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額頭的冷汗瞬間滴了下來,慌忙磕頭求饒︰「皇後娘娘明鑒,老奴對陛下和皇後娘娘忠心耿耿,絕不敢貪墨陛下的東西啊!」
皇後嘴角浮現一抹嘲諷︰「那你告訴本宮這中間的差價到哪里去了?」
公公愣了愣,連忙叩首︰「娘娘,老奴冤枉啊,這些銀兩都是老奴孝敬了王爺的,根本不是貪污,請娘娘明鑒吶!」
「王爺?」盛之瑤冷笑一聲,「原來如此。」
公公不安的抬起頭︰「郡主,老奴真的冤枉啊!」
盛之瑤擺擺手,侍衛將公公拉開,公公掙扎著撲向皇後︰「皇後娘娘,饒了老奴吧!」
「拖下去吧!本宮不想再看見他!」
「遵旨。」
侍衛架著公公離開,很快消失在太醫院。
皇後輕嘆一聲︰「傳本宮懿旨,即日起太醫院由永辰郡主掌管,張院首協助,至于誠暨藥鋪……」她頓了頓,「查封,並罰沒黃金三萬兩,日後不得從商。」
「是,臣等領旨。」
「另,將太醫院公公所犯太污之事通報全城,以儆效尤。」
眾人領旨︰「臣遵旨。」
公公被關入天牢後,裘掌櫃也被押解出宮,一天內誠暨藥鋪就在京城銷聲匿跡了。
盛之瑤也在最短時間內,讓梅蘭竹菊和太醫院的太醫們清理了所有存藥和賬目,整肅太醫院風氣。
等盛之瑤回到紫凰殿內都已經是亥時。
「容嬤嬤,皇女乃女乃已經睡了嗎?」
「還沒呢,剛才听到你回來的動靜,特意吩咐小廚房準備好膳食等你。」容嬤嬤說完又道,「郡主今天累壞了,先沐浴更衣,稍作休息,然後吃點東西再過去陪皇後娘娘吧!」
盛之瑤頷首應是︰「那便辛苦容嬤嬤了。」
盛之瑤坐上浴桶中,熱水浸濕身體,溫暖舒適。她緩緩閉上眼楮,腦子里亂成一團。她知道皇女乃女乃很疼愛自己,甚至把自己當做親孫女來對待,但皇女乃女乃終究年歲大了,身體每況愈下,這次又被下毒,如果皇女乃女乃真的有什麼意外……想到這兒,盛之瑤猛地睜開雙眸,心跳加速。她不能允許任何事情發生!
盛家世代行醫,爺爺還是中醫老教授,她也是中醫西醫雙休,只要她想治好誰,就沒有她救不活的。
盛之瑤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緊張的心情,用手指按壓幾處穴位,刺激血脈流通,使得神志清醒些。然後,她拿起帕子擦干淨臉頰,換上常服,輕手輕腳走到皇後臥榻邊。
屋內燭光搖曳,映出床上的身影。
皇後側躺著,雙目緊閉,眉頭微蹙。
「皇女乃女乃。」
「嗯~之瑤回來啦!」皇後輕輕轉頭,露出蒼白的面色,「吃過了嗎?」
「吃過了,孫女是不是吵醒您了?」
皇後笑笑,拉住她的手︰「怎麼會呢,皇女乃女乃就喜歡听你說話。」
「皇女乃女乃,孫女想跟您談談。」
「好呀,咱們說什麼都可以。」皇後拍拍身旁,示意盛之瑤坐到自己身邊。
「皇女乃女乃,您是不是最近覺得很嗜睡?身上也很無力?」
「是有一點,總感覺提不起精神似的。」皇後皺著眉頭,擔憂的望著盛之瑤。
「孫女替您診過脈,您是中毒了。」
「中毒?」皇後驚訝,「是誰給我下的毒?」
「孫女不確定。不過,下毒的物品我們倒是找到了。」盛之瑤打量皇後片刻,試探性的問道,「皇女乃女乃,您信不信孫女?」
「傻孩子,皇女乃女乃當然信你。」皇後慈祥的模模她的頭,「你有什麼懷疑的盡管告訴我。」
盛之瑤咬咬唇瓣︰「是這樣的,今日武王妃李氏來給您請安,我發現她帶來的糕點,也就是您特別愛吃的金玉滿香酥里有少量毒藥。」
「毒藥?」皇後的臉瞬間褪去血色,變得蒼白如紙,「怎麼會……」.
「皇女乃女乃,」盛之瑤握住皇後的手,「您放心,劑量很小,但是吃多了肯定會出事,現在不是孫女已經發現了嘛,我明日就去太醫院給您熬藥,您就不要再吃別人送來的東西了,特別這個時候,皇爺爺又不在,小心有些人趁虛而入。」
「好,皇女乃女乃知道了。」皇後嘴角扯出一抹虛弱的弧度,「真的是李氏下的毒嗎?」
「到不像,我懷疑是武王,而李氏並不知情。」
皇後的表情凝重了幾分︰「他?」
盛之瑤抿抿唇︰「如果真是武王,我絕不會善罷甘休,但若不是武王,就有其他人在背後搞鬼,皇女乃女乃您也要提高警惕,畢竟我們在明他在暗。」
皇後沉默良久,輕輕點頭︰「好。」
盛之瑤松口氣︰「皇女乃女乃你也不要憂心,有之瑤在,之瑤會保護皇女乃女乃的。」
「好孩子,」皇後欣慰道,「皇女乃女乃知道了,謝謝你。」
翌日早晨,盛之瑤去了太醫院。
太醫們忙碌的檢驗各種藥材,盛之瑤站在角落,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直到半晌後太醫們撿完藥,她才開始配藥。
直到藥煎好盛之瑤都不曾離開半步,太醫們因為昨天的事情,也習慣了她的行事方式,沒人說話,一切有條不紊。
盛之瑤起身倒完湯藥時,張院首才走過來詢問︰「師傅,你這是不舒服?」
「不是,不過你得裝作是。」
「啊?」盛之瑤莫名其妙的話語讓張院首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盛之瑤瞥他一眼,伸出手︰「搭脈。」
張院首趕緊抓住她的手腕,認真仔細的診斷一遍。
他松開手,神色古怪的瞅她一眼︰「師傅,你沒事啊,身體好著呢。」
「嗯,看看這藥渣,然後銷毀掉。」
張院首依言照辦。
盛之瑤則是端著藥就往紫凰殿走。
等張院首看完藥渣以後,瞬間明白了,他趕緊追上去,低聲喊道︰「師傅,你等等我。」
兩人進到寢殿,張院首立馬跪了下來︰「皇後娘娘恕罪,是下官學藝不精,未能察覺到娘娘的異樣。」
「起來吧,不關你的事,也是本宮自己疏忽了。」
「可是娘娘,您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