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個孩子。」皇後冷聲說道,「就是這于國公也太寵溺女兒,把這嬌慣的不像樣子。」
「于國公寵愛嫡女也不算什麼奇怪的事。」容嬤嬤笑道,「畢竟是老來得女,家中除了一個女兒再無其他男丁,國公府估計也指望著這女兒撐門戶,于曼柔的性子驕橫跋扈,最近听崔公公說她讓于國公去皇上那求賜婚呢。」
「賜婚?跟誰?」皇後皺眉問道。
「這個……」容嬤嬤有些猶豫,似乎有些後悔不應該把這件事說出來。
皇後的臉沉了下來,盯著容嬤嬤。
「說。」她緩慢吐出一個字。
容嬤嬤忙躬身施禮,神情鄭重︰「是辰王殿下。」
皇後神情變幻。
「她到是如意算盤打的好。」她緩緩說道,嘴角浮現譏諷的弧度,「只是不想想,她配嗎?」
這句話雖然說的很簡單,但卻帶著無盡的殺伐決斷,顯示了此時皇後的憤怒和殺機。
「是啊,她配嗎?」容嬤嬤忙附和,「所以奴婢擔憂,她怕是會為難郡主。」
皇後冷笑︰「她敢。」伸出食指在桌案上敲了敲,「敢和我家之瑤搶夫君,她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容嬤嬤忙點頭稱是。
皇後又笑了,端莊優雅又帶著高貴。
「不過我們之瑤也不是任由她欺負。」她含笑說道,「她要是敢動手傷人,我就把她送到寺廟去清修,讓她一輩子都別出來見人。」
容嬤嬤露出贊同的神情。
皇後靠在椅背上,眼底閃過寒光。
「她要是敢壞我們之瑤的婚事,我就敢廢了她于家的爵位。」她緩緩說道,眼里滿是狠毒,「當年于國公的妹妹不是也想搶別人的婚事麼,最後是被她搶到了,那邱家女兒也毀容了,成了京城一個笑話,後來不久邱家全家舉家搬遷了。」.
「娘娘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事就不提了。」提到這里容嬤嬤又想到什麼忙說道,「娘娘,你說這于國公府會不會再來一次?」
「他休想,我可不是邱家人,他要是敢這樣對盛之瑤,我就敢滅了于家。」皇後冷笑說道,旋即笑了,神情舒展,「不管怎麼說,元辰也是不會答應的。」
容嬤嬤笑著點頭,忽的神情遲疑。
「娘娘,這于曼柔…」她遲疑說道,「萬一她真的用強逼迫呢?」
皇後哈哈大笑,眼淚都流出來。
「那我就幫她一把,讓她跌入谷底。」她笑著撫掌,語氣森冷,眼神陰狠,「當年他們就是用的這種招數,那時我也只是閨閣姑娘,不便插手,這次他們還想這樣用在元辰身上,做夢。」
她猛地站起身來。
「走,回宮。」她說道,「這件事我必須去提醒元辰,煜嫻不在了,我可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她寶貝孫女。」
容嬤嬤忙扶住她的胳膊,一面吩咐人擺駕。
詩會結束後,京城里已經傳遍了今日御花園永辰郡主作詩之事,引起軒然大波。
于曼柔回到國公府後,把屋子里所有東西都砸了,然後整個人都癱坐在軟榻上哭。
丫鬟僕婦嚇的不知所措,跪了一地。
「沒用的廢物。」于曼柔尖銳嘶啞的聲音響徹室內。
于國公聞訊而來,于曼柔抬起頭淚水漣漣。
「父親。」她哽咽說道,「這次丟人丟到姥姥家了,我的名聲全毀了。」
「不是你的錯。」于國公嘆口氣,溫和說道,「這不關你的事。」
「我不甘心。」于曼柔咬牙切齒,「我哪里比不上盛之瑤,我才學比她多十倍百倍,她憑什麼能贏了我。」
于國公安慰她兩句。
「她有什麼資格參加詩會。」于曼柔喊道,「父親你快去跟陛下告狀,把她趕出京城去,她根本就不配待在京城。」
于國公皺眉搖頭︰「都是父親的錯,我今日也是才知道這是皇上特意為盛之瑤辦的宴會,早知如此就不應該讓你去,本來我還想讓你借助這次詩會揚揚威風的,沒想到……」
「這個賤蹄子!」于曼柔喊道,神情猙獰扭曲,「父親,你要給我出氣啊。」
「父親已經在給你想辦法了,這盛家女兒這般不識抬舉,就要讓她嘗嘗教訓,否則還當我們于家是泥捏的。」
「那父親打算怎麼做?」于曼柔急切的詢問。
于國公神情沉沉。
「我要讓她嫁不出去。」他低聲說道,「既然皇上這麼喜歡她,那就讓她留在宮里吧,反正宮里有的是地方,皇上也養得起。」
于曼柔愣了愣,旋即明白過來。
「妙極妙極。」她拍手大笑,「讓她死皮賴臉的留在宮里,讓皇後娘娘厭惡她,讓她嫁不出去,最終淒慘的死在宮里,這樣的報復真是解恨啊。」
于國公模了模她的肩頭。
「放心,這樣的報仇方式很殘忍,但卻絕不會髒了你的手,你不需要沾染血腥,我也不願你受一絲污穢。」他說道。
于曼柔依偎進父親懷里。
「父親,有你真好。」她說道,淚珠滾落,「我就知道父親你對我最好。」
于國公攬著她輕撫她的肩頭,神色憐惜。
「你這傻孩子,我們父女連命都是一條的,何分彼此,父親怎麼舍得讓你受委屈。」他喃喃說道。
于曼柔伏在他的懷里,眼角余光掃向一旁,丫鬟僕婦們皆垂目退到屏風外。
她收回視線。
「父親。」她貼著于國公的胸膛嬌嗔說道,「您不覺得奇怪嗎?盛之瑤一個六歲的小孩子,怎麼能做那麼多首詩?她肯定是作弊了,她根本就不是天資聰穎。」
于國公神情微怔。
「這也許不是湊巧。」他說道,「畢竟她之前確實也做過些詩詞,就連太傅當時都想要將其收入門下。」
于曼柔嗤笑一聲。
「父親,您不懂,詩詞並非誰做的都行的。」她說道,「她不過是僥幸罷了。」
「可若是真有才華呢?」于國公問道。
「她要是有才華,我就拜她為師。」于曼柔立刻月兌口說道,隨之察覺自己失言又呸了聲,「呸,我怎麼會跟她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