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在打探緝私部消息的方面，軍方比星球官府體系更管用。
三天之後，哈爾斯打听到了消息，說那兩艘緝私戰艦，是臨時決定要抽檢載客星艦。
曲澗磊不太明白里面的味道，但是小胖子很清楚。
「兩艘戰艦算是編組了，想要臨時做什麼決定，需要很大的決斷權。「
「而且你亮出了霍伊爾官邸的證件，都不好用，那確實是有人要搞你。」
「我了解過了，那個編組的負責長官叫戴西斯，前兩天還在罵你，說你目中無人。」
曲澗磊听得眼楮一眯，笑了起來，「還真是好膽啊，現在還敢罵人?」
「就是那種人，「哈爾斯不以為然地回答，「他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曲澗磊想一想之後表示，「麻煩帶句話，讓那個戴西斯來學院找我，把問題說清楚。」
「嗯?「小胖子愕然地看著他，「讓他找你道歉，還要查幕後指使?「
「當然，「曲澗磊理所應當地回答，「你把話傳到就行，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想找死。「
「傳話沒問題，「哈爾斯點點頭，然後又猶豫地表示，「但是……未必頂用。」
他實在太清楚緝私部那幫家伙的德性了，除了上級部門的指令，其他人的話基本不理會。
反正就算惹出亂子來，直接往總部一躲，誰還敢找上門去不成?
曲澗磊卻是不以為然地笑一笑，「正想看看他有多大膽子。」
這不是他狂妄，既然有人指使，那個戴西斯想必現在也明白了，招惹了多麼危險的人物。
如果庫什尼爾的死都鎮不住對方，那他不介意再制造一場意外。
當然，如果對方狗急跳牆，把幕後指使也逼出來，那就最好不過了。
口氣這麼大嗎?哈爾斯疑惑地看他一眼，最終還是點點頭，「好的。」
他的效率還真不算慢，第二天就告訴曲澗磊，「消息已經送到，你的防御陣完善了嗎?「
曲澗磊點點頭，「昨天定型了，等回了二號星，看怎麼弄個項目申報。「
哈爾斯搖搖頭，「雖然不想說，但還是忍不住……把結果賣給軍方不好嗎?」
曲澗磊盯著他的眼楮，認真地回答，「我從來不認為，壟斷能促進技術的進步。「
這只是一個理由，另一個理由也很重要。
四戰區對他雖然相對友好，但是三戰區對他的態度，實在是太差了。
這種項目成果報上去，必然是全軍受益，曲澗磊還沒那麼大的度量，便宜自己的仇家。
哈爾斯無奈地搖頭，「你也太固執了，下一個項目是什麼陣法?」
曲澗磊搖搖頭，「還沒有想好，不過四戰區如果有定制的陣法項目，我可以考慮承接。」
這兩者之間差異很大嗎?還真的不小。
防御陣殘圖是曲澗磊自己找到的資源，研發出的結果，也屬于他自有的知識產權。
雖然他沒有權力隨意擴散，但是這個項目的收益，是把握在他自己手里的。
而軍方的指定項目就不同了，主要受益者不會是他。
不過做為項目發起方，軍方需要提供相關的信息和幫助。
不管是初始資源，還是研發資金，都來自于軍方。
這樣的合作，曲澗磊有點類似高級打工者，好的一點是，他可以提升自己的技能和眼界。
哈爾斯也明白其中的區別，他笑著搖搖頭，「你拒絕進入軍方，這種好事輪不到你。」
曲澗磊好奇地問一句，「適當接受監管也不行嗎?」
小胖子哭笑不得地白他一眼，「還適當?必須嚴格監管!」
「你若加入軍方，監管還能松一點……想用軍方資源提升自己還要賺錢，誰會答應?」
曲澗磊無所謂地搖搖頭，「那就不接唄，我又不差錢……」
「不，你差錢!「小湖在他腦中地軟糯地表示。
「差的是大錢，「曲澗磊默默地回應，「不是這點小錢。」
「這不是小錢，」小湖據理力爭，「咱們完全可以用項目的資金，購買大型機!」
這家伙……都是誰教的你?曲澗磊哭笑不得地抿一抿嘴。
「項目資金要接受監管，你也不想被人發現吧?想一想緝私部，那里都能有人工智能。」
小湖頓時不做聲了，不過卡通頭像還在緩緩轉動，顯然是有些情緒。
哈爾斯卻是感嘆一句，「也是，像你這種不差錢的，真不用太委屈自己。」
隨著防御陣法的完善，按說他是不用再跟進了，不過第二天他又來了，繼續打卡。
又打卡兩天之後，小胖子好奇地問一句，「戴西斯來找你了嗎?」
「沒有，」曲澗磊黑著臉搖搖頭。
當天下午，格拉蒂再次找了過來，發現圖書館沒人，又到了小院。
她是來傳消息的，緝私部那里，確實是有人收了錢，想對付熊貓。
付錢的是哪一方勢力，對方拒絕透露，只是表示無意針對霍伊爾。
與此同時，對面還有人表示，熊貓居然要讓一個B級的中層給出解釋，太狂妄了!
格拉蒂此前不知道，熊貓是庫什尼爾遇刺的中間人，但是現在多少猜到了一點。
所以轉述別人對曲澗磊的評價的時候，她也有點無奈，「真是什麼都敢說。，
曲澗磊眨巴一下眼楮發問，「誰給他們的這個信心?「
這可不止是挑釁他，還在挑釁第一副行星長的尊嚴。
格拉蒂猶豫一下，才含含糊糊地表示，「緝私部跟很多勢力有合作。」
曲澗磊怔了一怔，然後反應了過來。
他表情怪異地發話，「所以說，跟緝私部合作的勢力，才可以光明正大的走私?」
格拉蒂聞言，無奈地笑一笑，「雖然你的話有點直白，但事實基本上是這樣。「
曲澗磊模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發問，「也就是說、緝私部背後，有不少至高?「
格拉蒂無奈地點點頭，「走私的利潤，你是知道的……」
「這些勢力錯綜復雜，財團、家族、行業所組成的利益團體，比較難纏。」
曲澗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怪不得對方連霍伊爾的賬也不怎麼買。
如果老霍是一把手，倒還有可能折騰一下，但他只是二把手，還盯著一把手的位置。
那些勢力原本潛在影響力就很大，這個節骨眼上，他們壞事的能力太強了。
所以他也不想指責霍伊爾什麼，既然多收了五百萬，多付出一些也是正常了。
曲澗磊思索著發問，「以緝私部為中心組建的利益共同體，該怎麼打擊比較合適?「
「利益共同體?這個詞倒是比較準確，「格拉蒂品味了一下，才緩緩發話。
「兩個可能，一是帝國的頂層發力，二是你在其中找到支持你的人。「
「他們內部可以亂，但是會共同抵抗外界的壓力。」
曲澗磊又想一想，然後搖搖頭，「內部分化是好主意，但是威懾力不夠!「
不管怎麼說，他也代表了能干掉至高的「一方勢力」，不能容人這麼挑釁。
而且這種利益共同體，說團結確實很團結，但是說松散也很松散。
曲澗磊覺得自己已經想明白了，那個戴西斯之所以硬挺著，無非是扯虎皮做大旗。
利益共同體的核心……是利益!他又沒有動對方利益的打算。
對方還在硬挺，是因為他給的壓力不夠，壓力足夠大，共同體自然會考慮對手的需求。
格拉蒂聞言點點頭，她也知道霍伊爾在忌憚什麼。
如果己方不出面，熊貓就能夠威懾了對方，那就相當于自家手里又多了一張牌。
「赫爾特曼不方便公然出面，不過有什麼需要配合的，他責無旁貸!「
曲澗磊能猜到霍伊爾的忌憚，自然不會再計較這些，于是點點頭。
「我需要那個戴西斯的相關情報，越詳細越好。」
「好的，」格拉蒂點點頭，她心里很好奇，熊貓到底會怎麼做，但卻沒有發問。
對方已經答應了己方不出面，她該知足了，在她來之前，侍衛長最擔心的是熊貓不講理。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她冷眼旁觀即可。
曲澗磊也沒有讓他們多等，第二天傍晚，他就開車來到了緝私部的總部大門口。
總部的人不算太多，也就三四百號，文職佔了——半，還有荷槍實彈的護衛。
戴西斯也在這里辦公，下班之後，他驅車離開。
車行到大門口，他看到馬路對面停著一輛車，車窗戶放了下來。
在這冬末的時期，放下車窗戶的人並不多，而且那人釋放著危險的氣息。
戴西斯側頭一看，臉色就是微微一變。
不過下一刻，他直接加速走人，這光天化日之下，他倒不信對方能做出什麼來。
說到底，這里是緝私總部;你還敢公然襲擊我不成?
然而行駛了沒多久，他就發現對方驅車跟了上來。
四號星雖然人不多，但是下班高峰期，車流不算小，對方居然死死地咬著自己。
戴西斯嘗試了好幾次，死活是甩不掉對方。
就算偶爾能甩開，用不了多久，那輛車又會出現在他的身後。
他忍不住皺一皺眉，「這家伙難道……在我的車上裝了定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