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齊、魯、衛、宋等中原諸國都跟吳國有著武器輜重方面的貿易往來,至于賊寇盜跖與越國南部的三夷人,更是吳國武器方面的大主顧!
在這種情況下,吳國又豈能不趁著自身的武器之利,大發戰爭財?
御花園的涼亭中。
此時,閑來無事的慶忌正在陪著王後季蔻下棋,下圍棋。
慶忌這臭棋簍子,下棋勝不過孫武、範蠡,但是欺負一下季蔻還是綽綽有余的!
「哈哈!王後,寡人又勝了!」
慶忌又落下一枚黑子,再看看棋盤上的形勢,頓時喜形于色,臉上盡是滿滿的笑意。
聞言,季蔻只是鄙夷似的白了一眼慶忌,風情萬種的伸了個懶腰,道︰「大王,你也就會欺負臣妾的棋藝不精。」
「何以非要拉著臣妾下棋?」
「……」
我這不是下不過其他人嗎?
慶忌頗為尷尬。
他這是典型的人菜癮還大!
季蔻對于下圍棋並無興趣,故而棋藝比慶忌還差勁。
今日若非慶忌拉著季蔻下棋,後者還在賞花的。
忽而,一陣呼救聲響起,慶忌與季蔻都嚇了一跳。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的聲響。
慶忌眉頭一皺,旋即就帶著季蔻朝池塘那邊過去,只見假山之處,一名落水的宮娥已經被救上來。
索性搭救及時,這宮女只是嗆了幾口水,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如落湯雞一般,但並無大礙。
「大王,王後!」
見到慶忌與季蔻過來,在場的寺人宮娥都連忙行禮。
那個被救上來的宮女亦是跟著起身,朝著慶忌與季蔻福了一禮,柔聲道︰「奴婢參見大王,參見王後!」
「不必多禮。」
這宮女的聲音莫名的有些耳熟。
慶忌掃了一眼,便認出來,這可不是前不久他在集市上與範蠡花五百錢買下的少女嗎?
當時,這少女賣身葬父,慶忌看她可憐,便出錢將她買下,但是並未選擇讓她做自己的奴僕。
她為何在此?
慶忌心中頗為不解。
「小姑娘,咱們又見面了。你緣何在此?」
滕玉低著頭,一副柔弱無助的模樣,幽幽的嘆氣道︰「大王,當日承蒙大王買下奴婢,令奴婢得以安葬亡父。然,奴婢舉目無親,何以投奔于人?」
「奴婢說過,有能出錢幫奴婢葬父者,是為奴婢的主人,但大王卻不能收下奴婢,只說讓奴婢到治粟內史府上報到。」
「奴婢信以為真,到範大夫府上報到,卻被告知是大王出錢買下的奴婢。」
「大王只恩德,奴婢銘記于心,願當牛做馬,終生侍奉大王左右。適逢宮中選取女婢,奴婢便被選入後宮,在御花園當值……」
這個範蠡!
慶忌頗為無語。
明明是吩咐過範蠡,讓他收下那個少女,未曾想範蠡居然將她推出去?
偏偏這少女又是個死腦筋,非要報答慶忌不可!
「你叫什麼名字?」
「回稟大王,奴婢名喚玉兒。」
「玉兒?好,今後你就在滋德殿當差,做個掌燈女官吧!」
「多謝大王提攜!」
慶忌提攜滕玉不是沒有道理的。
畢竟,滕玉給予慶忌的第一印象還是挺不錯的。
能恪守本心,雖是女兒身,卻有君子之風,不願接受嗟來之食!
這是何等的操守?
恐怕世上大多數的人都不如滕玉!
偏偏滕玉能做到這一點,所以慶忌就更加看得起她。
只是,慶忌不知道的是,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是他的從妹,並將他視作殺父仇人的闔閭之女!
倘若知道這一情況,慶忌絕對會毫不猶豫的下令將滕玉處死,以絕後患的。
只可惜慶忌恰恰就是忽略了這一點,還將滕玉放在自己的身邊伺候。
「大王,楚國公子申求見!」
這時,一名宿衛稟告道。
公子申,正是子西,前不久適才抵達吳都。
對于子西的來意,慶忌心里自然清楚。
眼下吳楚兩國都在舌忝舐傷口,自顧自的恢復國力,自然要時常互派使者,增強一下兩國之間的聯系。
「讓他到滋德殿等寡人。」
「諾!」
不多時,慶忌就亦步亦趨的進入滋德殿,一眼看見正端坐在陛台下首的子西。
「申公子,許久不見,公子別來無恙否?」
「多謝吳王惦念,外臣甚好。」
噓寒問暖一下,慶忌便與子西對席而坐。
不得不說,楚國宗室亦是能人輩出的,子西稱得上是其中一個。
子西是楚平王的庶長子,為人謙和,有君子之風,氣度不凡。
歷史上,柏舉之戰後吳軍搗破郢都,楚昭王外逃,是子西留在郢附近建立新都,仿制了昭王的車駕和服飾,收集潰散的楚國官吏將士,以示楚國尚在。
後得知楚昭王在隨地,子西即趕至隨國跟從昭王。
後來秦哀公入援楚國,子西率楚軍配合秦軍戰于漢東,先後在軍祥、公之溪擊敗吳軍。
在楚國復國戰爭中,子西立下大功,幫助弟弟復都郢都。
郢都收復後,他被任為令尹,掌管楚國軍政大權。
而楚昭王在生前曾指定子西為繼承人,可惜後者辭而不受,最後立昭王之子熊章為楚王,是為楚惠王。
縱觀子西的一生,足見其才干不凡,至少稱得上是一流的賢才。
「申公子,汝國太是否安好?」
「……」
子西立馬被慶忌的這句話嗆住了!
兩國的邦交大事,是為國事,怎能扯到兒女情長之上?
子西的臉色頗為尷尬。
作為楚國太孟嬴的「秘密情人」,慶忌對孟嬴噓寒問暖的,似乎問題不大。
只是,難就難在二人一個是吳王,一個是楚國太夫人,身份都尊貴,皆是執掌一國之權柄大人物。
偏偏慶忌與孟嬴私通,還使後者珠胎暗結,為已故的楚平王戴上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這讓子西如何能不氣憤?
這讓楚人如何能不氣憤?
但,他們氣憤又能如何?
慶忌是吳國之君王,楚人管不著。
孟嬴更是垂簾听政的太夫人,手中攥著一定的權力,楚國上上下下,也只能背地里詬病,非議此事,誰敢當著孟嬴的面說三道四的?
那不是老鼠舌忝貓鼻子——自己找死?
23shu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