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氧劑？」潘一夫听到這個詞，才猛地意識到，對方是跟自己坐同一艘飛船來的。
制氧劑在星際飛行中，是不可或缺的物資，價格也不算太貴，不過……他怎麼可能有？
「你有納物符，能帶出來一批，我是兩手空空沖出去的，怎麼會有？」
曲澗磊支持了六天才出來，這次的炮彈洗地，比上一次還強了不止一倍。
事後又有星盜在四下搜查，他也不方便冒頭——起碼危險會大一些。
昨天夜里，他可以出來了，不過最終還是等到了今晚，制氧劑剩的是真不多了。
發現老潘居然沒有離開，他多少有點欣慰。
然而，這次炮彈洗地，讓他又關了六天小黑屋，心神極其疲憊，這事真不能這麼算了。
「那你就給我點油料，我自己還原制氧劑……有發電機更好。」
制氧劑是可以重復使用的，不過需要消耗能源來逆轉。
潘一夫直接忽略了這話，「那個秘庫里……還有物資嗎？」
他最擔心的是，秘庫已經剩下個空殼子，只是誘餌。
這種情況下，他還害得對方再次經歷一次炮彈洗地，那可真就不好交代了。
曲澗磊微微頷首，「倒是還真有一些物資，不過也不多，堪堪裝滿納物符。」
「那這就好說了，」潘一夫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笑著回答，「說好二八分，對吧？你拿了物資的大頭，該知足了。」
曲澗磊嘆口氣，「走吧，先離開這里再說。」
兩人入鬼魅一般消失在黑夜里，路上還在不住地討價還價。
潘一夫認為，對方的損耗是得到大頭的必要支出，否則他憑什麼讓那麼多份額出去？
然而，曲澗磊這次就不那麼好說話了——他要是好說話，反而不對了。
「老潘，這八成我一點都不想要，是堅持要冒險……你知道關小黑屋的滋味嗎？」
潘一夫出身軍方，不知道是不是湊巧，帝國軍方也確實存在小黑屋關禁閉的懲罰。
堅持個兩三天不要緊，時間越長越難熬。
他年輕的時候，也曾經氣盛，被關過幾次小黑屋，最後一次的時間最長，整整四天。
在那之後，他就再不敢隨便惹事了。
看到問心對此耿耿于懷，潘一夫也無奈了，終于勉強答應，給對方一桶油料做補償。
這點油料不夠還原那麼多制氧劑，但是他表示只有這麼多，「我的油料還有用。」
曲澗磊訝異地看著他，「你需要油料做什麼？」
潘一夫沒好氣地回答，「摩托車要用，發電機也要用……我不可能總用兩條腿走路吧？」
合著他不但弄到了摩托車，藏身之處還有發電機，A級戰士果然比較注重生活質量。
「哼，」曲澗磊輕哼一聲，「我就知道，你就算弄到油料，也不會支持拓荒團。」
他對老潘的自我程度，有非常準確的認知——不佔別人便宜，但也不會白幫忙。
在戰場上，不能對友軍在物資方面做出有效支持，其實是有點鼠目寸光。
但是潘一夫打內心里，有點看不上拓荒團，覺得那是一群烏合之眾。
不過他也不會無故欺壓對方，帶著肥狐的兩個B級打兵站時，收獲也是各拿各的。
潘一夫聞言，也是冷哼一聲，「物資支援？這個東西沒個夠的，我才不會給自己找事。」
話雖然冷漠，但也不無道理，曲澗磊只能撇一撇嘴。
正經是潘一夫又說了一句，「你制氧劑用的太多，主要是你沒學龜息術，怪不得我！」
咦？曲澗磊這下來了精神，「這個龜息術……你會嗎？」
「我不會，」潘一夫搖搖頭，「軍方有傳授，但是我沒去學。」
「你這……」曲澗磊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這麼好的東西，你不知道學？」
潘一夫不以為意地回答，「有得到就有付出。」
然後他大有深意地發問，「你覺得學了龜息術的軍人，會安排到什麼地方？」
曲澗磊還真沒想過這個，聞言仔細一想，覺得有點背心發涼。
但是軍隊的使命，不該是保家衛國嗎？「感覺你還是有點自私了。」
果然還是年輕人啊，潘一夫心里有點不以為然，不過他也懶得解釋。
他只是冷冷地表示，「在軍隊里，專精是最重要的，學的東西太多，死亡幾率就大。」
曲澗磊卻還在心心念念，「這個龜息術的效果……從哪兒能得到這門術法？」
潘一夫看他一眼，然後搖搖頭，「除了軍方，只有一些大勢力里才有，控制得很嚴格。」
「這有什麼可控制的？」曲澗磊表示不解，「關鍵時刻能保命。」
潘一夫無奈地模一模額頭，「這東西用來作奸犯科……也很管用。」
龜息術做壞事……做盜賊嗎？曲澗磊覺得這個理由真的有點牽強了。
看到一把刀，有人感覺是可以防身，有人先想到的是借此打劫，廚子想的是能做菜……
什麼東西都先往壞處想，這種理念……說杞人憂天都是輕的。
不過他也無意評判，只是不以為意地笑一笑。
「說到底還是信息壟斷，帝國現在監控體系這麼成熟，龜息術能頂什麼用？」
其實他還真不知道帝國其他星球的狀況，這話推測出來的，現在問一句也算是試探。
潘一夫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而是笑眯眯地看他一眼，「你真想學龜息術？」
曲澗磊思索一下回答，「藝多不壓身吧？就算不容易學，看一看也是好的。」
觀摩一下修煉方式，才是他最想做的.
他上一世收集的道門典冊中，有些關于龜息的描述，但是比較零碎和晦澀，也不夠完整。
他主要想知道，這個世界跟藍星，到底能有什麼樣的淵源。
當然，如果能推算出合適自己修煉的龜息術，那就是錦上添花了。
「我知道哪有龜息術，」潘一夫干脆地表示，「可以給你指點個方向，你願意付出什麼？」
曲澗磊擺一擺手，「光是方向的話沒興趣，軍方本部肯定有……你告訴我有用嗎？」
潘一夫沉聲回答，「肯定是你比較容易獲得的途徑……很輕松的那種。」
曲澗磊毫不猶豫地回答，「秘庫的物資二八分，你八我二……嗯，我偏重藥品。」
「這麼大方？」潘一夫有點意外，「那我告訴你以後，你可不能反悔。」
「我差這點東西嗎？丟不起那人，」曲澗磊很干脆地回答。
不過下一刻，他就反應了過來，「你別告訴我說，拓荒團里就有龜息術吧？」
拓荒星球本身就有很大的危險性，這些探險者中有人修習了龜息術，實在是很正常。
「我去，」潘一夫差點爆了粗口，「我不管了，起碼我提醒你了……五五分。」
「沒問題，」曲澗磊毫不猶豫地回答，其實肥狐這個秘庫里，東西真的不少。
雖然他只有很短的時間收集，但還是裝滿了納物符和儲物戒，被毀掉的物資更多。
他並不想蒙騙潘一夫，然而，儲物戒實在不能暴露，這也是被現實逼著做小人了。
他回答得干脆，潘一夫也多少有點意外，訝異地看他一眼，「不小氣，還能繼續合作。」
兩人趕到潘一夫營地附近的時候，天還沒有亮。
納物符里的物資一人一半，不過曲澗磊多拿了點藥品和一桶油料，老潘多拿了點食物。
潘一夫最在意的，還就是食物，這不止是餓不餓肚子的問題，還關系到內息的恢復。
其實他也想多要點藥品，這才是有價無市的好東西。
持續多年的戰爭，讓拓荒團手上的藥品早就消耗殆盡了。
多虧他們還能就地取材制造一些藥品，否則傷亡數量還會增加不少。
肥狐秘庫能有這麼多藥品，真的很讓人意外，不過很可能是星盜資助的。
曲澗磊拒絕了，「你有點藥品就夠了，其他的也是換取物資，我是真的有用。」
不管怎麼說，這一次戰斗前後經歷了九天，兩人對結果相當滿意。
不光是弄到了一些物資，更摧毀了星盜兩個炮兵陣地，有收獲也有破壞，真的身心愉悅。
潘一夫甚至表示，「我發現，咱倆合作，互補性挺強的。」
他一直以為，對方年紀太輕，未必懂得戰事里的門道，不成想對方的戰場直覺非常厲害。
而他也有長處，那就是豐富的眼界和戰場經驗，能有效地彌補對方的不足。
曲澗磊點點頭，「反正多聯系吧，接下來我要休養幾天，情報的事情你多費心。」
潘一夫也不能再計較，對方被悶在地下六天，可是出于他的原因。
曲澗磊繞了好些圈子，等回到自家營地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一名木屬性的C級正在警戒，見他回來，主動冒出頭來，「黑天大人，你可算回來了。」
曲澗磊提前就發現他了，本來沒打算打招呼，聞言停下腳步發問，「出什麼事了？」
C級戰士恭敬地回答，「您一走就這麼久，大家都很擔心您的安全。」
「而且，最近星盜對這片的搜索力度明顯增加了，氣氛也緊張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