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文公之後,又經過數代國君的努力。
秦國在謀求自己的發展空間,在討伐西戎之戰中節節勝利,歧豐之地皆納其下,又先後滅蕩社戎。
擊敗邽、冀兩戎部,征彭戲戎,兵臨華山,收復杜、鄭之地,滅小虢,版圖一直推進至關中東端。
這一過程,秦國花費了一百年。
不過,已佔有關中平原大部分領土,實現崛起,成為西方新興強國。
到秦穆公那一代,秦國已經參與中原爭霸,成為僅次于晉國、楚國、齊國的二等強國。
只可惜秦穆公固然野心勃勃,秦國的國力也不差,但終究是無法東出,被中原更為強大的霸主晉國牢牢的鎖住。
于是,無奈之下的秦穆公,只能向西「益國十二,開地千里,遂霸西戎」。
而在秦穆公之後,一百余年的時間里,秦國持續衰落,早已不復昔日能跟霸主晉國相抗衡的勢頭。
話雖如此,秦國這時的國力也是跟齊國一個等級的,只是貧困了一些……
縱觀天下列國,能在車戰上與晉軍一決高下的,只有秦軍。
慶忌也不得不承認!
「上大夫,你對寡人,對我吳國而言,可真是稀客。」
慶忌坐在自己的御座之上,微微一笑道︰「這可謂是吳秦兩國的第一次邦交!」
「天下九州,吳國偏居東南一隅,秦國偏居西隅,相隔萬里,未有交涉。」
「寡人也有意與秦國建交。」
「善!」
子虎不禁微微頷首。
他這一回入吳,使命就是代表秦國,來跟吳國建交的。
而慶忌的想法,跟秦人不謀而合。
因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晉國!
晉國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
不論是吳國也好,秦國也罷,都想著能夠挑戰晉國,然後問鼎中原,成為真正的霸主。
既然如此,何不能聯手對付晉國?
慶忌一向的國策,就是遠交近攻。
秦國距離吳國很遠,鞭長莫及,不過接壤于晉國,國力不弱,這明顯是一個極佳的盟友!
「吳王,敝臣在來時,便听聞鄭國正在進犯荊地,不知吳王作何感想?」
子虎好奇的詢問道。
聞言,慶忌只是輕笑一聲,說道︰「鄭國,跳梁小丑而已。」
「吳王應當知曉,鄭國現在,不過是晉人的爪牙。鄭軍突然伐荊之事,恐怕這背後是晉人在指使。」
听到這話的慶忌,只是笑而不語。
子虎一時間琢磨不透慶忌的心思,于是疑惑的道︰「吳王,實不相瞞,吾國君雖遠在秦國,卻早已听聞吳王之事跡。」
「吳王有雄主之風,吳國銳意進取,已成霸主之勢。既如此,吳王何不揮師北上,與晉國逐鹿中原?」
「倘若吳國發兵攻晉,我秦國也當響應號召,自西面出兵伐晉。」
「吳秦兩國聯手,定能破晉,助吳王位列方伯,九合諸侯,一匡天下!」
慶忌聞言,只是淡淡的搖頭道︰「上大夫,秦伯的好意,寡人心領了。」
「然,晉國終究強勢,非我吳國所能比擬。」
「而寡人之志,也不在于稱霸,寡人也不在乎方伯之虛名。」
「……」
當真?
子虎的心中一陣狐疑。
實際上,慶忌的確沒有欺騙子虎。
慶忌真正的野心是混一天下,廓清環宇,讓華夏九州只有一個國家——
吳國!
讓天下只有一種聲音——
吳語!
但,以慶忌的畢生之力,怕是很難辦到。
能削弱晉國,稱霸中原,讓吳國成為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強國,這已經是慶忌的極限了。
慶忌也知道,這個事情不能操之過急。
他必須要穩扎穩打!
子虎誘導吳國攻晉,不過是在試探慶忌而已。
吳國與秦國綁在一起,的確有可能干得過一個晉國。
但,其余諸侯國豈能坐視不管?
萬一秦國在背後捅刀子。
晉人或者齊人又來一出「尊王攘夷」的戲碼,屆時吳國怕不是要滅亡。
……
中午時分,慶忌換上一襲君王的常服,以紫金冠束發,便輕車簡從的離開吳王宮。
他這一次的目的地是拜訪老子。
老子是何許人也?
那是春秋時代赫赫有名的「聖人」,道家的開山鼻祖。
老子的名望,在這個時代很少有人能比得上。
慶忌為自己打造的人設是「禮賢下士」,敬賢用能,自然不能怠慢老子。
以慶忌的吳王身份,作為東道主,他是可以將老子傳召入宮。
不過,這樣一來,他的姿態未免過高。
所以一有空,慶忌便打算親自登門拜訪老子。
此時的老子並沒有跟子虎一樣住在金陵城的傳舍當中,而是暫時住在大行令孔丘的府上。
因為早年孔丘與老子有一段淵源,結下了頗為深厚的情誼。
「大王,小人家主上與老子不久前已經結伴同行,往稷下學宮而去,而今不在府上。」
孔丘府上的一個奴僕躬身回答道。
撲了個空?
不過,老子初來乍到,多半是不會閑著的。
這還在慶忌的意料之中。
跟慶忌一般,前來孔丘府上拜訪老子的公卿大夫,以及士子們都不少。
對于名滿天下的老子,誰都想要一睹其風采。
所以,這個時候的孔丘府門前,是門庭若市,車水馬龍的,很是熱鬧。
「窩想夭這個教做‘姊’的東西。」
「朱蒂姑娘,你在說什麼?小的听不清楚。」
就在慶忌準備離開孔丘的府邸,前往稷下學宮瞧一瞧的時候,忽然就看見府門口的不遠處,庭院里有兩個人正在交談。
一個是毫不起眼的中年人,蓄著短須,似乎是孔丘府上的家宰(管家)。
另一個則是金發碧眼的美人,有著白皙細膩的皮膚,穿著緊湊的武士服,勾勒出十分凹凸有致的身材。
歐洲人?
慶忌很是疑惑。
那個美女的這種相貌,分明就是歐美人種。
可是,現在是春秋時期,又沒有先進的交通工具,這個歐羅巴女人是怎麼漂洋過海進入華夏,並來到吳國的?
慶忌一時間來了興致。
朱蒂此時耐著性子,嘴里嘰里咕嚕的跟那個家宰說了一通,家宰卻是被搞得一頭霧水。
見到眼前的家宰听不懂自己的語言,難以溝通,朱蒂有些沮喪,但是只能用手語來進行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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