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以德服人

作者︰迷惘的小羊羔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啾——」

戰馬哀鳴一聲,撒開蹄子,然後一把摔倒在地上。

戎車跟著側翻,在一片煙塵中,戎車上的御者也好,車右也罷,或是戎左,都紛紛被亂刃殺死……

「唰!」

「噗嗤!」

一時間,鮮血四濺,哀鴻遍野。

人和馬的尸體,都一起栽倒在了原野之上。

沖入武卒方陣的晉軍戎車,面對的是密密麻麻的長矛、長戈。

戈矛有多長?

四五米!

在戎車的沖擊下,長矛陣可能會被擊潰,長矛手跟著損失慘重。

但是,一名長矛手戰死,另一名長矛手就會替補上去,前赴後繼,悍不畏死!

鮮血,混雜著土壤,染成了猩紅的顏色。

在眾多武卒的擠兌之下,戎車的馳騁能力,再也無法發揮出來。

一旦戰馬被殺死,等待他們的就將是戎車側翻,自己墜落于車下,被亂刃殺死的下場!

武卒方陣當中的吳軍精兵,配合得十分的有默契。

凡是倒下來的晉軍士卒,都會被砍下腦袋,或者割下一只耳朵,以作為自己立下軍功的信物……

「殺!」

武卒們越殺越興起,越殺越亢奮。

他們以五人為一組,並肩作戰!

「快逃啊!」

「撤!」

晉軍完全陷入劣勢。

前有吳國的武卒方陣,後有鄭、秦聯軍的數百乘戎車以及二萬兵馬,如之奈何?

看著四散而逃的晉軍將士,中軍大 之處,孫武只是眯起了眼楮,然後跳到了一邊的鼓車上,拿起一雙鼓槌,奮力擊鼓。

這沉悶而又充滿肅殺之氣的戰鼓聲,好似成了晉人的催命之聲。

「別跑!」

「站住!」

吳軍的武卒一手握著闊劍,一手提著麻袋,迅速的朝著近在遲尺的敵人殺過去。

「噗嗤」一聲,就割斷了晉兵的咽喉,然後割下對方一只血淋淋的耳朵,塞到了麻袋里,繼續發起進攻。

這樣的戰事,對于吳軍將士而言,是喜聞樂見的。

殲滅戰!

吳軍最為擅長的,莫過于殲滅戰!

只見一個又一個武卒嘴角噙著一抹殘忍的笑意,大殺四方,酣暢淋灕的屠戮著逃跑的敵人。

那些四散而逃的晉軍將士,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一個又一個行走的「軍功爵」……

他們往往手起劍落,就能斬首立功。

跟殺雞屠狗一樣簡單!

秦國的上大夫子虎立于戎車之上,看見這樣的一幕,不禁瞠目結舌。

吳國的軍隊,竟然如此強悍?

以步兵對付戰車,能戰而勝之且不說,畢竟武卒的兵力佔了絕對優勢。

但,晉軍分明已經潰逃,為何吳軍非要斬盡殺絕不可?

要知道,按照過去的戰爭規矩,敵人一旦逃出了一定距離,是不應該追擊的。

誠然,這個時代早已經禮崩樂壞,但何至于如此殺戮過甚?

子虎不禁有感而發,嘆道︰「世人皆說,吳人血氣方剛,聞戰則喜。勇于公戰,怯于私斗,今日一見,當真是名不虛傳矣!」

這讓子虎心中,不禁跟著憂慮起來。

現在,吳國與秦國是盟友,彼此之間,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日後一旦吳秦兩國交惡,秦軍何以一戰?

「傳我將令,降者不殺!」

「諾!」

孫武眼看著晉軍已經完全崩潰,死傷慘重,故而下達了「降者不殺」的將令。

要知道,在吳國,普通士卒都是靠著二十級軍功爵位制出人頭地的。

孫武之所以遲遲沒有下達「降者不殺」的將令,只是打算給這些武卒一次殺敵立功的機會……

誠然,這樣會造成殺戮過甚,但孫武又豈能擋了麾下將士的財路?

對待敵人,吳軍一般都是保持著一貫準則。

就是扔掉武器,跪在地上投降的敵人,吳軍將士是不能殺害的。

一旦被發現殺降的事情,觸犯這一條禁令的士卒,輕則家產充公,舉家流放,重則處死,且收回過去的一切封賞……

在這種情況下,誰敢犯禁?

……

黃父之戰,晉軍被斬首近二萬,俘虜二萬余人,取得大勝。

而且,包括韓不信、魏侈二卿在內,晉國的六十多個大夫將軍,都被聯軍所俘虜,帶到慶忌的跟前。

絳城,聯軍營寨。

此時慶忌正坐在中軍大帳的帥位之上,看著被帶到自己眼前的韓不信、魏侈,臉上堆滿了「和善」的笑意。

只見,偌大的中軍大帳里,孫武、伍子胥、子虎等一眾聯軍的將領都坐在兩側,韓不信與魏侈,臉色則是一片灰白。

二人身上的衣甲都已經沾染干涸粘稠的血液,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頭發凌亂,嘴唇干裂,頂著一雙熊貓眼,身上還被繩索捆綁著,看起來模樣分外的狼狽……

「胡鬧!」

慶忌忽然環視一周,指著韓不信和魏侈,呵斥道︰「魏上卿與韓上卿,畢竟是大國的卿相,非是囚徒奴隸,怎可縛之?」

「還不快快松綁。」

「諾!」

听到這話,跟在身後的兩名宿衛,這才連忙上前,為韓不信與魏侈松綁,然後退下。

見狀,韓不信與魏侈不禁對視了一眼,臉上都是莫名其妙的表情,顯然搞不清楚,慶忌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套路嗎?

不錯。

正是套路!

慶忌上前,沖著韓不信與魏侈笑吟吟的說道︰「韓上卿、魏上卿,寡人麾下的人不懂事,還請二位見諒,多多包涵。」

「哪里!」

韓不信連忙朝著慶忌躬身作揖道︰「吳侯!在下雖久居晉地,卻早已听聞吳侯你的仁義之名!」

「吳侯以德服人,雖古之堯舜禹湯,莫能比之。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

聞言,魏侈跟著一臉諂媚的神色,向慶忌行禮道︰「正是!」

「吳侯,在下與韓子本為敗軍之將,已是吳侯你的階下之囚。未曾想吳侯這般仁德,不與吾二人一般計較。」

「此等仁德,堪為天下之翹楚矣!」

「這讓我二人應該如何回報吳侯?」

「……」

正所謂花花轎子人抬人。

阿諛奉承自己的話,沒有人是不愛听的,慶忌也不例外。

不過,常年執掌國足,久居上位的慶忌,可不是一個容易被湖弄的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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