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江興文這條訊息發出去沒多久,對面就回復了︰
好,等活動結束之後,你就將他引到目標地點,今天晚上我們就會展開捕獲行動。
江興文又是瞄了一眼休息廳里的沈際,回復到︰
沒問題,我會盯著他的。
那頭又回訊息到︰
等他情緒稍微穩定後,嘗試接觸他,探究他焦躁的原因,隨時和我們保持聯系。
好。
江興文等候了一會兒,並沒有看到賬號那頭有下文了。
遂便將手機收了起來,稍作醞釀之後,便朝著休息廳內走去。
……
珍饈大酒樓。
0222號包間。
李夢琪點了個三人套餐之後,便將菜單遞還給了侍者。
「真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和魚雁姐見面。」她苦笑道。
郭魚雁也是好奇心滿滿,道︰「我起初還沒認出你呢,要不是對你聲音還是比較熟悉,都沒有注意到你,今天便裝確實隱藏的很好,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和任同學,為什麼會走到一路呢?」
李夢琪不便解釋,只得道︰「上次去吃藍玉閣私房菜的時候,遇到了幾個流氓,還是任槐幫了我。」
「原來是這樣啊……」
郭魚雁笑著,又看向任槐,道︰「原來任同學不僅音樂造詣如此之高,更有滿腔義勇呀。」
任槐聞言謙虛道︰「義勇倒是有一點兒,但音樂造詣就別提了,入不了郭教授的眼,不過是稍微……略懂一二罷了。」
听起來是謙遜十足。
但實則這話,已經算是吹牛逼了。
什麼叫略懂一二啊。
那是一竅不通!
或者說,略懂一個罷了。
僅限于一手命運交響鋼琴曲。
要談到其他音樂方面,任槐是肯定一個屁都蹦不出來的。
這次他可沒有在樂廊里打過暑假工,也不能搬出一些專業術語來忽悠人。
而且作為含金量十足的音樂系教授,郭魚雁可不是自己這個門外漢,能夠唬住的。
但情理之中的,人家听了他的回答之後,當然只認為任槐是在故作謙遜了。
郭魚雁笑道︰「任同學大可不必如此,單單是剛才那一場演奏,就足以讓我驚為天人了,如果你都只是略懂一二的話,那我這個音樂系教授,也只能算得上是沽名釣譽了。」
任槐心頭苦澀,但根本沒法解釋嘛。
只能悠悠道︰「郭教授言重了。」
「一點兒也不言重。」
說到這里,郭魚雁表情有些認真起來,道︰「我其實很想知道,任同學的音樂,是師承哪位大師呢?為何我以前,從來沒有听過你的名字?」
「哈哈哈……」
听到這話,一旁的李夢琪,沒忍住笑了出來。
見郭魚雁疑惑的看來,她連忙擺擺手,道︰「沒,魚雁姐不要誤會,我只是想到了開心的事情,哈哈。」
說著,還目光盈盈的看向任槐,想听他到底要怎麼解釋。
你總不能繼續將洛巴金甫斯搬出來吧?
人家魚雁姐可和我不一樣。
不是故意來接近你的,更是音樂方面的專精大師。
胡說個名字,可是會很尷尬的哦。
「啊這……」
任槐也稍顯尷尬,他當然不能繼續玩爛梗了。
什麼巴甫洛金斯,洛巴金甫斯,是忽悠不到人家的。
想了想,任槐開口道︰「其實我是以前在音樂輔導班,打暑假工的時候,跟著別人模仿和自學的,也僅僅只學了寥寥兩首曲子,並沒有什麼大師教導,讓郭教授見笑了。」
所以根本也沒有巴甫洛金斯這個人,宿主是在騙本系統嘍?
腦海中頓時傳來了狂龍系統的質問。
「沒有,只是我老師他淡泊名利,不願意透露真實身份而已,作為親傳大弟子,我有責任幫他隱瞞身份而已。」
任槐繼續在心中臉不紅氣不喘的忽悠道。
但宿主說他是所有美術生的精神領袖。
「以前是,後來老師改頭換名,退隱江湖了,你不要再追問,我不可能告訴你,我師父的真實身份。」
哪怕被揭穿了,任槐還在睜眼說瞎話。
「暑假工?自學?」
外界,當郭魚雁听到任槐的解釋之後,便滿臉寫上了不可思議。
這和她之前的預期截然不同。
先不說任槐能和李夢琪走到一起,還去過藍玉閣私房菜,看樣子肯定也至少是殷實之家。
這種家庭的孩子,還是很少見到,會去打暑假工的。
再者。
在郭魚雁眼里,任槐的音樂造詣,還真就已然達到了絕對的大師級。
如果只談鋼琴方面,自己都很難與之相比。
只是可能缺乏了一定的名氣和包裝,所以才讓自己不認識他的。
結果你卻說,自己完全只是自學成才?
沒有專門的老師教導過?
這在郭魚雁眼里,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麼妖孽的人嗎?
單靠自己私底下研究,便能將鋼琴彈至這種層次?
十分不切實際了。
「是的。」
任槐點頭道︰「打小家里窮,實在學不起藝術,我都是憑興趣,自己模索的,所以真只會那麼一兩首曲子而已。」
這時,旁邊的李夢琪,也開口幫腔了︰「確實,任槐的經濟情況並不好。」
郭魚雁看看李夢琪,又看看任槐,依舊還是很難相信,「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任槐苦澀道︰「我有必要在這方面,騙郭老師你嗎。」
吸~~
郭魚雁一時無語,深吸口氣,看向任槐的目光變了又變。
她實在難以想象,世界上真的會有這種妖孽,單靠自學,便能走至這一步。
想了想,郭魚雁問道︰「听說你是金融系的學生,還是20級的?」
「沒錯。」
任槐頷首道︰「是李齊老師那個班。」
「這樣啊……」
郭魚雁應了一聲,又鄭重道︰「那麼你有轉系的想法嗎,要不來音樂系吧,我覺得憑你的天賦,發展前景,肯定會比金融系大的,轉系手續我可以幫你辦,你直接跟我學習就好了……甚至是交流。」
李夢琪一听這話,就知道郭魚雁是生出了愛才之心。
並且毫不掩飾自己對任槐音樂細菌的欣賞,作為一個天才型的教授,她竟然還能直接對任槐這個小白,用處「交流」這種平等的辭藻。
可見她對任槐的心理評價,到底有多高。
念及此,李夢琪笑著看向任槐,道︰「要不考慮考慮?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魚雁姐,有這種求才若渴的心呢。」
「不了不了。」
任槐暗地里那是冷汗涔涔。
這是鬧哪樣啊。
我?
轉去音樂系?
難不成往後余生,都靠這一首命運交響曲,擺碗賣唱嗎?
別開玩笑了。
自己這點兒音樂細菌,去天才雲集的南玄音樂學院,那不是當笑柄嗎。
任槐干笑道︰「我還是覺得金融系比較適合我,以後來錢可能快點。」
啊這……
李夢琪和郭魚雁,雙雙听呆了。
她們沒有想到,任槐能夠這麼直白。
簡直白瞎了他剛才營造出來的音樂奇才的氣質。
「俗——」
李夢琪怔怔道。
「俗不可耐了任同學。」
郭魚雁也是苦笑無奈。
「今天這頓飯錢,就夠我以往兩年的生活費了。」
任槐單手撐著下巴,看向她倆,挑眉道︰「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