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的先鋒實驗室,一直都是魏衛最喜歡的部門。
因為他們研究出來了很多又炫酷又迷人的東西,比如綠魔、青頭鬼、紅天使、黑色死神,還有搭配使用的惡魔小南瓜。
從威力等級上,可以大體分為一至五級。
但是魏衛又深切的明白,除了這五類常規調查員可以申請的子彈之外,還有一些威力更為強勁的東西。
比如第六種,電磁脈沖彈,代號地獄贊歌,傳說中可以直接抹殺掉一座城市所有的精神生物。
再比如第七種,上帝之吻。
其中,電磁脈沖彈,便已經是一種普通調查員無法觸及,只有第七狀態的調查員才可以申請的。只不過,基金會是沒有第七狀態的,只有相應的可以享有第七狀態待遇的人,比如基金會的三大導師以及他們每個人的學生,比如即將去執行某個重要任務時的刑天小隊成員等等。
而第七種,上帝之吻,這就已經是一種連魏衛都沒有親眼見過的東西了。
這種東西據說在基金會與十二神教會的交手之時出現過一次,並且正是因為這種東西,才讓十二神教會變成了流浪教會。
當然,當時訓練營內部,騰蛇教官也曾經開玩笑時說過,第八種武器已經研究了出來。
那就是當時由魏衛駕駛的猩紅武器,只不過當時的猩紅武器並不完整,甚至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得到大眾的認可。
現在公認的基金會最強武器仍然是上帝之吻。
有可能用到的,但也一定會震驚整個世界的,則是地獄贊歌。
以前的魏衛,就算再狂,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可以申請這種玩意兒,所以心里也沒啥想法。
但如今,當蜘蛛女王說出了這個想法,他心里也不禁有些期待了。地獄贊歌,上帝之吻
那玩意兒若是炸開了,得是多麼絢爛的畫面啊?
畢竟自己在訓練營呆了三年,惟一的遺憾就是,沒有見過真正的煙花
都怪騰蛇教官,一點用都沒有,明知道自己這個最好的學員愛好是什麼,偏偏沒有偷出來給自己玩過!
‧
與蜘蛛女王愉快的敲定了這件事,魏衛心情愉悅的離開了基地。不離開不行,歐陽隊長表示想死給自己看。
為了歐陽隊長的心理以及身體健康,自己還是有必要暫時給自己放短短的一點假的。
當然,不管歐陽隊長哭的多麼傷心,魏衛都向他保證了,自己休息夠了,一定會盡快回來工作。
「拜拜,你們開慢點哈」
在十五街區的樓下,魏衛笑著向兩個女人擺手。
蜘蛛女王本來是定下了要住在自己家,但最終還是改變了主意,主要是葉飛飛一直在旁邊盯著,最後很熱情的向她這個新閨蜜發出了邀請,最終蜘蛛女王在听說了葉飛飛住的別墅空間那麼大時,便勉為其難答應了下來,跟著魏衛來到了十五大街取行李,再坐葉飛飛的跑車回別墅那邊去。
看著她們的車尾燈,魏衛心情特別好。
葉飛飛已經把這個特別能浪費錢的女人接走了,想必後面的錢她都會自己掏,也不好意思找自己報銷。
這錢,省下了。
而葉飛飛在接了蜘蛛女王回去時,心情也很愉悅。
她甚至有些激動的在想︰「家里那個媽,看樣子真的是親媽」
之前她教自己那一套茶藝絕學的時候就說了︰「別管那小魏身邊來的是未婚妻還是什麼其他的女人,哪怕是一只母兔子,你用我這一套都可以給他解決掉,當年我就是這樣把你爸拿下的,你看看他這二十多年的時間里,身邊多干淨,別說是女人了,就算是女鬼,都不可能出現一只」
「
挺有用的〞
葉飛飛心里還覺得有些得意,倒是沒想到,在跟她們道別之後,陽台上正有一只幽靈貴婦,不停的透過窗戶向下看著。
「他怎麼還沒回來呢?」「總算解決了啊」
魏衛臉上帶著愜意的微笑上了樓,一推門,就感受到了房間里不一樣的輕松氛圍。
被漆出了鮮紅色的屋子里,一只身上染著絲縷血色的幽靈,正安靜的飄在了房間的中央,而在沙上,則有一只看起來起碼籃球大小的人頭,得意洋洋的坐在上了沙發上不親眼看到,可能很難理解為什麼一顆人頭能夠把姿勢擺出得意揚揚的樣子,但它看起來確實顯得有那麼一點囂張。
不僅是囂張,還正看著沙發左側的鏡子,時不時的咧開嘴角。
似乎是在進行表情管理,嘗試著練習出一個更符合自己如今身份的笑容。「咳,你」
看到魏衛進了房門,人頭掛件立刻轉過了腦袋,臉上笑容收起,表情嚴肅而矜持。
但一句話還沒說完,魏衛便順手揪著頭皮給它扔到了一邊,然後愜意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輕輕吁了口氣。
人頭掛件頓時又羞又怒,不敢聲張,就連大小都縮了一圈,嘟嚷著跳回了茶幾。
但還沒坐穩,旁邊的幽靈貴婦忽然大怒,一伸手就提著它的頭發拎了起來,四下里尋模著垃圾筒的位置。
「別別別〞
人頭掛件這才真的害怕了,連聲求饒,不停比劃,這才避免了進入垃圾筒的命運,而是變成了原本大小,被掛在了牆上。
幽靈貴婦也稍稍消了氣,站在了客廳中間,幽幽的看著魏衛。「似乎該說點什麼啊」
魏衛看著他們期待的眼神,想到了這一天里發生的事情,也笑著撓了一下腦袋。
想了一會之後,道︰「你們這次的表現,都挺好的。」
他說的也是實話,這一次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們兩個幫忙幫的快,那麼流浪教會的那一位大主教,是真有可能逃走的。
自己確實坐回了神座,或者說,終于在心靈上回歸了垃圾山。
這是一種很有意義,對自己,以及對整個猩紅力量體系都有著決定性作用的一步,但也使得自己的惡魔能力,回歸到了一個原點。
剔除雜質的過程,通常都會使得自身規模變小。
起碼秩序教會的那位大主教,有一件事是考慮對了的,掌握了血色深淵力量的自己,才會在短時間內變得強大。
只是,他並不清楚,猩紅需要的不是強大。
如果強大是猩紅追求的目標,那這一代代的更新,根本就沒有必要。「噫,還好吧」
雖然魏衛搜腸刮肚,也只是稱贊了這麼一句挺好的,但人頭掛件的嘴立刻咧開了。
「雖然我並不想重點提及」
它謙虛了一句,道︰「但這次,是我先出手的」
一邊說著,它一邊看了幽靈貴婦一眼,對方並不理會自己說什麼,在搶功的時候,這種對手最好了,于是它表情愈發矜持,道︰「當然了這也沒什麼,你把這麼大的責任托付給了我,我就要想著,該如何才能執行你的意志,而在做這所有的事情之前,什麼事情才是最關鍵的呢?」
它自己回答︰「忠誠!」
「我一直認為,想要成為猩紅主教,最重要的,便是忠誠,我就」魏衛怔了一下︰「主教?」
人頭掛件忽然呆了一下,旋及極度心虛的看了魏衛一眼︰「你不會又要賴賬吧?」
「賴賬?」
魏衛更有些疑惑了︰「這事我之前說過?」「有的。」
人頭掛件非常誠懇的回答,聲音里都仿佛帶了點顫音︰「無論如何,你都是需要一位主教
的呀,你想想,那麼多的信徒,咱們怎麼管,那麼多的獻祭儀式,那麼多的教條,那麼多日日夜夜的祈禱這麼多繁浩又卑微的小事,哪能都需要你親自來出面解決的呢?我覺得這個位置我就很」
「隨便吧〞」
魏衛听著它這麼一樁樁的說,腦袋都脹了,這時實在不願考慮這些問題,懶懶得擺了擺手。
「唰!」
而人頭掛件在听到了這三個字後,眼楮也忽然明亮了起來。「這是答應了嗎?」
它甚至再次感受到了身為活人時心髒那種 跳動的激動,但卻強行按捺著不表現出來。
怕一說又沒了。
只是這時的魏衛,也只是揉著眉心,坐在了沙發上。
其實,他現在的心里,也有很多想法想要討論一下,只是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能表達準確。
誰讓自己現在身邊這就這麼兩個東西,沒有一個是人不說,而且一個是傻的,一個是呆的呢
「你」
人頭掛件見了他低聲嘆息的樣子,壯著膽子,小聲問道︰「您,是在考慮後面的事情該怎麼處理嗎?」
「後面?」
魏衛抬頭看了它一眼。「對啊」
人頭掛件忙道︰「既然你已經已經坐回了神座,那屬于我們的偉大計劃,也就該開始執行了吧?」
魏衛眼楮眨了眨︰「什麼計劃?」
「當然是讓所有的圖騰與惡魔臣服了」
人頭掛件有些激動︰「你盡管講好了,咱們先從哪個開始?」
「要不就知識惡魔吧,這個我們都熟,真進攻起了知識惡魔大殿時,我還能給你帶路」
「這廝背叛起自己的體系,是真的一點也不猶豫啊」魏衛听著,都有點無奈了。
他現在已經明白了人頭掛件的想法,事實上,或許這個世界上,其他人也都是這種想法。
無非還是一,或是零的問題。
十二惡魔,無論是否真的存在,但起碼它們都已經形成了各自的體系。
而哪怕十二惡魔曾經並稱十二神,並擁有著一個完整的教會,但實際上,它們之間也是各不相同,甚至水火不容的。
比如生命惡魔與死亡惡魔,幸運惡魔與詛咒惡魔,規律惡魔與真理惡魔。
不是沒有人設想過出現一個完整的神,將一切歸零或是統一,只不過十二惡魔都沒有這樣的能力。
惟有可能的,只有猩紅。
雖然猩紅,在實際上,其實也一直都沒有成功過,但它已經無數次成功的影響,並且威脅到了十二惡魔。
「所以,現在我們就該制訂計劃了」
人頭掛件說到了這個問題時,表情非常的嚴肅,甚至帶著些瘋狂︰「如果你選擇成為一,那麼,我們就要主動進攻了,你吞噬也好,復制也好,甚至像是之前那樣強行解剖,你將會一點一點的吸取其他惡魔體系里的超現實邏輯,最終,以猩紅為核心,達到最深層次的「終極」。
「當終極出現,這最後的「一」也就出現了。」
「這世上將沒有什麼十二惡魔,什麼圖騰,什麼怪物,只會有一個神。」「所有的力量源頭,所有的信仰方向」
「一切都將由你賜予,一切都將臣服于你,或是,直接化作你的一部分」「「
看著它逐漸變得激動的表情,魏衛皺了一下眉頭,道︰「那如果,我選擇「零呢?」
人頭掛件忽然噎了一下。
它怔怔的看著魏衛,好半晌,才小聲道︰「你認真的?」魏衛笑眯眯的看著它,不置可否,道︰「你說。」
「那」
人頭掛件好半晌,才有些艱難的開口︰「那就是清除。」
「不是清除圖騰,或是墮化生物,甚至是什麼惡魔之類的,而是清除他們生存的根基,也就是超現實邏輯。」
「你每清除一種邏輯,這世界上的怪物,或是惡魔力量,便會少一類。」「不是少一只,而是少一類。」
「這些超出了現實的力量,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而依靠著這些力量生存的圖騰與怪物們,也會立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先是敵人,然後是中立者,最後甚至是」
它聲音似乎有些艱澀,好一會才小聲道︰「我們,以及」」你自己。」
它看到魏衛輕輕點了一下頭,似乎變得有些沉默。
不太敢打擾他,但心里又著實不踏實,試探著問道︰「這次他們搞了這麼多事情,不就是為了知道答案嗎?」
「那麼,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這個決定不告訴外人,倒是可以理解,但我們作為自己人,應該能說吧?」魏衛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後忽然笑了。
面對著問出這個問題時都神色擔憂到甚至驚恐的人頭掛件,他仿佛很輕松似的笑著回答︰
「那我先做個別人眼中的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