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要我了,我上學校報道去吧。」舞台上郭麒靈繼續雙手把著碾子推。
齊雲成隨意搭一聲,「還推呢。」
「到了學校,一打听這是一個寄宿制的學校,打心眼里高興。」
「住校有什麼好的?」
「一個禮拜就推一回碾子。」
齊雲成頓時明白了,帶著笑意望著大林,「哦,不用來回推。」
「省事了。不過去得帶好了一切的東西,我爸爸給我弄一大包,里面各種東西都有啊。皮手套、線手套、毛手套、絨手套……」
「怎麼這些手套?」
「我爸爸說推碾子費手套,後來又給我準備倆啞鈴。」
「干嘛?」
郭麒靈拍了拍自己的胳膊,「一個禮拜就推一回了,咱這功別回去呀。都弄好之後去宿舍,推門一看,左邊有一二層鋪。
一看上鋪沒人,下鋪躺著一哥們。」
「來人了。」
「我問他︰嘿哥們,我住哪啊?
上面!
得 , !!」
「這是?」齊雲成在旁好奇一聲。
郭麒靈做出往上拋的動作,「這就扔上去了,接著 ——啪——,上鋪沒按鋪板!當時拍那哥們臉上了。」
哈哈哈哈!
小劇場笑聲出來,齊雲成在桌子後跟著給出一個宛如真看見被砸著的相,「這非砸死不可。」
郭麒靈模著自己下巴再輕輕一掰,「當時就把牙床砸歪了啊。打這起落下一病根,一到晚上淨磨牙,他還老想把牙床給正回來。
嘎吱吱嘎吱吱,總響。
但他咬牙他舒服了,我們這些同學可怎麼辦。」
「那是。」
「不過有主意買了二十斤生肉。」
「你要干嘛?」預感到什麼,齊雲成都有點慌了的望著大林。
一邊塞著東西,郭麒靈一邊高興了,「晚上他只要一磨牙,把二十斤生肉給續進去,這就出不了聲音了。」
「是啊,他咬肉上了。」
「再磨再續,再磨再續。轉天早晨枕頭邊,二十斤肉餡。」
「好嘛,改絞肉機了。」
說到這里,大林的段子所有人差不多了解了一個基調,的確是好好琢磨了一番,有包袱也有一些結構。
同時也把一些熟悉的笑話塞到里面。
不過他在說著的時候,齊雲成的目光可不止在一處,發現劇場之前那些空著的座位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坐滿了。
這讓人奇怪,要知道最後一場,還過來買票干什麼?看個幾十分鐘就沒了。
但他怎麼能理解粉絲的心情,哪怕看他一眼進來買張票都不虧,再且小園子票的確不貴。
此刻郭麒靈繼續往下說︰「晚上住在宿舍,白天咱們得上學。課程表頭一節語文課。最害怕的就是語文。因為我們的語文老師可了不得,重金聘請的一位高級教授,一百零一歲了。」
「那麼高齡?」齊雲成驚訝一聲。
「每天臨上課,一幫人上icu把他接出來。」
「霍喔。」
「五個護士,六個大夫,外加十一個人抬。」
「好嘛。」齊雲成瞬間明白了,望著下面這些位補充一句,「我說干嘛重金聘請呢。」
「拿著擔架抬到我們班門口,老教授弄過來,戳在講桌後面,有點角度啊,得靠著黑板。」
「是,要不然就摔了。」
「靠好了,這邊大夫過來給一劑強心針後才總算開始說話!」
郭麒靈歪著身子學一個重癥病人,但是嘴里嘰里咕嚕听不清,望見這,齊雲成打心里高興,是進步很多,跟兩年前上台不敢有什麼大動作的他相比,簡直是換了一個人。
不過他自己也得跟詞,「這是說的什麼?」
「一說說四十分鐘誰都听不懂啊,惟獨最後倆字明白了。」
「說的什麼?」
「下課。」
「嗐,一堂課沒上一樣。」
「扛走扛走!上完了語文課是英語,英語課也不喜歡。」
齊雲成身子一歪,問一聲,「也重癥病人靠在黑板上?」
郭麒靈連連擺手,扶著自己腰部,再猛然往前一彎,「英語老師腰不好,趴在講桌上。」
「兩位是一前一後。」
「受不了這兩個老師,不過也不能怪他們。我們是體院附中,教體育的地方文化課多多少少能免了。」
「重點是體育。」
「得有體育。我們跟那是魔鬼式的訓練,到大操場跑步,跑一下午,誰受得了哇?我得想個主意,對了,我泡病號去。」
「你這麼小歲數泡病號?」齊雲成納悶一聲。
「上學都幾乎泡過。我趕緊上醫務室去,得琢磨得一什麼病,想不到我干脆在門口等一會兒。」
「干嘛?」
「我看看來的人,他們得什麼病。」
「學一學。」
「我跟那窩著,一會兒有一個女生悄悄過來了,推門進去。」郭麒靈故意細聲細語道,「那個……大夫,我肚子疼。
行,甭跑了,回去休息休息吧。
她就不跑了??」
「可不嘛。」
「又來一女生,大夫我肚子疼。
行了,別跑了,喝點熱水吧。
一會兒又來一位女生,大夫肚子疼。
那也別跑了,找地方歇會兒吧。」
說完郭麒靈開心的不得了,看了一眼自己哥,「這也太合適了,我也試試吧。」
「你?」
「推門進!大夫我也肚子疼!!」
「大夫怎麼說?」
「跑十圈把屎墩下來就好了。」
包袱點出來,笑聲有一些。
而郭麒靈站在話筒後面一臉的不理解怎麼會這樣,再模著自己肚子問,「哥,我就不明白了,都是肚子疼,他為什麼不讓我歇著呢。」
齊雲成忍不住笑,「你這就叫倒霉催的。」
「那個時候上課泡病號是典型的違反課堂紀律,老師辦開班會就說這個事兒,要批評我們。」
「是得說說。」
「都在班里坐好了,老師推開門進來,站在講桌跟前。」郭麒靈身子一挺,清了清嗓子,「同學們,咱們開一個會。」
「好!」齊雲成扮演學生一般,完美配合著大林,有一種跟他玩的狀態,畢竟是小劇場試段子。
「那邊先不要說了,把手機先收起來,那邊不要打牌了,別親嘴了。」
「霍喔?還親嘴?」
陡然郭麒靈大喊︰「烤串的你給我出去,別加孜然!!」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們這課堂太亂了,還小商小販,有沒有撂地說相聲的?」
哈哈哈哈!
這里屬于不錯的,觀眾們听得樂,而齊雲成把撂地說相聲的點給出來後,笑聲更多。
所以郭麒靈站在話筒後也佩服自己哥,沒想到還能加一把火。
「轟走轟走!人都出去了!老師開口︰今天來我就講一件事情。」
齊雲成道︰「講的也不多。」
「咱學校那大門又讓人誰給卸走了?郭麒靈是不是你,班里就你勁兒最大。」
「好家伙,也是啊!」
臉色一變,郭麒靈在話筒後小聲嘀咕,「我不能承認啊,雖然說門是比石碾子輕點吧,但絕對不是我干的。」
「你都跟石碾子比了,那就是你。」
「是我他也不知道,他在上面開大會兒,我在下面開小會兒,一個勁的嘀咕。我正嘀咕,老師看見了,他有懲罰措施。」
「怎麼懲罰。」
「郭麒靈,干嘛呢?小嘀咕?站起來當著全面同學的面大聲重復二十遍。」
「這就是懲罰。」齊雲成肯定一聲。
郭麒靈低著腦袋格外的委屈,「老師我錯了,不敢了。
重復五十遍!!
哦……老師的褲子拉鏈開了!老師的褲子拉鏈開了!老師的褲子拉鏈開了!……」
一念叨,劇場笑聲再一次忍不住出來。
大林挑選的段子可能有網上出來的,但也得看具體表演。
而齊雲成量的也很舒服,所以沒怎麼故意搗亂,主要也是忙了幾個月才回來,夠累的,還沒怎麼休息過來。
要知道今天坐飛機來的時候,他們都一陣好趕,現在身體恢復,精神還差點。
就這樣相聲繼續往下來,說的四平八穩。
但側幕全程看下來的張九靈卻是納悶,怎麼跟給自己量活的時候完全不一樣,自己說的時候要死要活。
頓時都有點羨慕,畢竟此刻舞台氛圍太好了。
不過這都是開玩笑,他的那一場也有那一場的有趣點,相反師哥還讓知道傳統活不能太死板的來。
然而正看著,欒芸萍的聲音冷不丁出現了他的身旁,「九靈,快說完了嗎?」
「哎喲喂!」張九靈听見聲音嚇得身子一抖,連忙捂著胸口喘氣,「欒哥大晚上的你走路怎麼沒聲音,現在已經說了一段時間。」
「你自己看得太入迷了。」欒芸萍望著九靈的反應覺得有趣,臉上充滿笑意,同時手一指後面,「後門來的人不少,這麼一會兒雲成來的消息就傳播出去了?」
張九靈當然知道,別說後門那,剛才他就親眼看見快速過來了一小波女生把空位置填上,這十幾位估計還是從一堆人群里打拼出來的。
按理來說黃牛搶票更有手段,但張一元的流量遠遠沒有其他劇場大,黃牛可能看都不會看這里。
哪怕德芸天橋劇場的流量都比張一元好很多,還有湖廣會館的,小岳駐扎,他們經常會盯著。
要不然這邊的票也不會剩下。
不過也正是因為沒搶,當知道齊雲成過來後,黃牛才著急瘋了了。
齊雲成的空降,哪怕十幾張票,他們也能賣出很高的價錢,他們了解觀眾心理,只要能看見演員,哪怕最後進去多花一點錢也不會猶豫。
奈何他們兩三個黃牛趕過來,票已經賣沒了。
只能是大冬天的過來白跑一趟。
他們白跑,鬧哄哄且熱鬧的劇場卻是溫暖的,同時兩個人的攢底節目結束,迎來不少的掌聲。
掌聲過後今天小劇場的演員全部上台。
看著他們齊雲成還是挺高興,一個個都成長不少,然後目光給向後排的觀眾,稍微逗一下。
「剛才看見有一波人才進來不久,要不咱們干脆就這樣散場吧!!!」
「啊!!不要!!!!」
一說,後面一小波來的女生叫的不知道多淒慘。
在舞台上,齊雲成心滿意足了,「剛才說的一段是大林自己寫的相聲,我給量一段,看得出來進步是巨大的。」
「沒有!」郭麒靈站在旁邊趕緊謙虛一聲。
觀眾︰「齊雲成!回來之後還有演出嗎?我們買票!」
下面問出問題,齊雲成扶著桌子為難,「還演出?今年我不知道演了多少場!結婚我都沒跟我媳婦兒度蜜月去。
最後一個月你們就讓我好好陪我媳婦兒吧,來年再陪你們演。」
「喲~~」
下面冒出一陣陣酸溜溜的語氣。
不止女生,男生也有時不時跟著搭茬的,但這年頭女生不會那麼矜持,外加只要她們一鬧,聲音一尖,其余男生幾乎沒什麼發揮空間,實在喊不過她們。
哪怕今天過來的女生不算太多。
「能加一個嗎??」
「什麼??」齊雲成抬頭望著後排里的一個姑娘問道。
「加一個,我跟你們一起,我自費!」
哈哈哈哈!
笑聲洋溢出來。
齊雲成站在舞台都快破防,「我越來越抓不住你們的想法,哪有度蜜月還帶加塞的,還自費。這種事情在岳芸鵬結婚的時候,我就不干了知道嗎?太不要臉了。」
「你也知道啊!」
忽然欒芸萍也站不住從側幕出來,他一露面,觀眾們更加高興。
知道是所有人全部打外地回來了。
原本他不想打擾,奈何瞧見齊雲成跟觀眾們聊的還算不錯,有心想出來提醒一下時間。
有一些後來的觀眾,謝幕是可以多玩一會兒,但不能太久。
並且他還有事情需要跟搭檔商量,所以干脆跟著上來一起說幾句話。
不過他控制不住時間,小劇場一會兒就嗨了,硬生生到快十一點才結束。
等終于下到後台,齊雲成把大褂還給張九靈以及穿上自己原本外套時,欒芸萍走過去連忙開口︰「雲成,剛才趙芸俠過來找我了,還是隊長這事情。」
才穿上外套,齊雲成轉過頭疑惑,「不是說好燒餅了嗎?」
「是說了燒餅,但我之前的意思不是有點想讓他當嗎?結果好家伙在演出這段期間,他自己都預備從其他隊伍挖過來一些人放到五隊了。
這不剛才小劇場還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