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細細回味了一遍之前的話,「哪里有警告了,阿青怎麼沒有听出來?」
李長今點了點青衣的額頭,「這是誰都能听得出來的麼?要是讓你都听出來了,本宮那就不叫內涵攝政王了!」
她又補充了一句,「內涵的精髓在于天懂,地懂,我懂,他懂,旁人一概不懂。」
她洋洋得意道︰「怎樣,阿青?本宮說得對吧?」
青衣腦子徹底混亂了,她遲疑著胡亂的點了頭。
可她看著自家殿下嘴角彎著的弧度,心中感覺不大對勁兒。
青衣︰怎麼總覺得這理由太過牽強,自家殿下是在強詞奪理呢?
……
翌日。
一輛金光閃閃的御賜轎輦大模大樣的駛進了皇宮。
李長今︰行大事者不拘小節,本宮忍了。
第二日。
一輛閃閃發光,瓖滿黃金的御賜轎輦大搖大擺的悠悠駛入皇宮。
李長今咬牙︰或許這人下一次就步行了,這次本宮就忍了。
第三日。
一輛披金戴銀,布滿綾羅綢緞的御賜轎輦悠哉悠哉,吱呀吱呀的碾過了上朝的宮道。
李長今︰「……」
這一天一個花樣,拉風炫酷拽,是生怕不能把別人的眼楮晃瞎麼?
李長今憤恨道︰天子腳下,此人目無王法,簡直太過猖獗!
青衣終于看不過去了,她激動道︰「那殿下打算收回那輛御賜轎輦麼?」
李長今︰「當然……」
見沈兆清冷的眸光幽幽轉來,她立刻改口,「不收了!」
她擺著腦袋,眯起眸子偷瞟一眼沈兆,故意大聲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本宮可不是什麼不講信用的小人!」
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滿,她依舊忍了。
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
沈兆日日乘轎輦上朝。
天天皆是如此,無一例外。
步行的大臣從看紅了眼,到漸漸麻木下來,大家都已習慣清晨沐浴著熹微,听著御賜轎輦行車時的「轆轆」聲,邊走邊客套的上朝方式了。
這時候,李長今終于後悔了,臉色鐵青︰「本宮猜中了開頭,沒猜中結尾。」
她道︰「沒想到這攝政王這麼不要臉,用心如此險惡,竟用這樣名正言順的理由,鑽御賜轎輦的空子代步上朝!」
青衣︰「殿下要收回成命麼?」
李長今憤然點頭︰「收!當然要收!若是人人都像他這樣,那麼,將置朝堂的威嚴莊重于何處?」
青衣提醒道︰「可殿下上次剛剛說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的。」
李長今冷笑︰「阿青,本宮是女子,可不是什麼君子,更不是什麼小人!」
她理所當然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沒听說過麼?就算是小人遵守諾言,本宮也可不遵守。在南陽,本宮最大!本宮說改就能改,還需要經過誰的同意麼?」
青衣微微思忖了一會兒︰「殿下真的考慮好了?」
李長今點頭︰「考慮好了。」
青衣︰「不改了麼?」
李長今堅定道︰「嗯,不改了。」
青衣︰「殿下要不再仔細想想,那可是攝政王沈兆啊!」
李長今︰「沈兆怎麼了?本宮還命令不動他了?」
青衣搖頭︰「不是……」
她道︰「青衣想說的是,殿下還是想想攝政王手中握著的兵符吧!」
李長今猛然回神,如夢初醒。
沈兆是誰?
手握重權之人……
那是憑借一己之力滅掉了一個國家的大反派啊!這種人是她這樣的小嘍能指使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