解。
但是也有知道的齊雲成的,不過他們就沒怎麼言論了,因為從一開始上台,他們就知道這演員到底什麼本事了。
笑聲中。
齊雲成無奈嘆出一口氣,「我一想我就這樣吧,成為不了大師了!到底人家唱戲不容易啊,台上唱念做打。
光是詞都不少。」
石付寬點點頭,「這是能耐。」
「但是有時候觀眾也不好伺候,因為有特別專業的觀眾,很內行,听勁頭、听尺寸、听哪好、听哪不好。
你一個下意識的疏漏,觀眾就能听出來。
當然也有外行的。
小時候我在天精,去天精大戲院門口,盡能看見這些人。」
「是嗎?」
「比如過去那老太太看戲,不像現在一樣,有文化!三個老太太坐在一塊兒胡猜亂砍,也可樂。」
「還猜?」
「唱馬寡婦開店,仨老太太坐底下,到底有一個明白的啊。」
說著就來。
齊雲成微微的勾一子,然後眼神動作都學這個老太太,一邊說一邊打眼望上面。
「來~~我給你們講,這處戲叫馬寡婦開店,這女的姓馬,爺們死了,所以她叫馬寡婦!」
「哎呀!這不廢話嘛!」石付寬再一次忍不住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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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做飯,耽擱了,放心說好的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