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行李箱來到屬于自己的房間,橋本愛打開箱子整理起自己的個人物品,在經歷了《告白》的火爆後,她一度成了娛樂圈新的寵兒,一個接一個的節目讓她獲得了大量的知名度,但這一切不過是虛無的高台罷了,當高台倒塌的那一天,她被推出來做了背鍋的對象。
「就是個花瓶罷了」「其實沒什麼演技的,早就看出來了」「什麼最強新人,被松隆子碾壓的新人嗎?ww」「說起來,你們不覺得她完全不好看嗎?看上去和欠了錢一樣,這樣的女人憑什麼和我家賢人合作啊」….
《管制塔》下版聊類似的話語如同泡沫般一個接著一個的浮現,並且努力的在最頂層的水面爆開一道道水花,絲毫不在意這是否會是一個人在淹沒前掙扎的訊號。《管制塔》不算成功也不算失敗,只不過是一個沒有挽回頹勢的嘗試。
《海女》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如果在這部劇里再無法拿出優秀的表現,那她將會和過去失敗的諸多天才新人一樣,成為一個盤點時令人惋惜的名字。
將處理了一半的衣物隨手丟下,整個人仰面躺在床上,橘紅色的光沿著窗戶的縫隙,鋪陳在橋本愛的臉上。
真煩吶…明明也不是我想的,為什麼一定要把過錯推到我的頭上,我也…很盡力了啊。
失落的情緒月兌離了無形的束縛,苦與澀在眼角滑落。將女演員的身份剝落後,所潛藏的也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女罷了。在消極即將觸及到某個更悲觀的出口前,房間內突然響起到門鈴聲,讓她一下子從床上跳起。
「愛醬?收拾好了嗎?」
說起來此刻和她一樣身處遠離東京的這座小城的,還有一個人。
能年玲奈有些元氣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從默默無聞的小演員一下子被選中成為晨間劇的主演。巨大的幸福感讓她每天都處在傻乎乎的狀態之下,不對,她好像一直都是傻乎乎的。
將小情緒重新收回心底,拉了拉皺巴巴的床鋪,仔細地整理了一下,小跑著過去將門打開,將她迎了進來。繼續面對著打開的行李箱。
「你已經收拾好了,這麼快啊。」
「嗯,我想快點和愛醬出去看看,我還是第一次來到久慈哎。愛醬之前有來過嗎?」
「之前有來過一次,就是個普通的小城,沒有商店街,沒有什麼可玩的地方。只有海邊的景色還算不錯。」
「啊那豈不是在這里的日子會很無聊了」能年玲奈的忍不住捧著臉頰嘆了一口氣,難得的新鮮感在還沒出酒店就被好友給戳破了。
一記手刀輕輕打在好友額頭上,橋本愛語氣間有些無奈。「玲奈,你可是這部晨間劇的主演啊,來這里可不是玩的,要是只拿出《告白》時的表現是遠遠不夠的。」
「今天就有個新人,被帶離了片場就再也沒回來了」
「!!!」像是听到了什麼秘聞,能年玲奈瞪大雙眼,一下來了精神。「誰啊?」
橋本愛將手里的衣服放下,仔細回想了一陣後,卻只能大約記起一個瘦瘦高高的身形。「沒…太記住,看上去挺普通的,啊,有點呆呆的,像你一樣」
「啊?那豈不是…等等!你說什麼呢,我才不是呆呆的」能年玲奈坐在床上,微微鼓起來臉。只是眼見橋本愛不為所動的樣子,臉頰里的氣隨即就跑了出去,又恢復成原先的模樣。
看著自顧自收拾的橋本愛,能年玲奈的小心思也不由得漸漸活泛。
「愛醬,你說我們倆中間的那間房會是誰住啊?到現在還空著。」
「不知道,也許是哪個大前輩吧,小泉桑或者藥師桑。」海女的出演名單在劇組里並不是秘密,一些有名的大前輩會來出演也是為了更好的壓陣。畢竟以能年玲奈目前的知名度還是抗不起一番的責任。
「不會吧,我都打听好了,小泉桑和藥師桑一個在2樓,一個在3樓。茉優在最左邊的那間。」
「那也許會是某位工作人員吧,沒準是個喜歡喝酒,胡子拉碴的大叔。」橋本愛將頭放在椅背上望著她,忽然起了些逗弄的心思。「說不定還會在某一天醉酒時‘呯呯呯’的敲你門。」
「怎麼可能,不是听說福士桑和東出桑也來出演嘛,沒準就是旁邊的那間。」
「我看,你就是想帥哥住在隔壁吧。」
「是又怎麼樣…」被揭穿了小心思的能年玲奈有些紅了臉。
「我說,那要是福士桑醉酒時‘呯呯呯’的敲你門,你會給他開門嗎?」
「哎呀,福士桑才不會那麼粗魯呢。」不知道是不是想到某些臉紅心跳的場面,能年玲奈忍不住將頭埋在松軟的床鋪中,聲音透過床鋪的遮掩下,有些悶悶的。「愛醬,你快點收拾啦!我還…」
正等著她說出下面的話,橋本愛卻看到能年玲奈忽然閉上嘴,抬起額頭,豎著耳朵,像只在叢林里警戒的小鹿。
學著她的樣子,橋本愛仔細聆听。
「…喀!」
隔壁的那間空房,被鑰匙扭開了房門。
立木瀧嘆了口氣,手在牆邊模索著電燈的開關,雖然劇組已經盡力去找好的住宿條件,可是久慈當地並不發達的旅游業,讓這里並沒有像富山一般的旅館。臨時改建的宿舍做成這樣已經實屬不錯了。
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辦公室里被暫時壓制疲乏感,迅速控制了全身,掙扎的翻出了換洗衣服,昏昏沉沉的身體在擰開淋浴開關的一剎那,清醒了。
來不及將頭上的泡沫洗掉,拿著浴巾裹住了下半身,直接敲了敲鄰居的房門,現在只能寄希望于隔壁的熱水是好的了。
十一月的寒風著實有些刺骨,暴露在空氣中的上半身還有幾滴沒擦干淨的水珠。听著房里傳來的動靜,立木瀧突然想到一個嚴峻的事實。
那就是,這是整個劇組通用的宿舍樓,雖然說演員和工作人員會注意隔開樓層,但總有一兩間多出來的沒辦法安排。這些天立木瀧早出晚歸,在辦公室里坐上一整天,還從沒見過自己的這位鄰居。
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明顯,剛想著撤退,房門卻拉開了一條小縫,一雙疑惑的眼楮窺視過來。
緊接著在看到果露的上半身後,眼神轉為驚懼。
「不是,我是想…」
「呯!」
「…借下熱水的。」
面前的房門還是無情的緊閉著,不過立木瀧也不好意思再叩開房門,一個女孩子突然看見門口站著**的男人,怎麼想都是變態吧。
只是剛才的一切發生的太快,還沒看清女孩的樣貌,只是覺得像是在哪見過。還未回神之際,房門卻再度被打開,露出一個比剛才更大的門縫。
「進來吧。」
在稍遠的屋內,立木瀧第一次听見鄰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