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繼的老臉是徹底黑了。
他的心中千回百轉,想著反駁卻總是不得法,道理讓那公主全佔了,他暗自著急,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如今他若是承認自己就是司馬繼,頃刻間便會聲名涂地,可若是順著李長今的話來呢?
司馬繼忽然抬頭,臉上寫滿了恐懼,他渾身發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公…公主殿下……」
模樣畏縮與剛才的威武大相徑庭。
好似方才與李長今的那一番話耗盡了他全部的氣力,他再也無力反駁︰「小的…小的……」
他暗自哼哼了幾聲,不住叩頭,急急忙忙道︰「小的認罪,小的認罪!是小的與那司馬尚書結有仇怨,心下不滿,氣不過,才冒充尚書,如此詆毀他的聲譽的。」
李長今心下暗笑,表面上卻一臉好奇︰「你與那尚書是什麼仇,什麼怨?」
司馬繼暗自狠狠咬牙,這人是在故意找茬吧!陰知道他是編的,非要問出個好歹來!
李長今干脆就坐下了,為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潤潤嗓子,然後笑眯眯的不緊不慢道︰「有怨報怨,何不說來听听?或許本宮一高興還能幫幫你。」
司馬繼再次氣得咬牙。
這人是在戲耍他吧!
他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忿忿的表情,「我就看不慣他那一臉正直的樣子!」
李長今瞪眼。
奇了,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麼自戀的!
一臉正直?
他這是在變相的夸自己?
李長今面色有些復雜。
司馬繼見李長今一臉深思,口中連連道︰「公主殿下饒命!小的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冒充朝廷命官了!」
李長今斜睨了他一眼,提醒道︰「冒充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司馬繼再次噴出了一口老血,這人怎麼就這麼頑固,死咬著他不放呢?
死罪……
司馬繼的臉色變得更加惶恐。
這次是真的,而不是裝的了。
他額角的冷汗唰唰的下,暗道不好。
李長今看著他那慫慫的樣子心下暗爽,朝堂上逮不到你,如今你自投羅網,就要做好受虐的準備!
畢竟她這氣,憋了整整八年。
青衣心下疑惑,小聲問李長今︰「殿下,南陽律法上何時規定冒充朝廷命官者為死罪了?」
李長今冷笑,一本正經的小聲說道︰「本宮就是律法,本宮說他是死罪,就是死罪!」
青衣︰「……」
默默為司馬尚書點根蠟。
李長今一言不發,吊著司馬繼。
時間飛速流逝。
司馬繼覺得自己的衣襟濕透,一陣冷風吹來,前胸貼後背,渾身直打顫兒,不知是凍的,還是嚇的。
時候不早了,青衣見幕色已拉下,輕輕扯了扯李長今的衣襟,附在她耳邊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殿下不心疼那二億兩銀子,總要心疼絳衣姑娘吧。」
「絳衣姑娘站在風中瑟瑟了好久。」
李長今抬頭看了一眼靜立在台上的女子,覺得時候差不多了,今天這一遭定能讓司馬繼嚇破膽,漲一次見識。
于是,她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了一抹溫和良善特無公害的笑意,「本宮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