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鼓!進軍!」
淮水南岸,慶忌在看見吳軍將士已經基本上在對岸有了立足之地後,立馬下令,全軍強渡淮水。
「冬!冬!冬!」
沉悶而又充滿肅殺之氣的戰鼓聲,再一次響徹整個淮河曠野。
激戰到這個時候,吳軍後方的舟師也已經全部趕到淮河。
這就意味著,吳軍的戰場能放在大舟之上,然後以兵車碾壓潰逃的敵人。
「殺!」
「噗嗤!」
一名吳軍將士暴喝一聲,就挺著青銅長矛,一擊就戳穿了一名敵兵的胸口,戳出一個血窟窿後,他還飛起一腳,將這個敵人踹飛出去。
吳軍的底層編制是五人為伍,五個人為一作戰單位,所以在殺死一名敵人後,吳卒就拔出腰間的一把闊劍,將對方的腦袋割下來!
「這……」
見到吳軍將士都是這般狠厲的模樣,諸侯聯軍的士兵都被嚇壞了,頓時肝膽俱裂。
因為幾乎每個吳軍士卒在殺死一個敵人後,都會割下其首級或左耳,以此為標記,然後放在腰間別著的布袋中……
一時間哀鴻遍野!
血流成河!
因為二十級軍功爵位制的刺激,吳軍將士們盡皆奮勇殺敵。
他們有著極高的斗志!
對面逃跑的敵人,也成了他們眼中的軍功爵位。
「逃啊!」
「吳蠻子瘋了!」
「這是一群瘋子!惡鬼!」
「快逃!」
諸侯聯軍已經全線崩潰。
隨著越來越多的吳軍將士登上岸邊,並展現出摧枯拉朽的勢頭,諸侯聯軍根本擋不住!
吳軍士卒跟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一般,有的為了方便,斬殺一名敵人後,將他的首級掛在腰間,又忙不迭的繼續追擊敵兵。
這樣的場面,怎不讓人心驚膽戰?
諸侯聯軍的將士們那是恐懼不已,恨不能多生兩條腿,讓自己逃的快些。
這就是中原列國的軍隊與吳國的軍隊在兵役制度上的不同,所導致的截然不同的差距。
在這個時代,諸侯國的軍隊主要由公室軍隊和世族軍隊組成。
公室軍隊多建于西周諸侯受封立國時,主要成員是國人中的士和農。
士以習武打仗為主要職業,作戰時充任甲士。
農就是庶人,除老弱殘疾者外,所有成年男子都須接受軍事訓練,三季務農,一季講武,每隔三年進行一次大演習。
遇有戰事,要隨時听從調發,充任步兵,役期依戰事的長短而定!
世族軍隊是卿大夫在自己的封邑上設置的軍隊,從軍人員也以封邑及其周圍的士和農為主。
某些較大的城邑還有邑甲,有的屬于國君,有的屬于卿大夫。
這樣一來,邑甲就成為了公室軍隊與世族軍隊的補充。
而隨著井田制日趨瓦解,軍賦再次擴征。
有的實行用田賦,如晉國六卿實行的田賦制,就是按田畝數量征兵、征賦,其對象主要是廣大農民。
生活在軍事組織與地方行政組織相結合制度下的農民,平時生產和參加軍訓,戰時聚集成軍,在太廟命將,發放車馬、甲胃、兵器,戰畢解甲歸田,保留著「寓兵于農」的傳統。
中小以上貴族充任甲士,他們一般不參加生產勞動。
平時身佩兵器,從事習武和各種軍事活動,或參與政務,戰時則為軍隊骨干,並充任各級軍職。
中原列國的軍隊是被周王室分封的。
各國卿大夫有其獨立的軍事組織,有宗族部隊和私屬部隊。
這些部隊都是憑著封建從屬關系組織起來的。
各國軍隊的主要成分除國人外,還征發所屬的農民服役。
中原各國的國君,由于宗族的內訌和對外戰爭,以及國人的叛離和農民的反抗斗爭,權力逐漸削弱了。
而某些卿大夫卻在逐漸強大,國家的軍事力量不可避免地為卿大夫所分割以至于瓦解。
與此同時,地方郡縣的軍事組織在不斷生長和發展,郡縣的軍隊逐漸成為了很有作戰能力的部隊。
好似楚國的申息之師!
與天下列國的兵農合一制不同,吳國實行的是募兵制。
隨著戰爭規模的擴大,農村征兵工作也有聲有色了,但征來的人沒有俸祿,還得自己解決武器和糧食。
募兵制就解決了這種問題!
吳國的常備軍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士卒,戰力強勁,而且國家會負擔武器盔甲以及口糧,精銳的部隊,如虎賁軍、羽林軍、陷陣營等,都還會有俸祿發放。
而隨著吳國推行二十級軍功爵位制,吳軍將士們有軍功爵位的,也都會有俸祿發放。
這就在一定程度上,增強了士卒作戰的能力以及士氣。
「撤!」
「快撤!」
見到諸侯聯軍果真完全潰逃後,齊侯杵臼終于幡然醒悟,心急火燎的下令撤退。
但,為時已晚!
「轟隆隆!」
吳軍的戰車已經通過戰船運送了過來,整整五百乘兵車,足夠弱勢的諸侯聯軍喝一壺的。
因為在之前的淮水大戰中,聯軍的兵車基本上已經折損殆盡,十不存一。
而在這種地勢平坦,幾乎一馬平川的曠野之上,戰車兵面對四下逃竄的敵人,無疑是碾壓的存在!
兩條腿的人,怎麼能跑得過四條腿的戰馬?
「噗嗤!」
「唰!」
疾馳的吳軍戰車上,吳卒們揮動手中的長戈,立馬就殺死了附近逃跑的敵人,毫不心慈手軟。
面對不遠處的敵人,戰車上的弓弩手也跟著張弓搭箭,準確無誤的射出去一箭,將其射殺。
這注定是一面倒的屠戮!
「別殺我!」
「降!我降了!」
眼看著逃生無望的諸侯聯軍的將士,都只能將武器扔到一邊,跪在地上求饒起來。
對于投降的人,吳軍是不能殺死的。
所以他們就被隨後趕來的士卒抓住,跟驅趕牛羊一般看押起來。
此役,吳軍殺敵一萬有余,俘虜五萬多人。
這其中也包括了不少的諸侯、卿大夫,都被吳軍生擒活捉。
如何處置他們,對于慶忌而言是一個難題。
殺?
不能殺!
放?
又不能輕易放。
留著的話好似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如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