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知道了,確保讓他在抽簽環節,呆在座位上。
恩,我會看著他的!
嗒~
近乎是岳靜文發送出這條短信的時候,會堂的燈光瞬間就暗了下來。
而後悠揚的音樂響起,舞台開始打光。
播音主持系的兩位學長學姐,身穿盛裝,面帶微笑,來到了舞台中央,用專業的主持腔,開始為劇組的幾位明星出場做鋪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讓一讓,抱歉。」
正在這時,一個故意壓低的熟悉聲音,從任槐他們這一排旁邊響起。
就見一個懷里抱著一堆飲料與零食的同學,一邊告歉,一邊從不遠處,躬身擠了過來。
啪嗒~
就在他路過任槐身前時,一不小心,就將任槐放在椅子扶手上的號碼牌,給撞落到了地上。
「啊,不好意思……」
他也發現了自己撞到別人東西了,遂連忙彎腰,想要替任槐撿起來。
可是懷里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彎腰時顯得極其狼狽。
還是任槐俯身一撈,重新將號碼牌,拿了起來。
「沒關系,你過吧。」
「好的,謝……任槐?!」
猛然間,那同學看清了任槐的面孔,頓時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咋了?你第一天認識我嗎,這麼驚訝。」任槐詫異道。
眼前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同班同學馬韓了。
任槐其實在看到他的第一時間,就知道這家伙,肯定是照例去幫另外幾個同學,跑腿買零食飲料了。
只是沒有趕上活動開始之前回來,所以才會顯得有些狼狽。
這家伙,就是典型的,在班上給那些個公子哥當狗腿子的角色。
其實他自己的家境還算不錯,但是和葉楓那些人比,還是有雲泥之別的。
遂從開學第一天開始,就在絞盡腦汁,想要融入某些公子哥的圈子。
偏偏自己又沒什麼人格魅力,到最後,也就只能靠著跑跑腿,活躍下氣氛,去換取他們的接納了。
任槐對于馬韓,本來基本上是無感的,畢竟每個人的選擇不同,有人想要鑽破腦袋,換取個未來坦途,也實在無可厚非。
但是這家伙,仗著自己家境還行,又成天和二代們混在一起,對其他同學們,總是頤指氣使,大秀優越感。
這就讓任槐對他的觀感不大好了。
曾經拒絕葉楓邀約,還被他暗地里說過不識好歹。
「不是,你怎麼會在這里呢?」馬韓一臉不可思議。
「我為什麼就不能在這里了呢?你到底過不過啊,不過就趴下去看我的鞋,別擋我看明星。」任槐癟癟嘴。
「就是啊,這位同學,你擋在這干嘛呢!」
身旁的岳靜文也開口幫腔了,還順帶拿起了任槐的號碼牌看了看,確認無誤後,才又重新放了回去。
「原來是這樣啊~」
馬韓打量了一眼任槐和岳靜文,嘴角帶著些許蔑然,不再多言,直接向著自己原本的位置而去。
他可是知道的。
前面三排的VIP座位,並不是普通學生或老師,能夠輕易拿到的。
本來大多數座位,都是內定的,分發給指定來賓。
少數流落出來的,要麼被某些關系戶二次內定,要麼已經在圈子里,炒到了普通學生完全接受不了的價錢。
所以在馬韓眼里,前三排落座的,都不可能是身份普通的人物。
任槐他一個靠貧困補助與獎學金度日的窮學生,憑什麼能夠坐在這里啊?
後來發現了岳靜文的存在,馬韓才瞬間想通了。
原來是這家伙,不知從何時起,舌忝了個大金主啊。
「他是誰啊?」
馬韓離開後,岳靜文好奇問道。
「傻嗶。」
「哦~~」
岳靜文雙眼笑成一條縫,道︰「看起來確實像。」
而那頭,馬韓回到自己位置後,就開始殷勤的將懷中的飲料零食,分發給了其他人,並似乎在笑嘻嘻的描述著什麼。
沒一會兒。
叮咚~
任槐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打開一看,葉楓的消息——
行啊朋友。
抬起頭來,便見到葉楓等人,不時向這邊張望,面含笑意。
任槐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馬韓說了什麼。
但也懶得搭理。
畢竟今天確實吃軟飯了,並且自己還吃的美滋滋。
客觀事實嘛,懶得,也無法反駁。
隨他去唄。
只遠遠地向葉楓招了招手,任槐便關閉了手機屏幕,沒有回復消息。
此刻的舞台上,電影劇組的各位明星,也都陸續登場了。
並在主持人的張羅下,回答著從粉絲那里收集來的各種問題,時不時的還互相調侃一下,氣氛十分活絡。
「對了,我听說夢琪學姐,為了參加母校的這次活動,還專程畫了一幅畫,準備送給學弟學妹們是嗎?」
當回答問題的環節走完了,女主持人突然開口問道。
「是的。」
李夢琪笑道︰「只是畫技拙劣,比不了那些美術系的同學們。」
「誒~」
突然,男主持就開口了,道︰「夢琪學姐說說而已,大家可不要當真啊,她只是在自謙而已。
其實很多人不知道,夢琪學姐在進入南玄大學之前,一直都保持著對繪畫的追求,當初更差點進入美術系深造了。
早在中學時,她的畫作,就被放在‘魔城美術館’,進行過展覽,並且還登上了當年‘世界百大杰出青少年畫家名冊’。
哪怕現在,她也沒有放棄自己的繪畫夢,只要靈感所至,便會動筆不輟。
怎麼會稱得上‘畫技拙劣’呢?」
「哦?」
女主持故作驚訝,道︰「沒想到夢琪學姐,還在這麼多方面有所建樹啊,如此說來,收到這幅畫的同學,就有福了,光是收藏價值,也不是普通畫作能比的。」
說話間,就有工作人員,將一副以南玄大學為背景,莘莘學子們為主角的油畫,推到了舞台中央。
又是一頓彩虹屁亂吹之後,主持人問道︰「那麼夢琪學姐,準備怎麼將這幅畫送出去呢?」
「恩……」
李夢琪沉吟了一陣,道︰「那我就隨便說個座位號吧。」
可女主持人一听這話卻愣了。
因為在他們事先的規劃當中,李夢琪這時應該說出,自己想和美術系的同學們,探討一下自己畫作的不足之處。
然後從美術系的學生中,抽出幾個人來,與李夢琪以專業的角度,對這幅畫進行剖析。
這樣不僅展現了李夢琪在繪畫上的專業能力,還順帶又抖出了一個「熱愛美術的繪畫少女」人設,為她的人生履歷再添一筆色彩。
往後也能在這方面好生運營,提前堵住某些,類似于「虛有其表的戲子花瓶」的質疑。
可夢琪學姐,你怎麼不按劇本出牌啊!
女主持還以為她是忘記了,便笑盈盈的試圖讓她記起來。
「夢琪學姐,听說你在這幅畫上,確實下了很多功夫,連鄭幻梅老師,都對你這幅畫贊譽有加。
我覺得吧,美玉佩佳人,好劍配英雄,這好畫嘛,也應該配知音不是。
要不我們把注意力,放到美術系的同學們那邊?讓他們也來探討一下,你這幅畫到底好在哪里?」
然而李夢琪就跟完全不記得那回事一樣,繼續笑道︰
「畫畫需要技巧,但美感是人類共通的,我覺得緣分到了就行,不用刻意去追求專業,那樣也更符合這幅畫的意境。」
說著,目光掃過台下都快睡著了的任槐。
是的,李夢琪當然沒有忘記事先安排,決定用說座位號,來選擇送畫的人,都是自己一時興起罷了。
原因也很簡單。
看起來不讓任槐學弟醒醒神,他真的都要打起呼嚕了。
到時候抽簽後,再讓他登台互動,可能腦子都是懵逼的。
而且組織也說了,他是不知道組織存在的,輕易不會起疑心。
既然這樣的話,那又有什麼,比接連兩次被幸運砸中,更讓人開心與記憶深刻的事情了呢。
到時再配合自己的安排,說不定就起到催化劑的效用,讓他滿心以為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美好了。
至于岳靜文的存在。
沒關系的。
今天之後,自己就會讓她從南玄大學消失。
半天的相處,無法動搖到自己的安排。
李夢琪也對自己,有這個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