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園林草木長,樓台倒影入池塘~~
黛玉回到瀟湘館,一病懨懨不起床~~
藥兒也不服、參兒也不用,飯兒也不吃、粥兒也不嘗~~
白日里神魂顛倒情思倦,到晚來徹夜無眠恨漏長~~」
……
面試房間內,女生在話筒後伴隨著旁邊的弦子唱一段。
一群人听的很認真。
尤其齊雲成,或許因為獲得經驗的關系,他現在對一些細節更加的敏感。
再且听的出來,她的的確確按照網上那些視頻學的。
師娘和自己的居多。
味道很像。
誰叫現在老先生視頻太少了,愛好者自己想要學的話只能這樣在網上搜搜,不像之前少馬爺還給了他一盤磁帶。
里面駱老先生的教唱太難得了。
等有空得找少馬爺商量商量,看這一段錄音能不能公開,這樣可能會有喜歡鼓曲的人受益。
等唱完,房間再次安靜了下來。
郭得剛點點頭,「看得出來配合很好,我先問問老爺子吧,您貴庚了?。」
有名人在叫自己。
當爺爺的倒是很激動,趕緊地想站起來。
「不用老爺子,您坐著就行。」
老人听見這才手足無措地重新坐下。
「今年六十三!打小學的弦子!」
郭得剛再問一聲,「您退休了吧。」
「退休了。」
「退休了的話,如果您有意願在這邊待,德芸歡迎您。」
一句話郭得剛有連弦師都要了的感覺,現在鼓曲樂師也少,所以正好的機會,再說老爺子的本事不低。
不收編還能收編誰。
簡直送人過來。
老人听見了肯定高興,但他肉眼可見的還是在意自己孫女。
但女生的事情,郭得剛便交給自己徒弟了,「雲成你覺得怎麼樣?」
齊雲成原本想著在旁邊看就行了,師父非要讓自己說話,關鍵女生的目光已經打過來了不得不開口。
「唱的很不錯,準味道又對!但或許是因為緊張,聲音比較小。這樣,這一次不用麻煩你爺爺伴奏了,自己清唱一個,別緊張。
再來一個什麼吧。」
「那我再唱一個鐵片大鼓。」
「喲,還會這個呢。」師娘在旁邊忽然高興了,她就喜歡多才多藝的,孩子越好以後越說明能上台。
齊雲成同樣如此,「唱吧,別緊張。」
「好的。」
這一次女生一個人唱了一段,唱完了幾乎沒什麼說的,肯定要。
顯然人家有備而來,也有底子,不收怎麼能行。
而在出去的時候,當爺爺的很高興,一個勁的感謝他們。
這讓齊雲成想起了藍藍的爺爺,可惜去世早,如果看見了她拜師估計很高興。
別說他的爺爺,自己幾位爺爺都去世得早。
一時間有點感慨。
然後孟鶴糖接著去叫下一位。
之後面試有唱也有彈,還有兩個人臨時在一起搭伙,這是德芸社願意看見的,如果沒有本事不會這樣。
但有會的也有不會的。
四百多人報名,更多是听見德芸社名頭在家練習一陣過來試試。
如果有潛力德芸會要,招收的是學生,不是能上班的那種。
奈何鼓曲也要看天賦,具體行不行一群人一听能听得出來。
正因為如此今天下午才通過四個。
不是他們太苛刻,一個招收學生能苛刻到哪去,真很多人抱著濫竽充數的心態。
準備得都不充分。
就這樣面試到快六點。
一群人去吃飯。
到七點半,他們又過來爭分奪秒看學生,怕晚上二十多位太晚不好回去。
因為估計有大老遠過來住酒店的人。
不過晚上,評委席當中除了下午的陣容外,還多了一位李樹聲。
他過來晚上的二十多位會有更多的評價,專門從事曲藝教育的先生有自己看法。
但或許因為網上資料太少。
無論下午還是晚上的學生,都在唱著師娘白派的京韻大鼓。
要不探晴雯、要不黛玉焚稿,少見到其他唱。
唯獨有一位三弦彈得好,吸引了胡子儀的目光,學三弦不容易。
都覺得周九量身為他的徒弟彈得好,但周九量私下的用功誰又能知道?基地學習的他白天黑夜只彈一處,還就兩個調,只為練習手勁。
一扒拉一天,十分枯燥。
所以這位彈三弦的同樣被收下。
這一收下,郭得剛果斷開始念叨墜子,京韻大鼓听的太多,想听一听墜子,這個他喜歡。
奈何河南過來都沒有唱墜子的。
不過在听到一個青島的小姑娘嗓音不錯後,有了一點想法。
「姑娘,多大了!」
「今年十四了。」紫色長裙的姑娘回答一聲。
「十四了?這麼高現在小孩兒長得真好,雲成的徒弟也是打小看著不矮,會唱墜子嗎?」
「不會。」
「讓老師教你兩句好嗎?」
「好!」
迫不及待地郭得剛請旁邊專門唱這個的老師來,這位老師叫文愛雲,經常在德芸鼓曲社表演。
老師也是很期待,畢竟一天,沒有一個唱的。
「我們開始啊,第一句,十冬臘月~~」
「十冬臘月~」女生跟著學,聲音不大,但音算準。
文愛雲︰「雪花飄~~」
女生︰「雪花飄~~」
文愛雲︰「眼看著,就來到了~~」
女生︰「眼看著,就來到了~~」
文愛雲︰「好!就這樣吧,孩子還小。」
一字一句來,郭得剛在旁邊樂得開心,「行,要你了!」
「謝謝老師!」
十四歲姑娘答應一聲,高高興興走了。
齊雲成在旁邊也開心,抬手整理一下師父放在一邊通過的紙張,剛整理忽然被喊了一聲。
「雲成!」
「怎麼了師父?」齊雲成問一聲。
「要是早點弄鼓曲社,可能你還不止收一個徒弟,剛才那一個都得丟給你。」
「算了吧,一個我都教不過來,還多招一個,家里的女生夠多了,再多我都沒法想象那場面。」
「沒事,以後生一個小子就好了。」
郭得剛開心,連忙讓孟鶴糖接著喊人。
而面試繼續進行著,下午時候只要了四個,晚上情況則非常樂觀,一個小時便五個,所以都挺高興。
包括李樹聲都對之後來的學生進行一些糾正,能糾正說明很好,至少對曲藝用心了。
等到十點左右。
二十多位終于面試完,一幫人下班了。
今天通過的有十五位。
成績非常了得,這樣下去德芸鼓曲班能招來百多位。
一百多位從事鼓曲,會是一股不錯的勃發力量。
算是德芸利用自己的熱度,好好做了一些事情,不然一些小地方或者在民間學習的孩子沒有一個正規的學習地方和演出平台。
但一群人剛要出去學校,齊雲成來了一個電話,電話一來,更高興。
蟒袍好了。
于是連忙開口,「師父、師娘明天我得請假。」
「不來了?不是說好每天都來的?」郭得剛很納悶。
「有事情!」
「什麼事?」
「那不能跟您說。」
被噎了一下郭得剛十分無語,孩子有自己秘密了這是,打小他什麼自己不知道,還瞞著自己。
王惠非常寵孩子,「沒事,一天下來夠枯燥的,休息一天就休息一天吧。反正每天都有老先生過來,不缺人。」
「好的,謝謝師娘。」
話音落下,一群人坐車回去。
第二天德芸面試依舊如此,來了好幾位先生,齊雲成則一大早去看蟒袍。
百來萬的東西。
做了將近十個月,這還是快的,不然得再拖延十幾天。
而在去店里拿到被幾位老師好好的介紹後,他決定先放在家里,爭取不讓第三個人知道。
等到師父生日再拿出來。
甚至看都不想多看,實在太貴,百來萬的東西不忍心踫。
但師父喜歡,過去更唱過戲,送出去並沒有什麼。
只為他老人家開心。
再說自己身家可不師父、師娘給的。
現在房子房貸早還完了。
沒任何的壓力。
可他無所謂,拿到蟒袍時表情澹然,家里宋軼被交代蟒袍百來萬的時候,實打實被嚇到。
他知道老公在做東西,認為一件衣服頂天了幾萬。
還是名牌的那一種,百來萬的衣服哪想象得出來。
「老公,生日時候送嗎?」
「是啊!」齊雲成一邊放好東西一邊開口,「我也是第一次買這種價格的物品,心里挺激動。」
「那你出去演出,我要在家注意點嗎?」
「不用那麼刻意。」
「如果放壞了,我怕把我賣了都賠不起。」
「誰還能賣的了你,那絕對是虧本買賣。」齊雲成好笑一聲,「行啦沒什麼,我放在書房沒事,十二月份能回來!兩個多月。」
听見老公這麼說,宋軼才沒事,但想到兩個多月依舊不好受。
因為家里還要照顧一個呢。
「怎麼這一次也要去這麼久?」
「海外演出沒多久,一個月!但回來還要接著演,不是一直不回來還是能時不時回來的。」
「這樣啊。」
盡管如此,宋軼還是有點不開心。
不管多久,別說一個月,就是半個月一周不看見老公她都憋屈。
雖然說去海外演出可以帶家屬,但宋軼自己有事情,走不開。
不像大爺,這一次去海外白大娘、于思羊也會去,過去演出全當旅游。
看她的樣子,齊雲成更心疼,「這樣,你想要什麼?你跟我說我看著買吧。」
「我沒什麼想要的。」宋軼聲音低沉了很多,「我就是想一塊兒去!」
「一塊兒去當然可以,只是你那邊不是還有戲?」
別看偽裝者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但大大小小的戲她還有資源。
都市劇、諜戰劇都有。
但不跟著老公實在不舒服,宋軼試探問一聲,「要不我把那一部劇推了,然後跟你們一起到國外?」
「推了你確定?」
齊雲成一直不想太影響媳婦兒的事業不管火劇還是不火的,怕的是出現什麼差錯。
可如果主動推一部,不知道會不會產生什麼資源的影響。
再說辦理護照至少需要半個月。
于是開口,「你有護照,但閨女沒有護照,她走不了。」
「啊!也對啊!」
瞬間宋軼絕望了,咬著嘴唇別扭,出國想把閨女帶著,不能帶便少了一層意義。
「沒事一個月能回來。」
「那今年忙完了能要孩子嗎?」
宋軼抬眼試探一句,齊雲成望著她渴求的眼楮沒了辦法,「你想好了?」
「想好了。」
「行!要吧!今年結束了一定要。」
「多生幾個。」
「你還想多生幾個?一個曦曦都快吃不消了!」
一說宋軼樂了。
而為了哄媳婦兒,不想看見她那眼巴巴的表情,齊雲成現在是什麼都答應,這麼漂亮的一個娶回來,怎麼忍心看她不高興。
商量好這個,齊雲成今天沒再去學院,說好的今天不去,先陪陪媳婦兒和閨女再說。
至于之後肯定要去。
于是幾天下來。
德芸一邊演出國慶專場一邊把招生的事情處理完畢。
不容易,十來天時間,德芸從四百人當中面試通過了96位!
接近百位。
其中73人學習鼓曲,23人進入樂隊。
是一股龐大的力量。
當然也可能學著學著改行,不是每個人都深愛曲藝,有可能是通過了想試試。
沒有太多毅力堅持。
但不管怎麼說,已經有了一個演員的積累。
等這一堆事情處理完。
德芸一群人按照說好的時間終于準備出國,首站依舊摩爾本,那里是德芸破冰之旅的地方。
再去海外他們會首先考慮,當年第一次去那,場面讓演員很感慨。
每個華人同胞熱情的不像話。
……
「人都到齊了嗎?」
燕京機場,郭得剛穿一身黑短袖黑褲子,再戴著一副黑色墨鏡看著德芸的一幫人,手里的扇子一扇一合。
齊雲成站在旁邊真覺得師父帶著他們一幫人是要干架的。
「到齊了。」
「走吧!麒靈你抱著小洋,別在機場撒手跑丟了。」
「好。」
這一次演出郭麒靈也在編排之中,二話不說抱起于思羊跟著走了。
一走,隊伍二十人。
郭得剛、于遷紛紛帶著墨鏡浩浩蕩蕩的在前面領頭。
所到之處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他們三米範圍。
黑社會的氣質已經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