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心中都有一種感覺,南陽的勢力在漸漸偏移。
昭景宮,夜。
皓月當空,清透的月光灑在榻上,映入了一人的瞳孔。
那人眼尾微紅。
「皇姐。」
李長召輕聲道︰「朕渴求的不過是你吝嗇不肯拿出的親情,而非冷冰冰的皇權,更不是挨不完的鞭子。」
他道︰「朕任用攝政王,不是想要奪你的權,只是想要你放下手中的長鞭,不過是想要兒時的那個阿姐重新回來。」
夜冷露凝,月色淡漠,只剩下一個清冷冷的孤單只影,遙遙在天,與宮對望,朦朦朧朧的將要隱入天際。
空曠的昭景宮內傳出幽幽一嘆,「阿姐,別怪長召擅作主張……」
「要怪也只怪長召太懷念以前和阿姐相擁取暖,相依為命的時候了……」
……
此時此刻。
攝政王府。
「王爺為何要答應那小皇帝的要求?」
風止疑惑問道。
月影西斜。
一人玄袍加身,長身玉立,眸中碎金掩入墨色深淵,此時正微微閃動著細碎的光。
良久,沈兆才淡淡開口︰「本王想要會會那小東西。」
風止瞬間想到了前幾日溜入府上的小賊。
那小賊雖鬼機靈卻也是個慘的,被他用趕鴨子的法子繞著南陽跑了整整三圈!
最後他看著天快亮了,也該回去洗洗睡了,于是才假裝偏頭留了個破綻。那小賊自然不放過這一「大好機會」,直接抬腿溜入了溫香樓內。
當時他並沒有離開,而是在溫香樓附近的一個小茶館守株待兔。
果不其然,天蒙蒙亮時,那小賊就按捺不住出了窩,大搖大擺的走回了她的家。
他這時也跟著她來到了府邸門口,抬頭望了望府名,驚訝了一瞬,隨之直接回府復命。
「王爺,是長公主。」
「嗯。」
沈兆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仿佛早已知曉那人是誰。
「王爺早就知道了?」風止疑惑問。
沈兆意味不陰的「呵」了一聲。
他道︰「這年頭膽大包天的人不多。」
風止︰「……」
為什麼他詭異的听出了一股驕傲和自豪感?
李長今回到府中後還在沾沾自喜,以為甩掉了一個疫神。
她怎麼也想不到,那晚攝政王府的暗衛是故意放她走的,那人非常有耐心的等到了她從溫香樓內出來,一路尾隨她回到了長公主府,然後才離開的。
她以為自己蒙著面,就誰也認不出了。可她不知道的是,這世上有一個人對她的作風熟悉非常,幾乎沒有誰比他更了解她了。
自她在寒池邊的一個轉身回眸之際,沈兆就已知曉了她的身份。
……
最近幾日,李長今一天幾趟來回跑于溫香樓和長公主府之間,忙忙碌碌頻繁的往來,懷中抱著一沓越來越厚的宣紙來回轉。
直到這月月末,她手中終于拿著幾張精簡濃縮過後的宣紙滿載而歸。
李長今洋洋得意,心情大好,口中情不自禁的哼唱著小調兒,連帶著府中蹭吃蹭喝的江微歸都看著順眼了幾分,賞了他一塊糯米甜糕吃。
萬年難遇一次,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護食妖女竟然散了食!
江微歸手捧甜糕感動的簡直想要哭出來!
「碎碎。」
他身子一側,直接挨著李長今坐下,把臉湊到了她的面前,「八卦八卦,說來听听,最近是不是有天降的餡餅砸上了你?」
李長今沉浸在宣紙上的內容中,聞言,賞了他一個大白眼。
「不是。」
江微歸更加疑惑了。
不是??
「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