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畫的女乃女乃在十一月份去世了,知畫得到消息的時候,在圖書館和宋南喬討論數學。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宋南喬看著接電話回來的知畫臉色有點不對勁,他輕聲詢問起來。
「沒事,我們繼續。」
知畫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繼續和宋南喬研究著數學。
兩個人大概討論了半個小時這樣子,就被陳默打斷了。
「畫畫。」
陳默氣喘吁吁的出現在圖書館的門口,他這個時候壓根就顧不上這里是圖書館了,大聲喊了一句。
知畫抬眸,就看到了自己面前氣喘吁吁的陳默。
圖書館里面安靜學習的人,被陳默真一聲大喊,著實給驚住了,一個一個不滿的抬頭去瞪陳默。
「有病呀,這里是圖書館。」
「想嚷嚷滾出去。」
「圖書館需要的是安靜。」
「……」
被嚇住的人,忍不住罵了陳默幾句。
在安安靜靜的環境里面,突然間有人大叫起來,著實是有些嚇人的,很多人都被嚇住了。
「抱歉抱歉,我有點急了,對不起對不起。」
陳默感覺道謝。
他道完歉,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知畫看。
「畫畫,我有事情需要跟你說。」
陳默目光直勾勾的盯著知畫看,他稍微平復了一下自己狂跳著的心。
剛剛跑太快了,現在心髒都還沒有平復下來。
「我知道了。」
知畫的神色平靜,她只是看了陳默一眼,然後又低頭去演算著草稿紙上的數學題。
看著陳默這個模樣,她就知道陳默想要說什麼了。
「你知道?」
「不,你不知道。」
聞言,陳默搖了搖頭說道。
知道?
可能嗎?
知畫這個模樣,壓根就不像是知道的樣子,她那麼的平靜。
「我女乃女乃走了,我知道。」
「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不要打擾我學數學。」
知畫輕描淡寫的說著,手上的筆卻是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宋南喬坐在知畫的旁邊,他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一直盯著知畫側臉看。
「……畫畫,走吧,我跟你一起回家一趟。」
陳默只是楞了一會兒,然後就要去拉知畫的手。
知畫不動聲色的躲開了,「我數學題沒有寫完。」
「畫畫,你要是難過就說,不要憋在心里面。」
陳默盯著知畫看,忽然說道。
知畫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的寫著數學題。
「先出去,這里是圖書館,需要安靜。」
宋南喬掃視了周圍一圈的同學,忽然間對陳默說道。
離得遠的沒有受到影響,離得近的倒是听到了陳默說話的聲音,有些人開始有意見起來了。
想要聊天,敘舊的,就不應該來圖書館。
陳默深深的看了知畫一眼,然後轉身先離開了圖書館,倒圖書館門口等著知畫。
「不去嗎?」
宋南喬低聲詢問起來。
知畫搖頭。
宋南喬沒有多說什麼,繼續給知畫講題。
圖書館和畫室在同一棟樓,圖書館在一樓,畫室在二樓。
林妙妙和幾個同專業的小姐妹,一邊交談著一邊從電梯里面走出來,手里無一例外的都是抱著畫板。
美術生的日常。
「妙妙。」
陳默看到林妙妙,喊住了她。
「你們先走吧。」
林妙妙跟自己同行的小姐妹揮手說再見,然後才朝陳默走去,「怎麼啦?」
「畫畫的女乃女乃去世了。」
陳默低聲說道,他覺得挺難過的。
「哦。」
林妙妙只是點了點頭,應了一聲,然後就沒有別的動作了。
看著林妙妙平淡的反應,陳默有些愕然,「你就這個反應?」
「不然呢?難道我應該感到難過?」
林妙妙挑眉。
都是女孩子嘛,真的容易感同身受的,她知道知畫女乃女乃以前是怎麼樣對待知畫的,反正對知畫女乃女乃喜歡不起來。
後面哪怕這老人家有點悔過的想法,她也覺得沒有原諒的必要。
「可她……」
「陳默,你怎麼回事?」
陳默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林妙妙給打斷了。
她看著陳默,輕輕的皺了皺眉頭。
奇奇怪怪的。
「知女乃女乃人挺好的,她又是畫畫的女乃女乃……」
陳默道。
他見過這個老人都次數不多,每次見到這個老人都會對他和顏悅色的,雖然他知道知畫不喜歡這個女乃女乃,但到底是有血緣關系的。
「怪不得畫畫說你不理解她。」
林妙妙忽然就嘆了一口氣。
陳默或許在某些方面,真的不理解知畫。
闢如知畫女乃女乃這件事。
陳默有些不明白。
林妙妙輕笑一聲,然後緩緩的把自己心里面的想法給說了出來,包括知畫現在的感受什麼的。
「其實相比起來,你和畫畫認識的時間更加的久,我覺得你應該比我了解她,至少在家庭這一塊是的。」
林妙妙輕聲說道。
陳默知畫兩家離得很近,又經常一起來往的,理應是足夠了解知畫的。
「我……我以為她會難過。」
陳默低下了頭,聲音很輕很輕。
女乃女乃不在了,應該是難過的吧,他以前是很難過的。
「她不會。」
「不是說她冷血,而是一個不在乎的人,勾不起她的難過。」
是親人又怎麼樣?只要是沒有什麼感情,基本上是不會有多難過的。
就好像是一個認識的人,你知道他走了,你會感慨會惋惜,可能會有一點點憐憫,但是真的不會難過的。
因為不關心不在意,就不會難過。
陳默垂眸︰「我懂了。」
知畫宋南喬從圖書館走出來的時候,陳默已經離開了。
「宋學長,你會不會覺得我冷血呀?」
知畫緊緊的攥著自己背包的帶子,她緩聲詢問起來。
「不會。」
宋南喬基本上沒有猶豫,就給了知畫這個答案。
知畫有些詫異︰「為什麼?」
「因為不是流著相同血的人,就是親人。」
宋南喬拿出一瓶酸女乃,遞給知畫,他緩聲說道。
「你的故事,我听過。」
「你不難過,我覺得很正常。」
如果知畫的情緒是奔潰的,那麼這個姑娘實屬是有些聖母的。
知畫喝著酸女乃不說話。
「不過你應該回去一趟,不要落了別人口舌。」
宋南喬伸出手,他按住知畫的肩膀,對上她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