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無人機（第三更）
「是我，」本特利悶聲悶氣地回答，「天工的人是吧？」
「如果沒有帶來工業機器人的話，就不要再靠近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明明劍拔弩張了，偏偏雙方都還沉得住氣。
四人中有人低聲滴咕一句，「直接沖就好了，區區兩個改造戰士而已。」
沒有人理他——還沒有確定那個簡壘在不在小院里，直接沖擊……有毛病吧？
倒是那位拿著喇叭的人又出聲了，「關于維修檢測，我們還有一些細節想敲定一下。」
別的不說，他們起碼圍住了這個叫做特里的家伙，進一步的試探也在所難免。
「早都說好了，不接受任何的改變，」本特利的聲音傳來，「玩不起就滾！」
「特里先生，我們是很有誠意的，」那位有意無意向前邁了一步，「主要是……」
「砰」地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打在他身前七八米處，泥土四濺。
「最後一次警告，再往前一步……殺無赦！」
那四位交換個眼神，終于轉身離開了——強闖私人地方，被殺都沒地兒喊冤去。
曲澗磊全程關注著，看到這里輕哼一聲，「有進有退，看來對方是憋著勁兒要打了。」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本特利活學活用，「他們還會有別的手段。」
他說得一點都沒錯，下午的時候，天工居然找到了出租院子的房東。
然後也不知道他們使用了什麼手段，房東要帶著人進小院。
本特利斷然拒絕，「你已經收了房租，使用權目前歸我，別沒事找事！」
廢土對房屋的所有權有明確規定，但是使用權就非常模湖。
這里就不是個法制完善的地方，絕大多數時候大家講的也不是法律。
房東聞言大怒，「這是我的房子，那我現在不租了成不成？」
「由得了你？」本特利冷笑一聲。
他也不跟對方講什麼違約——這一套在廢土不好使，「用你愚蠢的腦子想一想……」
「對面有多少人，你看不到嗎？他們都不敢強行進入，誰給你跟我毀約的勇氣，？」
房東聞言臉也白了，既然兩邊都不是好惹的，他又何必讓自己深陷其中？
想到剛才得到的授意，他輕咳一聲，「這位大人，我無意跟您為敵。」
「不過既然您承認房子是我的，我看一看房子出現了什麼變化，這總是可以的吧？」
本特利沉吟一下發問，「你一個人來看嗎？」
房東聞言精神一震，很干脆地點點頭，「對，只有我一個人。」
只要自己進去仔細觀察一番，出來之後把整個經過描述一遍，就能得到不菲的錢財。
本特利是什麼人物？眼楮不是一般的毒辣，「咱們的約定里，可沒有半路檢查一說。」
「但也沒有不能檢查一說不是？」房東硬著頭皮反問一句，「我保證只看看……」
「可以啊，」本特利懶洋洋地回答，然後又輕笑一聲。
「不過我也沒有義務保證你的安全，進來可以……能不能出去，就看你的運氣了。」
說完之後，他關掉高音喇叭，沖著旁邊的曲澗磊一攤雙手。
「說實話，我還真不習慣這麼動嘴皮子……直接動手多好？」
曲澗磊笑了起來，「積攢怒氣值可以憋大招……給他們一個‘講道理’的錯覺，不好嗎？」
本特利不以為然地搖搖頭，然後又是驀地一笑，「你這家伙，壞水兒還真多。」
曲澗磊默默地撇一撇嘴……其實我只是想佔住道德的制高點。
在廢土，道德這玩意兒基本上沒啥用，不過他暫時不想放棄後京的生活。
所以做事講究一點，總不是壞事。
房東又被嚇到了，思前想後，終于決定不賺這個錢了。
天工的人倒是想逼迫他來著，但是房東非常堅決地表示。
「房子已經租出去了，我不想再摻和任何事，你們沒權力命令我。」
天工的人有點失落，但他們終究是生意人，不是殺人不眨眼的盜匪。
「這樣，能把你的房子賣給我們嗎？」
「賣就連地一起賣了，」房東並不拒絕對方。
恰恰相反，他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機遇，「一口價，五千塊銀元。」
「你不如去搶，」負責溝通的人生氣了，「這個小院連上這片地，也到不了兩千。」
房東毫不猶豫地表示，「但是現在你們需要，所以它就值錢了。」
溝通的這位恨不得一記耳光扇過去，最後還是咬咬牙，「只能給你三千。」
「做夢！」房東搖搖頭，很干脆地回答，「要不你弄死我算了。」
他多久沒有遇到過這種好事了，怎麼可能錯過？
天工的人想一想，黑著臉提醒他，「想清楚了……你這個小院，可能毀于戰斗。」
這房東還真是個奇葩，「那到時候我找你們就對了……我的租客不可能這麼做。」
但是這話的邏輯，還真沒有問題——人家要是想毀掉我的院子，至于租下來嗎？
關鍵是房東已經知道了這些人的身份……起碼是某個團隊的人。
天工的人徹底沒轍了，對這種死皮賴臉的小人物，還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
在生意場上，他們不介意將競爭對手的毀滅，但是現在……就真的劃不來。
到最後，他們也只能不理會這廝了。
房東也沒有求著賣給對方，在他想來，租客租了半個月，現在才過了六天。
他有大把時間等著對方來買房，大不了到了最後幾天的時候，再考慮降價。
有意思的是，天工的人也沒有告訴他，己方只有三天的反應時間。
看著房東昂然離開，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到最後，一個天工的中層嘆口氣，「看來……也只能那樣了。」
天擦擦黑的時候，一陣嗡嗡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呵呵，」本特利忍不住笑了起來，「都多少年了，還是這點手段，一點都不稀罕。」
曲澗磊思索一下，然後出聲發問，「這是……無人機？」
「對啊，」本特利表情怪異地點點頭，「你說他們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曲澗磊也是一臉的怪異，「這是有多看不起我這個維修師？」
「好了，估計是要偵察人數了，」本特利笑著搖搖頭，「我先藏起來了。」
熱成像儀在夜間確實比較管用，但前提是……對方沒有充足的準備。
本特利走進一個豎立的箱子，反手還帶住了箱門，通過一個碗大的孔洞觀察情況。
孔洞上面是雙層玻璃，不需要擔心有多少熱量散放出去。
曲澗磊也不著急，打開了探照燈左右掃描著。
「探照燈……」外面埋伏的人中，有人有點蠢蠢欲動，「要打掉嗎？」
「不行，」一個聲音很堅決地反對，「咱們一旦主動出手，對方正好能借機中止約定。」
合著他們也不是道德水準有多高，純粹是不想授人以柄。
另一個聲音表示，「反正從白天的事可以看出，對方的槍法……也就那麼回事。」
在天字區，無人機是非常昂貴的，他們使用的無人機並不大——僅僅有人頭大小。
目前是黑夜，無人機還在空中飛著，誰能有那麼高超的槍法？
無人機飛到距離小院兩百米左右，沒有再繼續深入，而是繞著院子飛了起來。
再近一些的話，真的可能被打下來，那就虧大了。
探照燈一直追逐著無人機，但是並沒有開槍，看起來有點徒勞的味道。
「呵呵，」有人輕笑了一聲，「原來他也知道自己的槍法有多臭。」
然而，無人機掃視了半天，卻只發現一個白影，沒有別的收獲。
天工的人有點按捺不住了，「另外兩架無人機……也放起來，暗中抵近偵察。」
探照燈追著這架無人機，嚴重影響了無人機的觀察能力。
那麼再放出兩架，能利用前者的噪音，有效地隱蔽自己。
就算被發現，那也無所謂，最少要看看對方有多少探照燈可用。
一個人不可能分心二用，這樣也能判斷出對方到底有幾人。
兩架無人機騰空而起，向小院飛去。
然而他們真沒想到，曲澗磊不但果眼視力很好，听力也遠勝旁人。
很快的，他就發現了兩架無人機，不過他就當假裝不知道了。
等到兩架無人機抵達距離小院一百米左右的時候，他才「如夢初醒」地做出了反應。
他打開了幾個加熱器的開關，讓熱成像儀上出現幾個耀眼的白影。
「被發現了，」天工的人也反應了過來，「對方開始實施干擾了。」
「能不能再抵近一點？」有人出聲發問了，「觀察起來有點困難。」
「不行，再抵近就真危險了，這三架無人機，有一架還是客戶送來維修的……」
「只能讓它們盡量繞著小院飛，盡可能多地采集數據，然後分析熱成像圖。」
兩架無人機就在一百米遠不住盤旋，因為擔心被擊落，它們飛得還很高。
曲澗磊等了十來分鐘，發現沒有出現第四架無人機，「看來就只有這麼多了。」
然後他一抬手，合上了一個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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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槍法好臭（第四更）
就在曲澗磊合上開關的同一時刻。
遠處操控無人機的人員發現，屏幕瞬間冒出了雪花點，並伴有「滋啦啦」的響聲。
「壞了！」有人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發現強電磁干擾！」
緊接著，「噗」的一聲悶響，一台控制器冒出了白煙。
「混蛋，他怎麼敢！」天工的人氣得破口大罵，「這可是無人機啊。」
不過也有人表示澹定，「戰爭早就開始了，對方是維修師……自然會用專業手段還擊。」
無人機可能有損毀，在他的意料範圍之內，既然是戰爭，怎麼可能不付出代價？
他非常鎮定地表示，「無非一架無人機，另外兩架呢？」
回答他的是又一聲輕響……「噗」，又一台控制器損毀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第三台控制器也損毀了。
「壞了！」有人忍不住破口大罵，「三架無人機，那可是三架無人機呀！」
「我糙……」這位也忍不住爆出了粗口，「這尼瑪……全頻段的電磁干擾？」
電磁干擾的技術，說難很難，但是對于專業的維修師來說，難度不是很大。
可是想要實現全頻段的電磁干擾，那難度就不僅僅是限于技術了。
首先對硬件的要求就特別高。
其次，對能源的需求也非常大——硬件多了，消耗自然大。
天工的人其實推算過，以簡壘此人機械維修的水平，很可能具備實施電磁干擾的能力。
所以一開始，他們也沒想著使用無人機——成本實在太高了。
但是使用其他方式試探，並沒有達到目的，無人機就是最後的選擇了。
不過天工本來就是做維修的，而且做得相當專業，調整無人機的頻段並不難。
所以這三台無人機，其實是三個不同的頻段，加密方式不同，甚至控制機制都不同。
現在三台無人機團滅，那就說明——對方使用的，應該是全頻段電磁干擾。
然而，這就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就算有你有這種實力，你有這樣的硬件嗎？還有……你有這麼龐大的能源？
一時間，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大家默默地看著暴怒的負責人。
負責人本身只是c級維修師，不過擅長各種突發情況，才主持了這次的行動。
但是現在，事態明顯失控了，別的不說，光是三架無人機損毀，代價就太大了。
這位愣了好一陣，才咬牙切齒地發話，「馬上去抓拉武平，這個院子有問題！」
拉武平就是那個房東，很顯然，這個院子沒有大家想的那麼人畜無害。
「我有個疑問，」有人出聲了，「簡壘那廝……會不會有別的全頻道干擾手段？」
說話的也是一名c級維修師，是這次任務重，唯二的c級之一。
主事的這位冷哼一聲，「你想多了，現在的後京里，沒誰能掌……」
就在這時，有人驚呼一聲，「手台壞了！」
「我的也壞了……我糙，還有誰的沒壞嗎？」
「好了，大家不要吵了，」帶隊的這位深吸一口氣，「全頻道干擾……這個很正常！」
「手台都能壞，你管這個叫正常？」有人不滿意了。
發作的是一個精英團隊的帶隊者，團隊跟天工的關系確實不錯，但根本上是基于利益。
「老酒你什麼意思？」帶隊的這位臉一沉，「以後是不想合作了嗎？」
店大欺客客大欺店，他知道對方是精英團隊，但是那又怎麼樣？
天工是真的沒想組建自己的團隊，否則的話……能接軍方的單子，實力可能差得了嗎？
無非希望能術業有專攻，不想費那麼多力氣。
老酒聞言，酒糟鼻一紅，就想發作——拿合作威脅我，你怕是沒見過什麼叫亡命徒吧？
不過就在此刻，有人驚呼一聲，「無人機……無人機！」
三架無人機都已經摔到了地上，理論上說，基本很難修好了。
現在小院里的探照燈，已經照到了一架損毀的無人機上。
下一刻，一道白芒一閃，是小院的人扣動了激光槍。
「他們居然敢主動開槍！」帶隊的這位頭皮一緊，「我特麼要是不能把你送進……」
「那是人家自己的土地！」老酒實在忍不住了，「無人機才是非法入侵！」
這位聞言，頓時就不做聲了，心里卻是憤怒異常︰你到底是跟誰一伙？
不過下一刻，他又是一聲輕笑，「我去……這種準頭的嗎？」
無人機不大，只有人頭大小，跌落的位置，距離小院也不過百米左右。
對方使用的是激光槍，瞄準起來很方便，這樣的距離，就算有誤差也不會很大。
結果對方一槍，偏出差不多三十厘米，就算稍加訓練的普通人，也不會比這更差吧？
老酒顧不得發火了，他的注意也被引了過來，見狀，他的眉頭皺一皺。
「這種槍法，就是你們說的改造戰士？呵呵，被騙了吧？」
帶隊這位聞言卻是大怒，「改造戰士的槍法，就一定很好嗎？」
老酒愕然，嘴巴抖動兩下，最後嘆口氣，「行，反正你帶隊，我們都听你的。」。
小院里又射出幾道白芒，終于在第七槍的時候，白芒正正地擊中了無人機。
無人機頓時分崩離析，無論如何都湊不回來的那種。
緊接著，探照燈又掃到了另一台無人機，對方又開始笨拙地瞄準、射擊。
「這尼瑪……」帶隊者氣得牙根直癢，「誰能打掉探照燈？」
「人家是打自家地里的目標，」老酒冷哼一聲，「打對方的探照燈，我們的人不干！」
「那就讓他拿咱們的無人機當靶子練手嗎？」帶隊者終于不干了。
「你可以阻攔！」老酒澹澹地表示，「我們不奉陪。」
「誰記得第三架無人機的墜落點？」帶隊者咬牙切齒地發問了。
有人愕然了，「是要搶出那架無人機嗎？」
「不然呢？」帶隊者氣得牙根兒直癢，「任由他繼續摧毀嗎？」
別人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就傳來了一陣「噠噠噠」的響聲。
原來對方連打幾槍，都沒有擊中無人機，惱怒之下，直接換了高斯自動步槍。
自動步槍不是機槍，但是事實上，它是可以連續擊發的——只要彈藥供得上。
大概二十多發連射後，無人機終于被擊中，然後……居然火暴火乍了！
接下來，探照燈開始掃來掃去，顯然在尋找第三架無人機。
「算了，」帶隊者輕喟一聲，臉色越發地難看了，「今晚到此為止。」
「為什麼到此為止？」還真有人不服氣，不管哪個世界，都不缺少敢于冒死一搏的人。
「就這垃圾槍法，我去搶回來無人機。」
「你特麼放屁！」帶隊者勃然大怒，「人家能換高斯自動槍，不能換高斯機槍嗎？」
「換了高斯機槍，換車載機槍很難嗎？」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什麼對手了——那麼能賺錢的人，手上少得了武器？
接下來，第三架無人機被打爆，也是必然的了。
他們沮喪了一晚上，曲澗磊則是提心吊膽了一晚上。
埋了一晚上的套子，就等對方上鉤了，結果對面居然沒有什麼反應。
是不是槍法表現得太差，有點過猶不及了？
不管怎麼說，他是盡心盡力地熬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他打開箱子的時候，才愕然地發現，本特利在箱子里睡著了。
「老本，你這就太不地道了……我熬了整整一晚上，你居然在睡覺？」
「你折騰什麼？」本特利眯著眼楮，打著哈欠回答，「我這不是相信你嗎？」
「我的信任很難得的……上一次這麼相信一個人，還是在六十年前了。」
曲澗磊的心里頓時生出一絲好奇，「那人是誰？」
「死了，你管他是誰呢，」本特利緩緩睜開了眼楮，「你比他狡猾，應該會活的久一點。」
曲澗磊眨巴一下眼楮，「也就是說，你克隊友？」
本特利真沒听說過「克隊友」，不過听一听就能猜出一二來。
他頓時勃然大怒，「你小子嘴里就沒好話……我那個隊友活得太粗心了。」
「為了幫他報仇，我殺了一百二十一個人，一個改造戰士，值這麼多的吧？」
「那也是個改造戰士？」曲澗磊愕然，改造戰士的犯罪率，真的這麼高的嗎？
「不然呢？」本特利終于清醒了過來，「你以為隨便什麼人，都能跟我搭檔的嗎？」
「你快別矯情了，」曲澗磊踢他一腳，「我熬過晚上了，白天該你了。」
「小崽子，別動手動腳的，」本特利不滿意地滴咕一句，「多大點事。」
等他完全清醒過來之後，才問了一句，「還要守嗎？不行咱們出擊吧。」
「好了，已經堅持這麼久，就差最後一哆嗦了，」曲澗磊搖搖頭，然後打個哈欠。
「只剩兩天時間，就有最終結果了。」
本特利冷哼一聲，陰森森地發話，「若是他們虛張聲勢不來了，回頭我就拆了天工。」
「他們會來的，」曲澗磊懶洋洋地回答，「不來，可就露怯了……」
「一旦露怯，咱們不出手對付天工，都會被人小看，這個後果，他們承擔不起。」
（四更到，連續十二天萬字以上更新，求月票和追訂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