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朋友最後的短信,然後腦海想著平時她的身材,齊雲成著實沒想到還給買大了。
的確是有點尷尬。
可能是自己真的高估了吧。
至于再去問,犯不著的事情。
她現在估計都睡了,要問也是以後再說,于是在這回家的路上,齊雲成轉手翻出曾經劉寶銳先生說的單口來。
要攢底說一次這個。
他需要好好學習。
但不是說不會。
這系統雖然沒有給他這方面的經驗,但單口也是相聲的基本功。
相聲的基本功不只是說學逗唱那麼簡單。
一共分為十二門。
開場詩、門柳兒、白沙撒字、太平歌詞、單口相聲、捧、逗、三人相聲、要錢、雙黃、口技、數來寶。
其中單口也在里面,也是必學。
但不得不說好多地面上的功夫,開始在劇場當中少演且少被傳承。
其他的先不說,就白沙撒字,德芸里面會的其實就不多。
當然徒弟之中有能撒的,但是不精通。
畢竟現在幾乎用不著這玩意了,自然就學不著,也不知道高老師他們教不教這。
不過有一說一,這個東西。
他齊雲成還真會。
之前住大院子,他跟著師父練習學會的。
而練習的地點就是整個地面。
旁邊還有幾條狗,過得倒也挺開心。
只是他也好幾年沒有踫這玩意。
因為著實沒有地方用。
不可能在舞台上說著說著,突然來一個吧?
表現的形式不一樣,不是路邊的話,不太好展出。
「哎!」
一想起這個,本來就喜歡曲藝的齊雲成心里其實挺不舒服的,就怕再過了幾十年。
這些基本功真就只是說說了。
很不甘心。
因為這其實也是我國的傳統文化之一,同時也是一個手藝,少一門,那就代表在這歲月長河里就被掩蓋了一門。
反正不管怎麼說,如果以後自己三四十歲了,自己收徒的話。
這些甭管你用得著用不著,那肯定要學。
不過就在想這的時候,忽然手機里傳出了劉寶銳大師獨特的陰陽嗓,一听見這個聲音。
齊雲成感覺一切又回到了小時候,但不能打擾到司機師傅,所以聲音調小了一些。
但是下一秒,前面的師傅,卻開口一聲。
「沒事,小伙子,你把聲音調大一些,我也喜歡相聲曲藝,听听沒事!」
「行!」齊雲成笑著答應,然後把音量稍微提高一點。
很快車內,就只剩下了劉寶銳大師一個人的聲音。
但是說實話,就劉寶銳大師這嗓子,也曾經被他師父張壽成先生嫌棄過。
因為五音不全,天生缺一門,唱什麼都跑調。
奈何之後真形成了自己的藝術風格。
然後成為了後世人人口中的單口大王。
不過這個單口,劉寶銳先生真沒能超過自己的師父張壽成先生。
因為劉寶銳被稱為單口大王,張壽成先生更是被稱為笑話大口,技藝非常之高。
但與恩師相比,他又有自己獨樹一幟的表演風格,甚至可以說形成了個人的藝術流派。
所以這也算是在另一種方式上,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畢竟一提到單口,人們肯定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
就這樣。
一路上。
齊雲成听了不少先生的段子,個個的經典,所以不知不覺就到家了。
到家之後。
也還是在听,但專注學徒這一個段子。
不光是要說詞,里面的表演技巧,聲音節奏的變化,遲急頓挫都需要研究。
這研究其實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同時系統給的東西也沒耽擱。
沒辦法。
那些東西,真不是一段時間就能徹底消化的,更別說最近才得到的京韻大鼓。
所以現在的他也不奢求系統再出現。
也好在,系統是真的沒出來。
不然再得一個新的十年,那他還真不知道該從哪學起了。
反正自己才二十多,慢慢來。
不過對于學校這方面。
郭得剛、王惠、高風他們還真是十分上心,甚至在合作成立的時候,他們還特意去學校露了面。
而郭得剛更是成為了這座學校的客座教授,一時間,媒體或者網上關注度不小。
因為都知道他學歷不高。
成為教授還能給大學生講課,肯定有人抨擊。
但這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德芸壓根沒管什麼,主要就是合作辦學這件事情。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
劇場方面高風他們就忙不過來了。
所以欒芸萍的安排非常有用。
然後一周左右,在德芸天橋齊雲成的攢底單口相聲,就算來了。
這一次齊雲成並非一開場就到。
節目表演到第四個的時候,才達到後台。
主要是今天下了雨,來那麼早也著實不知道干什麼。
「師哥,你過來了?」
孟鶴糖在後台瞧見人後,立刻喊了一聲。
齊雲成點點頭,把手中的雨傘放下角落,同時打理一下被雨打濕的鞋子和肩頭。
雨不大。
但是也不小。
淅淅瀝瀝的感覺。
「今天過來的人怎麼樣?欒芸萍去其他場子演了,又加下雨,來的人應該沒那麼多了。」
「哪啊!」孟鶴糖立刻再說一聲,「這一次開場,觀眾早就來了一大批,打著傘都要來,而且外面現在還圍著那麼多觀眾,你沒看見啊?」
「沒有。」
齊雲成搖搖頭,他來劇場怎麼可能從前門走,不然一會兒就得被圍住,所以一般走後門。
不過自己過來的時候,也發現後門巷道那清一色的雨傘。
「現在是誰在說?」陡然,齊雲成再問一句。
「大林和侯爺的一個段子。」
「喲,侯爺也表演了啊?這少見。」
「上一周魔獸都說了,今天維護。」
「那怪不得了。」
齊雲成還納悶侯爺干嘛要說,這一個解釋出來,真的沒有任何問題。
不然侯爺不可能那麼勤快,試問一個節目單小條兒都不想寫的他,怎麼可能經常上台表演。
那也累啊,打游戲不香?歇著不香?
除非是不能在家玩游戲了,然後過來跟劇場演出湊合湊合。
也不多說。
齊雲成趕快給自己換上大褂,雖然才表演到中間的節目,但後面節目也不長,于是換好後,便去了側幕看侯爺。
這過去一看。
侯爺跟大林在舞台上玩的是開心。
尤其是前者,嘴碎,各種在基礎詞上加自己的東西,所以防不勝防。
可有他專門的特點和包袱,只是沒有一定的經驗跟他搭不來。
所以有時候把大林著急得,都快說不出話來。
而等他們下來之後,一個節目接著一個節目的演。
很快就到了最後一場攢底節目。
同時也是他一個人的演出。
主持人來到舞台上。
「接下來請您欣賞單口相聲《學徒!表演者,齊雲成!」
呱唧呱唧呱唧!
一報幕。
台底下的觀眾們徹底興奮。
別看今天攢底節目名字就只有齊雲成三個字,但近乎大半人都是為他而來。
現在終于到了之後,怎麼可能不興奮。
甚至人都還沒有從側幕出來,一些觀眾就已經帶著東西,從自己的座位上往舞台下面奔。
而剛出來的齊雲成,一瞧見這,趕緊多邁幾個步子去接。
先不說手里拿著的東西。
就舞台邊上那一張張興奮和高興的臉,看了都讓人覺得開心。
不過當彎著腰從一個姑娘手中接過一個幾十厘米的大盒子時,有點懵,「這什麼啊這是?」
「一千張拼圖!
今天特意買的。」
齊雲成的表情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千張拼圖?你們真以為我們說相聲的在後台沒事干?然後一起拼拼圖啊。」
哈哈哈哈!
一說,畫面感就來了,听見的觀眾們一片歡笑。
而在歡笑聲中,齊雲成也把盒子打開了,好嘛,還真是密密麻麻的拼圖,不過還是得感謝人家。
「謝謝!今兒魔獸停服,待會兒讓侯爺帶領我們幾個拼去。」
說完了這話。
齊雲成繼續收著其他幾位的禮物,但是一會兒,一位大哥拿來了一個大東西。
將近一米的大折扇。
這一拿來,周圍人還都小心翼翼的讓了一下。
而齊雲成自己都有點害怕了,「這給我的?」
「沒錯!」
「那我看看吧。」
從舞台上接過,齊雲成一拿在手里就覺得不輕,但是能拿穩,不過這長短真得半人多高了。
然後使勁了力氣,把這閉合的大折扇打開。
只听嘩啦一聲。
一副好看的大型山水畫扇面展現了出來,而在舞台的燈光下,這扇面更加的耀眼漂亮。
瞧見這後。
不少觀眾都感嘆了一聲。
的確是好看。
尤其是大。
打看後,能把演員擋得嚴嚴實實。
而齊雲成自然也是喜歡,小劇場就這樣,一些觀眾知道下周有喜歡的演員後,那禮物可能提前都能備上。
不過也不能耽誤演出,連忙把扇子閉合了起來。
「行 ,謝謝吧!之後我跟欒隊表演武墜子的時候,爭取把它帶上。當然啦,我還是希望師父給我量活。」
哈哈哈哈!
又一陣笑聲傳出來。
因為要拿這個表演武墜子,別說表演了,直接可以準備白事。
至于郭老師量活,那別說了。
當場去世。
好完成他齊雲成的目的。
也別說武墜子,就口吐蓮花,都夠嗆。
不一會兒時間。
齊雲成把禮物都收好之後,一個人站在桌子後開口。
同時把桌子上的醒木一拍。
開始了自己的定場詩。
這時候說也正好,因為剛才說完禮物的觀眾才回去,比較興奮。
「大年三十頭一天,過了初二就初三。
初一十五半個月,六月三十整半年。」
啪!
醒木再一次拍下。
觀眾掌聲齊至。
與此同時齊雲成繼續開口。
「今天下了一點雨,天氣稍微涼快一點,本以為觀眾會少一些,但是沒想到還能來這麼多人。
滿坑滿谷三四百人。
謝謝大伙兒捧場。
另外大伙兒也听見報幕,今兒我過來說一段單口相聲,單口相聲我很少說。
沒別的原因,就是因為它說著不容易。」
簡短的先開了這麼一段話,下面的動靜少了許多,一雙雙目光也全部在他身上。
同時大批的人拿著手機攝像拍照。
「其實學什麼都不容易。當然了,說有什麼什麼天才,但這個天才只是一分。
得靠本人的九十九分努力。
可是也不能說一點沒有。
人要是該著吃哪碗飯,也有關系。」
話語口一斷,齊雲成在桌子後無奈指了指自己,「您看我就該著說相聲,因為打小在接觸。
你不說還能干什麼去。
而提到這說相聲,也是有原因。
一開始說我跟我師父學習,當個學員,他不讓。」
「看見我,說這孩子笨,不行。但是後來呢,因為某件事情,非找我去學徒不可。
因為什麼呢,就因為這麼一回事。」
「我們胡同口外大街上,有一個木器店,賣點什麼桌椅板凳,小飯桌。
那個掌櫃的姓郝,單字名金。
這個郝掌櫃的,愛喝酒。不喝不行,喝了就醉,醉了就睡。
沒別的,一天到晚老師喝酒。
誰都不願意給他干活。
因為什麼?他自己好喝酒,飯館里弄倆菜,關上門屋里吃。
工人就吃窩頭,喝小米粥。
每月一點錢,還老不給錢。
就這樣,他還不願意花呢。」
「這些錢留著自己喝酒多好?他又好打牌,又好賭錢,後來這個郝掌櫃想了一個主意。
想什麼主意啊?
不要工人,招小徒弟,徒工。
上我這來學徒五年,管吃,管穿。」
話鋒一轉,齊雲成一副吐槽的心態,「其實啊,管穿什麼啊?就是他那個剩衣服。
管吃也就是窩頭小米粥,還不管飽。」
「而他那個木匠鋪里頭,要用心教,一年來的,就會做桌椅板凳。他學五年徒啊。
那四年都給他耍手藝,不拿錢。」
「收徒弟這條件,還挺苛刻。因為什麼?」齊雲成繼續道,「一來的時候,他得先問問。問什麼啊?他不怕別的,老怕人偷他東西。
偷東西當然桌椅板凳是不行,少一個能看出來。
主要是他好喝酒,怕人偷他酒喝。
會喝酒的他不要,可他也不明說。
小徒弟來,他先試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