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席幾乎沒有多少人敢確定于大爺喝酒的,甚至一些壓根沒听出來。
但是知道的人就不一樣。
因為著實不知道他要往哪地方遞話。
也好在郭得剛經驗豐富,及時把話攔截下來,然後又開始迂回並且給他提醒。
他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是必須得做。
可事實證明,是真的累。
這迂回過程當中,模混打可,佔便宜、現掛他全用上了,只為讓他進入正茬。
就這樣迂回了半天之後,于遷終于搭茬了,然後進入要唱汾河灣的階段。
可郭得剛依舊地不放心,于是在舞台上多說了一句,「今天現場年輕人比較多,有的人未必知道汾河灣是什麼意思!」
「哦,這是有個故事!」
「那你講一講!」
「我講?」已經不知道處于什麼狀態的于遷疑惑一聲後,也沒有什麼太多的遲緩,直接開口解釋。
「這是一個唐朝的故事!」
「好!」拿起扇子來,郭得剛極其小心翼翼地听,然後搭音。
「蓋蘇文造反,唐王李世民帶兵,攻打高麗!有一個將軍呢,叫薛平貴也叫薛仁貴!
穿了一身白袍立了功了,後來人稱白袍將軍。」
這話給出,郭得剛看著自己師哥,真想問一句,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同時也真慶幸自己是多問。
畢竟這是什麼玩意啊,薛仁貴和薛平貴哪里是同一個人。
汾河灣是薛仁貴和柳銀環的故事,而薛平貴則是和王寶釧的故事,完完全全的兩個人。
不過也不能讓觀眾發現異樣,無奈嘆出一口氣,又搭茬一下,「哦!白袍將軍,薛將軍?」
「對!」
「那他等于在軍中是一個護士。」
這說得于遷反而不理解了,眉頭一皺納悶一聲,「怎麼還有護士?」
「穿一身白袍嘛!
對,這跟皇上能接觸上!」
郭得剛不知道于遷在說什麼,于遷也壓根不理解他要表達什麼,所以干脆丟出一聲。
「皇上?制服誘惑來了是吧?」
哈哈哈哈哈!
吁~~
耳熟能詳的四個字眼出來。
男女老少沒有不懂的,哪怕女生也是如此,頓時腦海就浮現了不該浮現的畫面。
而郭得剛則是嚇壞了,一邊扶著桌子一邊充著師哥擺手,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說了。
真說出什麼好歹來。
那今天就不是事故不是事故的事情。
與此同時快速反應出一句,「誒,我在島國見過你!」
「什麼亂七八糟的,沒有啊!!」
于遷趕緊的撇清干系,可是這麼一下,觀眾笑得更開心,至于誰喝酒沒喝酒哪里再關注。
……
「哎!」
逗跟的在場子躁動聲中捂了一下自己額頭,然後開始吐槽一句,「你們這相聲尺度真寬!」
「要不是你給我這詞,我不至于!」
這句話一來,郭得剛整個人都快破防了,「我這怎麼會沒有詞呢。」
「害!繼續說這個白袍將軍吧。」
「好,您說。」
于遷道︰「白袍將軍,立了戰功,衣錦還鄉!到了家附近以後,正好遇見他兒子薛丁山在那射雁!」
「打鳥?」
「誒,在那射雁!他也想射那個雁,結果誤傷了他兒子,把兒子打死了。
再往前走,在寒窯踫見他媳婦王寶釧!!」
「王寶釧?」郭得剛額頭上瞬間三個問號,不過還是接一句,「行,那咱們從哪唱?」
「就從射雁開始!」
……
……
「哈哈哈!師父听到王寶釧徹底蒙了,哎呀媽呀,這都串到那去了?」
師父和大爺一字一句且很非常清晰地在舞台上說著,但側幕的燒餅是真的快听不下去。
而其他幾個人也是笑成了一團。
不是說好的汾河灣怎麼又該射雁了?這也唱不了。
關鍵王寶釧也不是薛仁貴的媳婦兒。
柳銀環要是在這,估計都得罵街,因為薛仁貴可是她夫君,怎麼給了王寶釧。
「我先下去喝一口水,師父這真是夠嗆。」
「對了!」突然想起什麼,齊雲成這時候轉頭說一聲,「搬把椅子,馬上就要用。
剛才上來的時候忘記了。」
「行!」
說著燒餅就下了後台,剛才那九十分鐘,他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所以這水就喝了不少。
但是此刻的齊雲成卻也不是在看戲的模樣了,反而是在學東西,學得就是師父的處理方式。
而他處理的方式也很簡單,那就是不接著說了。
直接岔開,然後用一個翻四輩以及各種搗亂來把這什麼射雁,什麼王寶釧給弄下來。
畢竟想來也不了。
薛仁貴跟王寶釧兩個人唱?還有一個兒子射雁?
不知道是哪一處。
好在幾分鐘之後,郭得剛一邊擦汗水一邊把這終于規整到了正途上。
然後搭桌子,以及用白手帕開始給自己腦袋上捯飭。
于遷就連忙下去搬凳子。
搬凳子的時候,舞台上不能安靜,所以郭得剛望著于遷過去的方向,連連開口,「我來吧!
我來吧!
我來吧!」
听見這麼幾聲假客氣,于遷從側幕孩子們那接過來椅子的時候,都還沒有到舞台正中間。
直接把椅子怒砸在地上。
大吼一聲!
「廢話!
你倒是來啊!!」
這一砸,觀眾們一個個都是看熱鬧的表情,笑聲洋溢。
然而齊雲成、燒餅他們這些晚輩幾乎都下意識的害怕了,大爺這是要撒酒瘋?
當然這里也是專門設計的,但是大爺這一砸,比平時恐怖多了,畢竟喝了酒手里沒輕重,椅子差點就散架在那。
而郭得剛一轉頭,本來高喊的話語,瞬間輕了,小心翼翼的過去,去看看他是不是真快瘋了。
當然,嘴上也沒停過。
「我來吧!我來吧!」
「淨是便宜話,你倒是來呀!」于遷一貓腰撿起椅子,放在舞台中間。
「你來吧!」郭得剛在旁又用著極小的聲音開口。
「害,那這還不是我來嘛!」
「你不能這樣!我輕易不唱一回!」
「行,那咱們歸後台,你叫板,就開始唱!」
︰「誰叫?」
「你叫啊?」
「好!」郭得剛立刻伸出一個巴掌來,「五碗炸醬面,十個包子!」
‘我這踫上飯桶了是嗎?叫板不是叫菜!’
頭頂著白手帕宛如一個怨婦的郭得剛,立刻 吸一口氣,對著下面觀眾大喊,「叫板!
來!
誰來殺我,我不想活了。」
「霍喔!
你想死別死舞台上好嗎?」
「那叫什麼?」
「丁山兒該來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