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智利那雙滿含不可思議的眼光,終于暗淡下去,眼皮沒了突出的眼球支撐著,也不甘的閉上了。
祖川在他身上搜出了不少東西,不過現在不是查看的時候,剛才的哨聲應該就是他和那個李興之間,傳達消息的方式。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馬上就到了。
已經沒有時間處理尸體了,只能把它丟下後面的懸崖,希望可以拖一下時間。
這片區域方圓百里,是由幾十座不超千米的山丘組成,也被稱為荒丘。
文嶺武府開府在即,有心想要加入武府的勢力,已經提前抵達這一片區域歷練,試圖讓門下弟子多一份希望。
南嶺鐵箭門就是這樣的勢力,不過他這個門派實力有點低。整個門派只有門主和大長老,才是合一境武師。
鐵箭門因為武師少,所以處處受排擠。門主利用這次文嶺武府事件,和南嶺一些大家族達成了某些合作,更是花費大價錢,四處廣招武者入門,目前在荒丘的就有七位武者。
這七位武者帶著十五位壯骨境弟子,在荒丘歷練。因為門派實力低,話語權就少,所以被排擠到了荒丘邊緣。
李興和王智利本就有交情,現在鐵箭門門主更是開出了讓他無法拒絕的價錢,所以最近也加入了鐵箭門,成為了武者長老。
剛才那幾聲哨聲,就是李興和王智利之間的交流。
祖川沒有猜錯,此時李興正和最早匯合的兩個武者長老,還有三位壯骨境弟子,往懸崖邊上趕來。
「李長老,剛才我們明明沒有找到什麼金紋虎,您為什麼要告訴王長老已經抓到呢?」
李興沒有回這位弟子的話,而是看向另外兩名弟子,說道「你們是不是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說?」
「李長老,我不知道。」
「是的,弟子也有疑惑。」
「哈哈。」李興笑道「你們啊,還是太年輕了,雖然實力都不錯,甚至比我們當初壯骨境時要強許多。但是我們的對手不是野獸,而且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所以就需要一些計策。」
「長老,這和你說的抓到金紋虎,是有什麼關系嗎?」
「賈安,我來問你。王長老最開始傳遞的消息是怎麼和我們說的?」
叫賈安的弟子想了一下,說道「王長老說凶手已經把金紋虎趕走了,只剩下一個少年,他會拖住讓我們快點趕去。」
「不錯,那剛才的信息呢?」
「王長老說,凶手已經受傷他正在追蹤。」
「很好。」李興說道「那個少年在如此危機時刻,都要放走金紋虎,這不是傻就是重情重義。你認為是什麼呢?」
「李長老,我明白了。凶手知道金紋虎被獵殺,肯定會受到刺激,到時王長老就有機會一舉擊殺凶手。」
「長老,果然謀算過人。」
「有李兄這樣的才智,我們在荒丘的安全無憂啊?」
「不錯,李兄還請以後多多關照。」
和弟子說話無論怎樣都可以,但和同是武者的長老談話,自然是互相奉承了。
「兩位長老過獎了,這麼簡單的事情,相信您二位也早已知曉。」
賈安說道「長老,那金紋虎現在是否被抓住了?」
「哼。」另一個長老冷笑道「未成年的金紋虎,他們怎麼可能放棄。」
听到這句話,李興並沒有說什麼,看來其中另有隱情。
幾人又走了幾分鐘,李興指著前面的石頭說道「前面就是王長老說的地方,我們還是快過去把。」
幾百米的距離,幾人眨眼就到。
「咦!王長老呢?怎麼這里沒人呢?」
「這里有箭痕,是我們鐵箭門特制箭頭,看來王長老在這里和凶手發生了戰斗。」
「不錯,只是他又去哪里呢?」
三個長老在石頭那里尋找著蛛絲馬跡,而三位弟子則是在後面查看。
「長老,快來看這里。」賈安突然喊道。
長老門走過來看到了地上的血跡,李興蹲下用手沾了一些,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看的幾人莫名其妙。
過了幾秒鐘,李興自信的說道「這些血是半小時前滴在地上的,而且是人類血液。」
這一下大家都服了,這那是武者啊,分明是猛獸級別的狼犬。
「那李長老可否確定是那個凶手的?」
「應該錯不了,不得不說那個少年,實力確實了得,血液中已經蘊含勁氣了。」
李興壓根就沒想過這些血是王智利的,在他看來那個少年實力再強,也不可能是武者的對手,更別說是拿著破氣弓的武者。
賈安听到這句話有點不服氣,反駁道「那個少年只是達到了激發勁氣的時候,有什麼值得李長老您夸獎的。」
「看來你是不服氣了,那個少年總歸只是壯骨境,但他卻可以打傷王長老。即便他當時是偷襲,你覺得你能做到嗎?」
這三個鐵箭門弟子,都是修煉的極境壯骨功法,目前肉身力量也超過了兩千斤。雖然不是頂尖天才,但同樣也是心高氣傲之輩,此時他們心中都有和祖川一較高下的心思。
祖川一路跟隨他們,听到小金並沒有被他們抓到,心里松了一口氣。不過他是不可能跟王智利道歉的,肯定不會的。
這幾個人分開尋找王智利,看來目前是不準備走了,他當然不會在這里等他們。
悄悄離開了這個不詳之地,祖川按照剛才他們說的蛛絲馬跡,開始在這片區域搜索起來。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晚上,現在馬上進入冬季了,夜晚總是來的比較早,不過夜幕下才好干活。
祖川看著不遠處的篝火,還有兩個人影,在那里翻烤著已經冒油的野獸肉,他的口水已經要控制不住了。
又悄咪咪的往前蠕動了幾米,終于能听到他們的談話了。
「齊師兄,你這手藝也太好了吧,普通的獾豬都能讓你烤的這麼好吃。」
「哈哈,王師弟別謙虛了,你這身份什麼好東西沒吃過。不像我,從小家里條件不好,十三歲就開始跟著獵人進山了。錢沒掙著,功夫也沒學會,就這烤肉的本領還是我爹教的。」
「齊師兄也別妄自菲薄,你這是典型的大器晚成,能在十五歲前幾天練成極境功法,一舉成為當世奇才,將來成就肯定不低的。」
「那里,那里。要不是梁長老可憐我,我也沒機會加入鐵箭門,更不會練成極境功法。」
祖川听著兩人吹牛逼都快尬死了,要不是因為這里有烤肉,他早就走了。
「真香,齊師兄你的手藝都這麼好了,也不知道伯父烤的肉會是什麼樣,真想嘗嘗。」
齊師兄隨意說道「沒機會了,都死了。」
「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宗門一點消息都沒。」
「去年的事了,我當時沒有趕回去,還是街坊鄰居幫忙辦的後事。」
「哎!」王師弟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師兄以後回去多幫幫那些街坊吧。」
「幫?」齊師兄恥笑道「那些人連我父母都保護我了,還要我幫,笑話。」
「那你?」
「全都殺了,埋在我父母墳前懺悔呢。」
媽的,畜生。這樣的人,真是該死。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齊師兄接著說道「王師弟,你哥怎麼到現在都沒有消息,你說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王師弟反駁道「怎麼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的箭法,一個小小的壯骨境,估計現在早就被我爹弄死了。」
兩人不光吃肉還喝了酒,或許是因為這一片都是他們的人,居然就在旁邊石頭上,躺著睡著了。
月黑風高殺人夜,該是他伸張正義的時候到了。
祖川先是拿了王師弟的匕首,然後堵住齊師兄的嘴,就扎進了他的心髒。
看著無力的掙扎的齊師兄,他一點都不想吐槽了,就這還能被吹成當世奇才?真不知道鐵箭門是怎麼評估的。
等到齊師兄不動了,從懷里取出王智利的寶貝兒,一本不完整的三元歸一箭,放在了他的手中。
祖川的箭法並不好,準頭偏了點,只射中了王師弟的月復部。
幸虧祖他眼疾手快,捂住了王師弟的嘴巴。
「別怕,一會兒就不疼了。要怪只能怪你哥哥把,誰讓他惹了我呢。不過你也不用恨他,他在前面等你呢。」
這次兩人身上的東西他都沒拿,當然少的那塊野獸肉不算,不得不說齊師兄的烤肉手藝是真的不錯。
此地不能久留,這兩人既然敢在這里放松的睡覺,不是有人來就是附近還有他們的人。
果然,祖川剛走不久,又來了三個人。
「哈哈,梁長老,我說的怎麼樣,這兩人絕對喝酒睡覺了,您現在相信了嗎?」
「出事了,快過去。」
一個老者顧不得呵斥剛才說話的弟子,快步走到了篝火旁,只是眼前的情景讓他愣住了。
「這,這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們兩個都死了?」
「長老,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梁長老緩過神沒有說話,從懷中拿出哨子吹起來了。
急促又短暫的哨聲,哪怕祖川听不懂是什麼意思,也能感到這是發生大事才會吹的。
祖川心里很癢,真想回去看看他們的處理結果,可是又害怕被發現。畢竟還有六個武者境長老呢,好在理智戰勝了好奇心。
「誰吹的這種哨?」
「听聲音是梁長老吹的,可是他又沒說到底什麼事,這大半夜的還得跑這麼遠。」
「誰說不是呢,要是就咱們還好點,一會兒就到,可現在還得帶著弟子。」
「總不能把弟子們留在原地吧,好了都別說了,梁長老畢竟身份不簡單,實力也是咱們之間最強的,我們該有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都別說了,到了。」
將近兩個小時,六個長老才聚集在一起。
看到王智利並沒有來,梁長老問道「王長老那邊還沒有處理好嗎?」
眾人都望向李興,他和王智利是好友,又是知道事情最多的,自然是由他回答。
「梁長老,凶手已經被王長老重傷,目前已經追殺去了。」
梁長老心說他不在也好,省的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既然如此,你們過來吧,讓弟子們在附近找地方休息。」
「嘶!」
「嘶!」
武者境自然不會因為死兩個人驚訝,他們吃驚的是死的人和原因。
「這里沒有移動過分毫,都說說吧。」梁長老面無表情的說道。
「梁長老,我看不出什麼來。」
「還是讓李長老說說吧,畢竟他和王智聰也比較熟悉。」
「對,對。李長老分析這種事情,很是有一套的,我們還是听听他的說法吧。」
李興看著下午還和他說笑的朋友,現在就開始擠兌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李興長老你就說說吧。」
「好。」事已至此,李興也不推月兌。
「很明顯,因為王長老那一本殘功這幾天在王智聰身上,齊陽想要觀看沒有得到允許,所以他才會射傷逼迫王聰,誰知反被王賢弟襲殺。」
李興說完就閉上眼楮不在說話。
「就這?」
李興突然睜開眼楮,看著說話那個長老。
陰陽怪氣的問道「那請說出你的見解,反正我只看出了這些問題。」
梁長老突然開口說道「簡直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