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清月順著陸始淵的目光看去,眼里帶上點點疑惑︰「寶物?」
她神魂探了過去,實在沒有找到寶物在哪里。
陸始淵帶著裘清月飛到那里,這里之前曾綻放過熾盛的月華,照耀了整片地底。
陸始淵想了想,既然葉秋池沒有把這個東西帶走,還不如他取走,免得白白便宜了其他人。
陸始淵解釋道︰「這片地底的微光,就是從這里的這個東西中散發出來的。」
裘清月有些驚訝,但轉念一想︰「你有沒有想過,這東西只有在這里才能散發光芒,一旦離了原處,就不再有原本的作用了?」
「這樣也沒關系嗎?」
陸始淵眸光閃爍︰「取走吧。」
哪怕拿走這個東西之後,它會失去原本的價值,他一樣要帶走。他寧願這寶物在他手里成了廢物,也不希望它落到別人手中淪為平凡。
在這一點上,他跟葉秋池截然相反。
除非,這東西能永遠存在于這里。但這是根本不可能的,哪怕沒有別人取走,它也會消失在小世界的毀滅之中。
裘清月深深看了陸始淵一眼︰「好吧。」
她一只手輕輕搭在石牆之上,塵土簌簌而落,里面的東西展現了它的真容,是一顆渾圓、明潤的珠寶,其中好似蘊含著一片星空,但只有一輪銀月是明亮的,散發著微弱的光華。
裘清月把這顆夜空珠拿了起來,巴掌大小,躺在她的掌心之中,像是托了一片星空,
也就是在取出這顆夜空珠的一剎那,這片地底驟然陷入了黑暗,僅剩裘清月身前這點兒小範圍,月光依稀,點點明亮。
裘清月瞳孔里倒映著這片星海,美眸閃爍著,輕聲道︰「真美……」
沒有哪個女人會不喜歡美麗的東西。
陸始淵在內心輕輕一笑︰「這顆夜空珠就送給師姐吧。」
聞言,裘清月的眼里亮了一下,嘴脣微動著,「真的」兩字的口型已經能看出來了,但話到嘴邊,卻悄無聲息。
她輕笑起來,把這顆夜空珠遞到陸始淵面前︰「這東西還是留給你,回去送給葉瑤師妹,去討她的歡心吧。不要隨意撩撥師姐。」話到最後,裘清月伸出一根玉指,輕輕點在了陸始淵的眉心。
陸始淵被點得後仰了一下,一只手接過夜空珠,另一只手抬起微微撫模著額頭,在內心暗暗月復誹︰不就是看你喜歡嗎?怎麼就是撩撥了?
陸始淵把這顆夜空珠收了起來,裘清月說的不錯,他回去之後把這東西送給葉瑤,她肯定是喜歡的。
兩人再度出發,裘清月在方形盒子對世界本源微弱的感應下,帶著陸始淵往更深的地下走,一路來到了一個地方,這里居然又有著一座古城,只不過相比之前那座,則粗糙了太多,仿佛小孩玩鬧堆砌出來的城市,然後被放大了許多倍而已。
而這里的空間也太過狹小,一座古城佔據了此地的所有面積,這已經不能稱之為地底,用洞穴來描述更合理一些。
跟之前的那方空間相比太小,真作為洞穴規模又很大。
陸始淵瞧著這好像野獸巢穴一樣的巨大洞穴︰「這里有世界本源的線索?」
「或許。」裘清月轉頭提醒他,「小心一些,這里可能又有古怪。」
陸始淵點點頭,兩人緩緩降落而去,伴隨著他們的靠近,古城里的一些身影頓時抬起了頭。
陸始淵劍眉微皺,又是邪尸。
而這些邪尸是從未見過的類型,不再是妖獸的各個部位組成的人的身軀,而是軀體都呈現出一半人一半獸的形態,但又完全沒有什麼半人馬這種生物的美感,只能感覺到扭曲與詭異。
這里除了他們以外,還沒有其他人到來過,所以這些邪尸都沒有被處理。
見此,裘清月玉手一翻,掌心凝聚出一團光球,直接朝著下方丟了過去。
陸始淵一驚,趕忙阻止︰「師姐,等等!」
裘清月對法力的運用很細致,一團光球落入城中,任何建築都沒有破壞,那範圍里的邪尸卻被震死了過去。
裘清月無瑕的俏顏一愣,有些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師弟︰「怎麼了?」
陸始淵以拳抵嘴,輕咳了一下︰「師姐,別著急出手,先觀察一下吧。」
雖然這種話從他一個殺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嘴里說出來很怪,但是他看到這群邪尸,回想到了之前葉秋池安撫那群邪蟻的場景。
或許,不是不可以留它們一命。
但還得找另外一個理由,總不能說因為一個女人,他對一群邪尸這麼寬容吧?
陸始淵思考了一會兒,忽然看見了什麼,眼神一振,抬手指向那里︰「師姐你看!」
就看見,一道邪尸跪在被裘清月殺死的邪尸面前,低著頭,身軀輕輕顫抖著,像是在哀悼。
裘清月看著這一幕,瞪大了美眸,紅脣微張︰「這是……」
邪尸也有感情嗎?
陸始淵只是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沒想到還能發現這樣的畫面,讓他內心有些感嘆,即便成了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一只邪尸依然有著人的感情……
等等,這是什麼聲音?
陸始淵天權境的神魂,捕捉到聲音的距離要比裘清月遠得多,他好像听見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陸始淵聞聲看去,發現就是從那只跪倒在地,正為自己死去的同伴悲傷的邪尸身上傳來的。
他神魂緩緩探了過去,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難以形容。
悲傷,確實很悲傷,痛苦的從嘴角留下了難過的淚水。
裘清月還在驚訝呢,陸始淵趁她沒有看清這一幕,抬手猛地一掌,把這只邪尸連帶著它周圍的邪尸全都秒了。
下地獄吃去吧!
裘清月腦袋一偏,潔白的臉上寫滿了震驚與困惑︰「師弟?」
不是說好不著急出手,先觀察一下的嗎?
陸始淵只覺得一言難盡,艱難道︰「沒什麼,我看錯了……」
裘清月卻是反應了過來,內心了然。
她「噗呲」一笑,抬手輕輕揉捏著陸始淵的臉蛋︰「師弟,你怎麼這麼可愛啊?」
居然把邪尸吞吃、咀嚼同伴的尸體當成在哀悼和難過什麼的。
陸始淵︰「師姐,不要笑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 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