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德芸當年已經火了。
但是各地演出的情況並不簡單,畢竟一個城市肯定有一個城市的觀眾。
其中就有場子設計好,他們演員節目也安排下,但是賣票不理想,然後取消演出的。
這並不是德芸來控制,全部看主辦方的意思。
畢竟不能賺什麼錢,他們肯定就會直接取消。
如果這一次商演,齊雲成賣票也不理想,別看六千的場子,取消演出也是百分百的。
哪怕他們要虧一些錢,但是也是及時止損。
「場子就確定了?」于遷問一聲。
「我跟孩子再說一聲,然後就接,反正一切看到時候是個什麼情況。」
「那具體的地方?」
「奧體中心體育館!!」
「呵!
這場館無論怎麼听都舒服。」
于遷是真的高興,雖然他跟搭檔兩個人不少去那里演出,但這次不同,是孩子的一次商演。
六千三百多人的場館。
齊雲成能到這種地步,已經超過了相聲界的不少人,甚至就連一些明星都開不了這種場館的演唱會。
而他才二十出頭,實屬難得。
當然現在也不能高興太早,一切都要看看上票率,不然上票的當天,主辦方發現賣票不行取消可就尷尬了。
「我再給孩子打個電話商量商量。」
「嗯,這的確是個高興的事兒。」于遷一邊說一邊伸出手端起杯子,算是終于能喝上一口水了。
而另一邊的齊雲成在接到師父電話的時候,也嚇了一跳。
六千人的商演。
的確不是之前場子能比的。
同意當然是同意。
他可就盼望大場,雖然離萬人商演還有一段距離,但是也不差了,怎麼也得慢慢來。
不過在電話結束後,宋軼也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畢竟自己男朋友怎麼可能不惦記著,更別說最近他可是很火,手機里還保存了不少他的視頻,當然現在打過來還是有其他事情。
「雲成,待會兒要麻煩你一下啊?」
「什麼?」
「拍一張照片過來唄,我一個學妹想要!」宋軼的語氣充滿了無奈。
「怎麼了?」
「還怎麼了,都怪月月說漏了嘴,有一位知道我是你女朋友,整個人也不說話,就一直跟著我,看著我。
我算是幫你又收獲了一枚小迷妹。
所以干脆用你的照片去解決她。」
齊雲成嘆出一口氣,「下次吧,我現在在小劇場呢。」
「嗯!下次我親自過來拍,你忙你的。對了,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說。」
「什麼事。」
「超級喜歡你!
嘿嘿!」
「……」
「你說話啊!」
「說什麼?」
「笨啊,說也喜歡我啊。」
「這還用說嗎?」
「怎麼不用說。」
「好!我也喜歡你,非常喜歡你。」
「嘿嘿,這樣說我就安心了,我到人藝了,下次聊。」
電話掛斷,齊雲成嘴角緩緩揚起,女生的思維他完全不懂,但是她高興,自己心里也挺愉快的。
不過就在這時候,大林、閻鶴相等人卻來到了廣德樓後台。
他們瞧見他的時候,兩個人都愣住了。
「哥,你來這麼早啊?」
「我怕我不早點來,又會被觀眾給攔著進不來劇場。」
離國慶專場結束有幾天,這幾天齊雲成自然也來過小劇場,可來的時候就因為熱度,被不少觀眾「埋伏」。
但是今天沒有辦法,演出是前兩周就安排的,必須得過來。
所以今天必須來的早才行。
大林和閻鶴相兩個人也沒覺得什麼,坐下來一起聊聊天。
而等時間過去,其余的演員也漸漸來到了後台,同時觀眾們也一大批一大批的趕過來。
本來一點多的時候還好,但來到了兩點之後。
忽然小孟就從外面跑了進來,氣喘的不行,「師哥,你去看看,這些觀眾得要瘋了,我估模著有千多人!」
「霍喔!」
閻鶴相先驚訝了一聲,多邁了幾步過去,「來這麼多人呢?你數了啊?」
「我哪數得過來,但是我估計著有這麼多,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去看看。」
說著話,一群人陸陸續續跟著去看了熱鬧。
一出去,別說其他人,就連齊雲成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廣德樓坐落到一個十字路口的附近,而附近還有許多的店鋪,比如宋軼惦記的烤鴨店、豬手火鍋等,另外再前面一點,還有一條商業步行街。
但就這些地方,滿滿當當的都是人。
為什麼孟鶴糖能肯定超過千人,主要是看著太嚇人了,一波接著一波的擠在這些地方。
因為他們可知道齊雲成在里面,不圖進去能買票看,哪怕在外面看見一眼也是好的。
可此時此刻的齊雲成卻是不同想法,那就是自己真火啦?
別人火了都是各種的自豪得意,他注視著熱火朝天的人群反而是懷疑自己。
因為之前都沒有這種架勢,再且一個相聲演員被追捧到這種程度,的確有些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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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膨脹,壓根不敢。
「這下得請幾個人維持一下秩序了。」
作為搭檔的欒芸萍知道情況後,立刻轉身忙活起來,他們不是大場,這麼多人要在附近根本不可能不管。
畢竟出了事情就不好了。
甚至好多人還盯著他們這個。
而一說到請人,在附近浪的燒餅第一時間過來湊熱鬧,然後開始幫忙讓觀眾進劇場。
現在的德芸依舊能進多少就進多少。
但是今天的情況有點不現實,多多少少會讓一些人留在外面,畢竟太多了。
三百人劇場,怎麼擠也擠不僅一千多人。
所以坐了個七八百後,所有演員便開始了演出。
時間並不算太長,兩個多小時,接近三個小時。
結束的那一刻。
廣德樓里里外外都是熱鬧,為此齊雲成被纏著要了不少簽名。
但是就在忙活完這些事情,回到後台的時候,卻瞧不見欒芸萍的身影。
師父說的六千人商演,是個大事,得談談。
但是從演出完後,人就不見了,不知道在干什麼。
問小孟、大林也是不知道,哪怕剛進來的燒餅也沒堵著人,似乎很早就走了。
不過就在他想要打電話的時候,欒芸萍忽然皺著眉頭,火急火燎的回到了後台。
「怎麼了?」齊雲成問一聲。
欒芸萍嘆出一口氣,「出了一點事情,有關部門剛才給我們做出警告了。」
「什麼警告?」
「劇場進來的人太多,避免出現安全問題,有關部門警告我們不能多坐觀眾。
多坐一個罰一萬。
師父那邊剛才也收到消息了,所以我到後面安靜的地方聊了一會兒。
哎,看來今天晚上我還得跟幾個隊長開個會。」
話語出來。
後台還在的演員全部愣住了。
但凡不是傻子都能明白這是被誰給舉報了,然後有關部門才發過來的一個警告。
「這牛的啊!不知道是哪個孫子嘿,要是讓我遇見了非得把他打懵!」
燒餅過來就是玩的,听見這火冒三丈,急匆匆的放出話來。
齊雲成擺擺手讓燒餅安靜,有點突然,但在意料之中,誰叫人紅是非多,不出點事情才叫不正常。
「欒哥,那以後劇場就只能坐三百人?」大林擔心一聲,到底他們都習慣了劇場加座以及觀眾的熱鬧。
老老實實的只放三百左右的人,他也習慣不了,畢竟他從小混劇場。
看見了現在哥的火,也瞧見過自己父親和大爺當年在舞台上的加座。
「其實這也並沒有錯,有關部門的確是擔心人多之後所造成的安全隱患。所以我們必須安穩一段時間。
算了,不說了。
先去吃飯,吃完飯我把所有隊長都給叫來。
這事情要是不落實,一個人一萬塊夠嗆。」
到了欒芸萍自己事情的範圍內,他的態度全然變得嚴肅,和舞台上的他完全是兩個樣子。
因為忙的事情太多了,哪怕說是先吃飯,他勉強填飽個肚子便離開了飯店。
然後去找師父仔細聊聊。
聊得差不多了。
五個隊的隊長全部去了德芸辦公室開會。
現在的五個隊依舊是一隊到四隊,外加一個青年隊。
隊長開完會,下來便管理著自己的隊員。
別看就是一個人小小的舉報,但是真讓德芸老老實實了一回,甚至多出來的觀眾都不讓進了。
也就是出于這個事情,齊雲成自己原本在小劇場的安排也漸漸變少了。
因為他只要一去就是不少的人,所以只能減少小劇場的場子。
一時間不止他憋屈,德芸都憋得慌,因為小劇場就是圖熱鬧的地方。
三百人雖然也熱鬧,但是每次大量的觀眾被不得不擋在外面,他們是不好受的。
小劇場本來就不怎麼賺的營業額先不說,演員望見觀眾走心里肯定過意不去。
要不然當初自己師父干嘛要反三俗,那群孫子的擠兌和舉報的確讓人生氣。
就這樣,德芸小劇場持續了一段這樣的日子。
同時齊雲成也等到了師父之前說過的什麼魯玉有約。
雖然節目是在其他衛視制作,但是錄制還是在燕京,可在去的車上,齊雲成還是念念不忘小劇場,他在那表演了十年,結果因為一個舉報還不怎麼好安排節目了,的確夠可以的。
于是問一聲。
「小岳,你那邊的會館怎麼樣?」
岳芸鵬坐在車子上搖搖頭,「每天也能來不少人,但是都不能多坐,而且我最近還在劇場大門那邊發現幾個盯梢的。
也不買票,也不是黃牛,就是在附近轉悠。」
「看來那是巴不得咱們多坐人,然後他們舉報去。」齊雲成一下就能明白小岳說的人的性子。
不過沒多說。
反正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就行。
他們想抓也抓不住什麼。
「雲成,小劇場你就別惦記了,關心自己的商演,順便今天在節目上宣傳,還有兩天就上票了。」忽然郭得剛囑咐了一下徒弟。
「誒,好!」
齊雲成再答應一聲,便在幾分鐘後和師父、大爺、小岳幾個人進入了節目的錄制地點。
至于魯玉有約這個節目,其實並不算太差,
創辦初期的注重也不過是采訪一些有特殊經歷的人物,以見證經歷、思索人生,創造出一種新穎的談話記錄。
意義非常好。
2005年後,節目開始關注熱門人物和熱點話題,其中爆火的德芸自然在他們的邀請內。
至于節目主持人,說好也談不上好,因為她能把天給徹底聊死,並且說的話非常尷尬,奈何網友黑是黑。
魯玉依舊沒什麼影響,也算是節目的看點之一了。
而等到錄制開始,。
魯玉說完了開場白,便直接望著現場的三百觀眾步入正題。
「今天的話題各位一看就知道是跟德芸有關的,這一次咱們專門從德芸請來了四位,不耽擱,掌聲有請郭得剛、于遷、齊雲成、岳芸鵬!」
呱唧呱唧呱唧!
幾個人出場的那一刻,下面的掌聲不少,主要是都認識,而且都喜歡。
等他們出現以及來到錄制大廳的沙發坐下時,郭得剛打量了一眼開口道,「有第一次來的,我就先介紹一下吧。」
「好!」魯玉坐在右邊沙發的最邊上點點頭。
陡然郭得剛把手伸向旁邊的于遷,「從這開始,這是我徒弟!」
哈哈哈哈!
錄制大廳傳出一陣的笑聲,于遷不得不打住,「什麼啊,別老拿我說話。」
「其實于老師大伙兒都認識,主要是兩個孩子。于老師旁邊的叫齊雲成,雲字科徒弟,來的挺早。
那邊的就是岳芸鵬小岳,經常跟著我上節目,應該都能看見他。」
呱唧呱唧呱唧!
今天的嘉賓,觀眾們怎麼可能不認識,老兩位先不說,齊雲成最近可是有一點熱度。
岳芸鵬雖然還好,但是身為師父身邊的小跟班,也能混得跟眼熟。
而這時候魯玉翹著腿倒是好奇起來,「老郭,我經常听到你說你徒弟,這一次徒弟過來,能不能問問看他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是個什麼場景?
「行,雲成你先說吧。」
話語給到,齊雲成坐在旁邊陡然一個驚訝,「霍喔!這能說嗎?說出去到時候能不能播?」
于遷坐在旁邊笑了,「好家伙,你們是在那見的面啊?這麼見不得人?」
「盡量挑能播的說。」郭得剛也連忙插一句話,他們說相聲的都習慣了這麼說話,所以一個個弄表情和情緒。
不過也不逗了,齊雲成坐在沙發上慢慢的回憶,既然是聊天也不存在什麼劇本不劇本。
「我想想我第一次見師父,的確都夠慘的,那時候他還不是頂著一顆桃呢,一頭濃密的秀發,梳一個中分。
穿著一個長袖還有一個牛仔褲。
多潮啊!」
听到齊雲成的形容,下面的觀眾們沒有一個能想象郭老師有頭發的樣子,魯玉更是如此,怪異著表情。
「真的嗎?我不信!老郭頭發還有很濃密的時候呢?」
「當然了,我跟我師父早,那時候他也才三十左右吧,可能不到三十,二十七八大概!」
郭得剛無語,「這孩子算是知道我黑歷史最多的,要不然干嘛在舞台損我。」
「那時候師父的確是年輕,但也真窮,飯轍都找不到。然後我路過劇場,他蹲在門口那抬頭盯了我一眼。」
「可能是要咬人!」于遷為自己之前找回了一下話。
齊雲成笑著趕緊點頭,「我也是這麼想,所以我從門口過就不敢靠近他,但是之後我又轉回來了。」
「嗯?轉回來了?」魯玉忽然納悶了,「你轉回來干什麼?」
「師父不蹲在茶館的門口嘛,那時候還沒開場,我又打小喜歡相聲,就過去問問看,以為是負責人什麼的,想了解了解。
反正也沒事做。」
齊雲成多多少少有點摻假,但摻的不多,因為這一世遇見郭得剛的確是在劇場門口發現的,他就蹲在那,似乎在想賺錢的辦法。
也是因為知道他是郭得剛,然後過去問問話,一來二去的就熟悉了。
畢竟一個孩子這麼了解曲藝,他哪怕落魄成那樣也有好奇心。
而這時候當師父的也想起了之前的情況,靠著沙發補充一句,「當初我瞧見這孩子,的確是看了他一眼。
但是為什麼看,主要是他很瘦。
不像是什麼好家庭出來的,之後過來一了解我對孩子挺感興趣的,就干脆讓他跟我回在燕京外環的一個出租屋了。」
魯玉愣了,「這就回去跟你住了?雲成沒有家人什麼的嗎?父母不管嗎?不打個招呼嗎?」
「沒有!」郭得剛再開口,「他父母出車禍沒的,被送進福利院,然後十一二歲的樣子踫到我了。
之後就跟我住。
因為我看他瘦成那樣,估計在里面也過的不怎麼好。
我那時候雖然沒錢,至少還能保證有一個地方睡個覺不是,而且我有吃的,也就有他吃的。」
嘶~~
忽然錄制大廳,不知道多少觀眾胸口微浮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都看見齊雲成現在好。
北展劇場以及其他場子都是滿座,業務也好的不行。
前些日子還被少馬爺喜歡。
但不少人真是第一次了解到這種情況,誰能想到齊雲成很早就沒了父母,關鍵還是郭老師撿來的一個徒弟。
不能說是徒弟,直接可以說撿的一個兒子。
而也就是因為這樣,齊雲成是真的感激自己師父,繼續開口,「其實回去的當晚師父就踫到房東收租了,沒有錢,咱們爺倆就跟那忍著。
最後還是半夜師父翻出去找一些吃的。」
「找到什麼吃的。」
齊雲成對這里的記憶沒有一點模湖,說的很詳細,「買點了掛面,然後用鍋燒點水煮面,等面條都煮爛了,成了一鍋湖湖了,再往里面放點大醬,這就做完了。
吃了後,第二天把這鍋湖湖熱一熱,拿蔥就著吃。
之後還買了一個雞腿給我。」
「那這好啊。」
「是好啊,但是買了之後師父身上就沒一分錢了,走著去燕京的劇場。師父租的房子離那可不近。」
說出當時落魄的場景,郭得剛卻忽然樂了,「當時我也沒多想,現在想來怎麼跟撿了一個小貓一狗一樣。」
「那怪不得您拿這個喂我呢!」
師徒兩個人互相一說,臉上都挺開心,似乎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一般,可到底有沒有發生過,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更別說這還只是開始,之後的兩三年才是真難受。
畢竟師父一年到頭都賺不了錢,到處找活打零工,幫人寫東西什麼的。
他作為一個孩子也沒什麼能里幫忙。
只能打下手。
好在是遇見了張老爺子、李京等人創辦了相聲大會,雖然也沒干出什麼名堂,但是每天都有事情做。
可惜張老爺子走得的確是太早了。
不過這時候魯玉卻轉了一個話題,「小岳,你見你師父的時候就好很多了吧。
我記得04、05年德芸不錯了。」
岳芸鵬此刻壓根沒從師哥哪里緩過神來,他來德芸這麼久知道師哥的身世,可不清楚得這麼詳細。
以前一直以為當年和三哥北漂夠苦的。
但是想想,自己真的要好很多。
至少自己還有家人啊,還有好幾位姐姐關心著自己。
不過也立刻接著話,「那時候去德芸社也不算太好,但是我過的肯定比師哥好很多,因為那時候有師娘了。
師娘非常照顧我們。
時不時炖魚湯端到後台來。
至于第一次怎麼去的德芸見師父,我記得我當時是在飯館工作,有一老先生跟我說,你別干這個了,我給你介紹一人,說相聲的。
我說誰呀,老先生說他叫郭得剛。
我肯定不認識,也沒听說過。
他說沒關系去,去見見他。
我說行,畢竟干服務員什麼時候是個頭啊,至少有個機會。
當時還是在華聲天橋,師父穿著一個……」
岳芸鵬露出回憶的模樣,但是回憶不起來了,立刻開口,「反正穿著呢!」
「多新鮮!
我還在劇場果著啊!」
哈哈哈哈哈!
頓時錄制大廳的觀眾和主持人都樂了。
而齊雲成也跟著搭一句,「師父,十余年了,我沒想到您還有果著的愛好!
您不是戒了嗎?」
「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