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躬起身後。
齊雲成站在桌子後並沒有著急離開,這麼多掌聲,怎麼也得多說一會兒。
而且這是攢底,之後有的是時間。
不過這時候,側幕那出現了一個人。
是侯爺拿著一小節甘蔗偷偷模模地上來了,貼在齊雲成身邊說了幾句。
說完後,咬了一口甘蔗就下去了。
這行為壓根不叫事,再說也管不著他。
所以看見他那樣,觀眾和演員都在笑。
但是齊雲成也把侯爺說的話,轉述出來。
「外面似乎雨下得比較大了,各位待會兒走應該困難,所以咱們爭取多說一會兒,等雨小了再走。」
「好!」
呱唧呱唧呱唧!
听到能多說。
觀眾都是異常的高興。
但是齊雲成扶著桌子卻苦惱了,「這要說什麼呢?」
「黃半仙!!」
「斗法!!」
「解學士!」
「聊齋!」
……
瞬間。
下面幾百觀眾扯著嗓子吼,二樓的觀眾也是同樣,不斷的曝出名字來。
也或許是剛才听到老段子听喜歡了,而回答的大多也是劉寶瑞大師的單口。
齊雲成自己也在抉擇到底說不說。
最後無可奈何。
低著頭拍了一下醒木。
「我看大多說的都是單口大王劉寶銳先生的段子,我這個學生呢也算是學習。
有不足的地方還請見諒。
所以接下來我們說一說《黃半仙吧!」
听見這個,觀眾們更加激動,同時剛才喊的動靜全部消失了,然後一個個把目光全部朝演員聚了過去。
小劇場是有瓜子、花生以及茶水的。
但是沒有一個現在吃,生怕錯過了什麼,關鍵雙手也都被拍攝的手機給霸佔了。
齊雲成道︰「這個劇場是天橋德芸的一個小劇場,人員流動非常多,各位可能有去附近逛逛小攤什麼的。
這些小攤吃的為最多,但是偶爾也能在天橋底下瞧見幾位相面算卦的。
不知道你們去過沒去過,反正我們是去過。
去干什麼呢,就是給孔芸龍算算他這命。
但是這個算卦沒有靈的。
就從他這里就能看得出來,說他命好。
但是我沒瞧出來他哪命好來!!」
有知道孔芸龍這麼一個人的,下面觀眾頃刻有了一些笑聲。
「孔芸龍,我們熟悉的人,都管他叫三哥。我跟三哥的交情也不算淺,另外我這搭檔欒芸萍也是如此。
甚至欒芸萍之前的正式搭檔還就是孔芸龍。
後來為什麼不搭檔了呢,就是因為有一次他騎著一個摩托車,撞在……」
話語還沒有說話。
忽然下面前排一個姑娘,開開心心快速搭一個聲,「夏利上!!」
齊雲成點點頭,同時補充一句,「停著的夏利上!」
「而拿炮崩是第二回。有一年大年三十,集體放炮,我們大伙兒一塊兒開著車從住宅開到小區外邊。
車上都裝著炮仗,沒地坐了,我就和欒芸萍幾個人用走的走到小區外邊。
畢竟路也不算太遠。
而我們還沒走到放炮現場,孔芸龍就已經拉走就診了!」
哈哈哈哈!
宛如聊天一般,觀眾听到這個詳細過程之後,笑聲完全忍不住。
齊雲成自己的話也感嘆一聲,同時看著自己扶著的桌子,「其實這個炮也挺大,到人膝蓋那麼高的炮。
寬也挺寬的,快趕上這個相聲桌了。
燒餅就點那頭。」
齊雲成伸出手點指了一下桌子的左邊,同時又點了一邊右邊。
「孔芸龍就點這邊。但是他那邊腦子也不知道抽了,他點的這頭是那捻兒的根兒。
他點炮的時候,還彎著腰貼著點。
砰的一下。
就給孔芸龍崩出去了,頭發都沒了。
到後來恢復了,而且這個智商遠看著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反正你們別跟他細聊。」
劇場的氣氛本就歡樂,一說到這個智商遠看著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又有不少笑聲。
但是齊雲成口一轉。
「所以這算卦相面的,不老靈。當然說也有時候靈,但那是蒙事啊。算卦的有一套辦法。
講究要黃。
什麼叫要黃啊,就是你來算卦,先不給你算,先要你的話。
講究拍黃,炸黃,明明沒算出你這麼回事。
他愣要炸你。
對不對呢,他也有辦法!
那個話說不對,他還能把他收回去,叫抽撤連環。
……」
一時間。
舞台上,齊雲成便直接開始了這一段非常經典的單口,觀眾是願意听,演員也愛說。
沒別的,是真喜歡。
而同時側幕那。
孟鶴糖、周航、大林幾個人听著這麼簡單一段,都覺得起雞皮疙瘩。
不是因為突然下雨降溫了。
而是這之後說的這一段,流暢的不像話,尤其借用了一下三哥的事情,那代入感滿滿。
甚至轉入到黃半仙的時候,就很能相信這也是真實發生過的。
所以觀眾怎麼可能不入神,怎麼可能不相信,哪怕他們也知道是段子,但是氣氛在這。
「嘖!」孟鶴糖一咂嘴,「我師哥這太厲害了,這單口的技巧,我得好好學學。
不行這我得拍下來。
下次我也這麼來弄代入感。」
二話不說,孟鶴糖拿出手機來,但是又挺後悔,那就是拍晚了。
不過散場之後,估計就能在網上找到。
別看現場只有幾百人,但是視頻傳播的速度並不會低。
小孟在這拍,大林站在旁邊也是認認真真看著自己哥,自己哥的能耐,他這麼多年能不知道?
而且說實話,學習相聲完全不可能只靠師父一字一句的教。
重要的是長輩以及這個周圍相聲圈子的這個氣氛,因為你能從他們的各種信息上學到東西。
然後增長自己的經驗和閱歷。
也算是燻的一種。
而大林就算是很好的在里面待著,畢竟周圍一群人,哪怕他之前沒學過相聲。
但是他們說話的時候都是下意識去模彷口風,听得多了,見得多了,那自然而然就形成在腦海。
所以他這段時間學習相聲,進步的不慢。
不過也就這樣。
外面下著雨,里面說著相聲,
並且一點一點往下面來。
而等說了半個多小時左右。
這一個黃半仙算是說完了。
說完了之後,一群人上來開始謝幕。
謝幕謝得時間也挺久,一直到五點多以及外面雨差不多小了的時候才結束。
這個時間加起來,今天劇場就表演了有快四個小時。
比平常多了不少。
同時觀眾們也得走得不慢,生怕一會兒雨就大了。
一位位的撐傘出去,就這門樓門檻這一塊兒算是再一次被打濕。
不過他們著急,後台扎堆在一起的演員就很休閑了,一起跟那啃侯爺買的甘蔗。
「今天這雨還真不小,一直都沒有停下過,不過也算是好事,不然要是大晴天。
外面進不來的觀眾還要更多。
現在幾乎都走了。」
「都走了就好。」齊雲成听著師兄弟這麼一說,放心的點點頭,他最怕的就是那一群觀眾拼了命的等。
越等越讓他愧疚。
因為真不值當。
而正說著侯鎮又遞過來一個甘蔗給他,齊雲成趕緊拒絕了,這麼吃下去不叫一個事情。
但是侯爺真樂此不疲坐在旁邊啃,嘴上沒閑著。
不過就在這時候。
天橋小劇場的後台,忽然多了幾分動靜。
不是別人,正是欒芸萍走了過來。
「哎喲喂,我看街道還有那麼多人,你們這邊才散場啊?」
一走進來。
孟鶴糖、周航幾位師兄弟趕緊的過去。
「喲,欒哥,你過來了。」
「都完了,我就順便看看,怎麼樣,雲成這單口?最近我還很少見雲成說單口。」
「好著呢,我直接開始崇拜師哥了。」孟鶴糖回答一聲。
「那就好,主要是都沒空,才不得不分開。」
一邊說。
幾個人也都一邊端來幾把椅子然後圍在這個後台的茶幾附近坐著,很安靜,只有他們幾個人時不時的說話聲。
至于外面的雨聲壓根听不見。
倒不是不下了,而是這里的隔音好。
不過當年在其他劇場的時候不一樣,劇場頂棚是鐵皮,只要下雨就 里啪啦的,相聲完全沒法說,算是最困難的一段時間。
「欒隊,怎麼樣了?高老師那邊?」齊雲成問了一聲這個。
欒芸萍坐下後,立刻開口,「過來的時候我打了一個電話,聊了一會兒。
但是不得不說,是真的忙。
更別說傳習社這一期的學員要畢業了。
高老師是兩邊跑。」
「要畢業了?」齊雲成納悶一聲。
「可不是嘛,現在都六月了,七月份就畢業,然後就到咱們的德芸實習。」
「那我這還真給忘記了。」
齊雲成嘴角陡然上揚,同時覺得之後就夠好玩的了,畢竟劉筱停他們要過來,至于周航是提前過來跟著孟鶴糖演出。
但是他在傳習社依舊在學習。
不會耽擱。
當然了他們這一批估計是德芸基地傳習社的最後一批,因為馬上就要搬進學校。
到時候的學員就需要學習四年,就不是兩年時間。
因為不光是學習相聲、戲曲等等曲藝了,語文、數學、外語什麼的也要學,所以時間長。
而且還能有文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