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在家族首領毫不遲疑的下命,並且轉身走向了後面的位置時,站在了大廳的人,也同時警醒了起來,他們不知道,這個突如其來的年輕人是什麼來頭,按理說自己這些人做事瘋狂的同時,但又很小心,無論是警衛廳,還是超凡治安官,都不應該這麼快就找上門來……
……不,他們甚至不該找上門來!
但無論如何,這個人已經來了,而且一句話就說破了眾人的身份。
那就只有解決掉他。
無論他是自己來的,還是帶了一隊人馬。
就如同之前那個暴脾氣的男人說的一樣,他們不怕什麼,在廢鐵城這樣的小地方,掌握了超凡力量的他們,不怕警衛廳,也不怕那一共只有寥寥幾個人的所謂超凡治安官……
「想死,那就送你去死……」
其他人還站在了原地沒有動的時候,戴著黑山羊面具的人里,已經有一個暴脾氣的男人大步沖了過來,他剛剛還站在原地,但隨著首領的一句話,便忽然大步沖來,這一刻,兩只眼楮都縮成了微小的針眼,身體上已經滲出了一種陰冷而僵硬,卻又力量恐怖的氣息。
死亡秩序第一狀態帶來的改變。
死亡氣息。
借助死亡氣息,讓身體僵硬,凝實,擁有著恐怖的破壞力,以及傷害承受能力。
強大的人,哪怕子彈打在了額頭,也會被頭骨卡住。
尤其是,他不僅身體僵硬,速度也很恐怖,大踏步間沖到了魏衛的面前,狠狠握起拳頭砸了過來,看著他轉身擰腰的瞬間,所發出來的驚人力量,恐怕水泥柱子都會被打掉一塊。
「唰!」
但迎著暴脾氣男人的一拳,魏衛一點也不逞能的轉身閃避,與他拉開距離。
手里的黑色短槍猛得舉了起來,指住了暴脾氣男人的太陽穴位置。
這動作太過精準,指的又是要害,暴脾氣男人也不由得一驚,下意識閉上了雙眼。
準備用僵硬的身體,硬吃這一顆子彈。
只是……
「卡嗒……」
魏衛勾動了扳機,眾人甚至都已經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但想象中的暴烈響聲並沒有出現。
槍居然是空的。
暴脾氣男人也嚇了一跳,猛得轉過身來,暴喝道︰「你他媽拿個空槍來抓人?」
「額……」
魏衛一邊後退,一邊滿臉歉意︰「抱歉!」
說著話時,他一邊躲過了暴脾氣男人揮過來的一拳,一邊再度抬手,咬在了自己的虎口之上,頓時血流如注,而下一刻,他的眼楮里也布滿了血絲,隨及從手掌虎口被咬破的傷口里面,蠕動的血絲蔓延了出來,順勢流進了黑色短槍里,如燒熔的火焰改變著槍身的形狀。
槍身變得更為粗獷,猙獰,有著惡魔一樣鮮紅色的紋路與符文。
魏衛抬頭指住了暴脾氣的男人,臉上突地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後勾動扳機。
「呯!」
下一刻,血光忽然從槍口炸開。
暴脾氣的男人正吃驚之下,揮拳打來,這一槍,恰好打中了他的拳頭。
鐵青色的拳頭忽然被血光撕裂,碎骨與爛肉迸濺四方,旋及血光繼續向前沖出,絞碎了他經過僵化的,幾乎血液都停止了流動的身體,然後繼續向前,將他的半張臉徹底崩碎。
暴脾氣的男人緩緩倒了下去。
身體仍然不停的痙攣,仿佛想要站起來,但卻已不听使喚。
「呯!」
魏衛踩住他的後背,往後腦勺上又補了一槍,然後抬頭看向了眾人︰
「該你們了。」
「……」
又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大廳里剩下的家族成員,都呆呆的看著那個渾身纏繞著血絲的男人,看著不過數秒之間,就已經從家族熟悉的成員,變成了家族熟悉的死靈材料的暴脾氣男人,說不出一句話來。
「殺了他……」
忽然,有顫抖著的聲音響起︰「殺了他。」
大廳里哪怕平時比較聰明的人也不敢觀望了。
他們忽然像是被冷水澆醒,然後快速的分散了開來,有人猛得摘掉了面具,在毫無防礙的情況下,眼楮變得只剩了眼白以及最中間的一小點,「逝者溫度」能力分別從周圍四個不同的角度,向著那個渾身纏滿血絲的男人影響了過去,如同四道冰冷的潮水涌向了中心。
有人口中忽然發出怪異的囈語,周圍的空氣里瞬間布滿了扭曲的波紋。
有人猛得抬手拍擊地面,魏衛的身邊,地板忽然破裂,一只只冰冷的手掌抓向他的雙腿。
有人撕掉了上半身的衣服,露出了胸口那張鐵青色的,如死人一樣的臉。
……
……
很純粹的一個死亡家族。
和自己最初在那個廢樓里的折疊空間遇到的更多只是感染者與貪圖生命力量的集會不一樣,這一次遇到的,已經不僅僅是感染者這麼簡單,與會人員,多少都算是入門了。
每一種序列,都有那麼幾個階段。
感染者,以及初步掌握了力量的一階超凡者。
感染者有中度與輕度,只有深度感染者,才有可能成為真正的超凡者。
當初在廢樓酒吧里遇到的,也只有那個DJ才勉強到了這一層次。
如今不同,這些幾乎都是重度感染者。
也就是說,幾乎都是初步掌握了惡魔力量,甚至覺醒了自己能力的死亡序列超凡者。
……真好!
……
……
魏衛的笑容幾乎要溢出臉龐,猛得一個翻滾,跳到了旁邊的桌子上,借此躲過了地板下面伸出來的手掌,然後他飛快沖向前,借著牆壁奔跑了幾步,然後抬槍向著前面的黑山羊俱樂部成員指了過去,槍口血色凝聚,瞬間炸出了一團血光,帶著惡魔的咆哮轟向眾人。
轟!
又一個人發出慘叫,胸月復之間被轟出了一個堪稱慘烈的洞,血光沖破了他的身體,又轟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身上,將其身體轟碎了半邊,兩個人跌出數米,傷口處血絲不停蔓延。
而在血光炸裂瞬間,魏衛已沖到天花板上,雙腿借力,俯沖下來。
剩下的人心驚膽顫,念咒著充滿死亡意味咒語的男人,眼楮已經翻得只剩下了眼白。
「你在念叨什麼?」
但他忽然听到了一句話響在耳邊,猛得翻回了眼白,就看到渾身血絲的男人沖到了自己面前,手里猙獰恐怖的槍口已經對準了自己的額頭,滿是血絲的眼楮似乎帶著笑意。
黑山家族成員︰「……」
「呯!」
又是一具死尸,摔出了四五米遠。
有慘白的手臂終于抓住機會,攀抓到了魏衛的腿上。
魏衛笑呵呵的一跺腳,身體上血絲猛得炸開,所有的手臂都被絞的稀碎。
胸口處帶著一張鐵青色死人面孔的,嘴巴大張,露出了里面黑糊糊的舌頭與森然獠牙,那雙死人臉的眼楮都已經睜開,帶著獨屬于死亡的陰冷與空洞,沖到了魏衛的身後……
但魏衛另一只手忽然從槍囊里探出,看也不看,指在了這張臉上。
胸口的死人面孔,忽地閉上了嘴,也閉上了眼楮,安靜的做了一個死人。
操控者猛得呆住,看著槍口緩緩上移,指到了自己臉上。
「呯!」
「……」
「什麼東西?」
「怪物……」
剩下的人看著周圍多了這麼多死尸,瞬間驚破了膽,大聲叫著,潰散逃跑。
魏衛猛得抬頭,眼楮里血絲蠕動,笑容異常凶殘!
收割時間到。
……
……
「呯呯呯呯呯……」
披著黑色袍子的瘦高男人,听著大廳里面傳來的暴列槍響,心髒都提了起來。
在他听來,這種槍響與普通的槍聲還不同,與其說是槍響,倒不如說是惡魔的嘶吼。
每次響起,都是一聲惡魔在興奮的發笑,發笑又可以如此輕易的收割走一條生命。
他腳步越來越快,幾乎是飛奔著沖到了門邊,用力的拉扯後門。
但「嗤啦」一聲,他有些絕望了。
後門,居然被鎖上了……
心髒已經提到了頂點的他,只覺渾身發冷,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用力拽了幾下,甚至已經後悔當初為什麼要為了所謂的安全,在後門裝這麼結實的合金大門了,然後才猛得咬起牙關,右手開始不停的僵化,狠狠一拳砸了上去,留下了一個帶血的印子。
他感受不到疼痛,因為這時右手屬于死亡的一部分。
但鐵門的堅固讓他絕望,死亡秩序前期,還沒有應對這種局面的怪力。
于是他當即立斷,快速後撤,但一抬頭就看到前方兩個人影像是跳舞一般相擁著靠近。
轟!轟!轟!
是那個穿著雨衣家伙,他抓住了一個黑山羊家族成員的領子,槍口直接指在了他的胸月復之間,不停的轟擊,一片一片的鮮血激出,將他身上的雨衣噴濺的一片血紅,淅瀝滴落。
黑山羊首領甚至不理解,需要開那麼多槍嗎?
自己那位家族成員,早就已經死透了,身體都快被轟成兩截了……
而恰在此時,穿著雨衣的家伙听到了黑山羊首領跑回來的聲音,緩緩抬起了頭來。
他那張沾滿了鮮血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抱歉……」
「我有在辦事的時候提前鎖好後門的習慣……」
「……」
說著話,他猛得推掉了手里已經癱軟的尸體,持槍向著黑山羊首領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