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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雨之下,任槐猛然感受到,一陣強大的氣流傳來,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噪音。
抬眸看去,銀光直射蒼穹,便見到一架武裝直升機,已經從遠處而來,懸于自己頭頂了。
咻~
咻~
一條條戰術繩索,從直升機上垂落而下,十數個身穿特別作戰服,全副武裝的人員,便順著繩子索降而下。
「沒想到啊沒想到。」
艾瑞克的聲音隱約傳來︰「本以為是給關系戶開後門,結果還有意外收獲?」
說話間,他也已然和郝征,一同索降而來,穩穩落在任槐身前。
唰!
任槐的眸光赫然暴漲,刺的艾瑞克,都不禁抬手遮住眼楮,道︰
「誒誒誒!橋帶麻袋!我們是友軍,友軍!不要誤會了。」
「友軍?我可不認識你們啊。」
任槐謹慎的說道。
但眼眸的光芒,卻還是逐漸消退而去。
這倒不是他不想保持這種狀態,而是地上半死不活,滿臉死灰的安德烈,已經難以再有抵抗之力了。
雙眸是受安德烈刺激,才突然爆發出了爍爍銀光。
如今罪魁禍首已經失去威脅,體內那雄渾的力量,自然也開始逐漸消散了。
「你們做好警戒工作。」
更加沉穩的郝征,落地之後,便對那些身穿特種作戰服的隊員說道︰「配合即將趕到的地面人員,對這里實行暫時封控,把那些可能見到剛才打斗的人,都進行一次盤查,收集好信息後,啟用一級記憶消除程序。」
「是!」
特種人員當中,像是領頭的一個,點頭應了老大一句之後,便招呼著自己隊員,向著四面散開而去。
遠處,一輛輛特種車輛,也已然從四面八方,向這里趕來了。
郝征將任務分配下去後,這才看向目光謹慎的任槐,道︰「任同學是嗎,你好,請不要緊張,我們沒有惡意,只是來幫你做收尾工作的。」
「太亮了。」
一旁的艾瑞克,這時也將手掌放了下來,好奇的看著任槐,道︰「你的能力,是體現在眼楮上面嗎?下次夜釣的時候,咱倆組個隊咋樣?」
任槐眼楮微眯,打量著這二人,道︰「你們就是……真理會口中的另一個組織?」
郝征愣了一下,而後笑道︰「如果你指的是超動局,那我們就是了。」
「超、動、局?」
任槐不解道,他還是第一次听這個組織的名字呢。
「啊,原來你還不知道呀。」
艾瑞克笑道︰「超動局,全稱超自然事件鎮壓與處理特別行動局,名字有點長,所以我們一般用簡稱,至于我們的職務內容是什麼……听這名字,你應該就有所知曉了吧?」
「是的。」
任槐點頭道︰「既然你們就是真理會口中,那個另外的組織,我也差不多知道,你們到底是做什麼的了,不過,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疑問。」
「你問吧。」艾瑞克揚揚頭。
「我算是超自然事件,或者說,是需要被鎮壓的超自然事件嗎?」任槐表情微妙。
「哈……」
艾瑞克聞言便笑了起來,擺擺手,道︰
「完全不用擔心啦,我們的職責是,鎮壓與處理相關事件,除了‘鎮壓’,不還有個‘處理’嗎,只有那些對社會,存在威脅的事物,我們才會對之實行鎮壓。
像你這種,自身就是超自然事物,沒有表現出反社會狀態,且和我們站在一邊,幫助抵抗真理會的存在,我們是絕對善意的。」
「行吧。」
任槐點點頭,想了想後,又道︰「那麼你們準備怎麼處理,這兩個家伙呢。」
說著,看了眼地上躺尸的安德烈,還有不遠處,那傷勢已經在逐漸復蘇了的溫東來。
「問話,然後監禁,若反抗情緒過于強烈,會考慮抹殺。」
郝征的回答,就言簡意賅多了。
艾瑞克聞言,還幫他補充了一段︰「另外那兩個逃走的,我們也已經派人去追蹤了,放心,他們跑不了多遠的。」
「最後一個問題。」任槐抬頭道。
「問吧。」
「我該怎麼相信你們呢?」
「這……」
艾瑞克模著下巴,似乎在思考怎麼才能說服任槐。
看起來他是一點兒也不知道,關于超動局的事情,那為何上頭會比自己這倆南玄市負責人,還先注意到他,並下達指令,讓自己兩人來與之接洽呢?
既然任槐是完全的局外人,那麼有些隱秘的事情,在他真正加入超動局之前,也都是無法直接告訴他的。
想了想,有些不著調的艾瑞克認真道︰「看著我們真誠的眼楮,誠意和正義,都寫在里面。」
一旁的郝征听不下去了,無語的拿出證件,單手亮給任槐看,道︰
「這是我們的官方身份,我們既是超動局的核心成員,亦有官方的職位,雖然是掛職……
但你也不用懷疑是假的,就算不相信證件,也可以直接在蔚藍聯邦政府的官網上,搜索到我倆的職位與照片。」
任槐打量了一眼證件,又深深的看了他倆一眼,道︰「好吧,我暫且相信你們。」
「這就相信啦?」
艾瑞克好像有些不理解,道︰「我們說自己是官方的人,你就相信了?這麼沒有警惕意識?」
郝征收起證件,無語的看向艾瑞克,道︰「你以為都是你呢,陰謀論患者。」
艾瑞克反駁道︰「我當時被超動局找上的時候,身上已經發生了這麼多怪事,當然會懷疑,世界已經被外星人、蜥蜴人、地心人什麼的控制了嘍。
真理會里面,不也有隱藏的官方人員?怎麼可能你們說自己是官方,我就信了啊。」
听他說的煞有其事,郝征也懶得理他了。
給了個不可理喻的眼神後,便又對任槐說道︰「總之任同學,你完全可以信任我們。」
「恩。」
任槐點點頭,道︰「不過不是因為你這張不知真假的證件,而是因為他。」
說著,任槐指了指艾瑞克。
「我?」
艾瑞克有些懵逼。
郝征一听這話,面色也有些古怪和僵硬。
艾瑞克饒有興致的打量任槐,道︰「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比證件更可信呢?」
任槐想了想,道︰「感覺吧,你比真理會更真實一點,我說相信你們的時候,你卻有些不可思議,看樣子根本不介意,我對你們起疑心。
如果是假的、算計我的,不會是這種反應……
一個本就十分漂亮的人,別人說她丑,她肯定不會生氣,甚至會對你笑。
一個本就真實沒有惡意的人,也應該並不介意,別人去試探他是否心虛,因為心有底氣。」
啪~
艾瑞克當即打了個響指,笑道︰「賓果~小伙子,說真的,我越來越看好你了,下次夜釣的時候,務必和我組隊。」
「這……唉!」
一旁的郝征嘆口氣,沒想到任槐的判斷標準,竟然是這樣的。
他還真以為是自己一張證件,便將對方給說服了呢。
畢竟只是學生嘛。
能夠警惕與深沉到哪里去啊。
卻沒想到反而是,自己對之無語的艾瑞克,不著痕跡的的說服了對方。
不過任槐的話,也的確言之有理。
郝征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道︰「換個地方說話吧任同學,我們可以將自己能夠告知給你的東西,都講給你听,這里……似乎不大適合。」
說著,郝征還伸出手來,接了接那傾瀉而下的水瀑。
「走,喝兩杯。」
艾瑞克已經走上來,與任槐勾肩搭背了。
任槐也笑了起來,道︰「那這里就交給你們處理了,我確實有很多疑問,需要你們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