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漢當然听說過緝私部的中控，甚至有人說過，那個中控可能發展成人工智能了。
只不過這玩意兒跟他專業不對口，他听一听也就過去了。
反正人工智能這種事，在帝國確實是禁忌，可正是因為禁忌，反倒還沒有完全禁絕。
不過大部分情況下，研究者也就是打一打擦邊球，誰要真敢犯禁，帝國也真的敢殺。
所以他忍不住問一句，「真的沒辦法？」
曲澗磊聞言翻個白眼，「真沒辦法，不過話說回來，有辦法又怎麼樣？」
「緝私部一定要跟你死磕的話，一兩個至高管用嗎？」
別看本星球的緝私部沒有至高，但是整個帝國的緝私部是一體的。
白金漢一听這理由，也是秒懂，他點點頭，「那個瘸子現在是在天銳嗎？」
「不知道，」曲澗磊搖搖頭，「但是他現在趕不過來，六個小時之後能趕到基地。」
白金漢毫不猶豫地表示，「那趕緊降落就好。」
看到對方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他的老臉一紅，主動解釋。
「我不怕他，但是被他纏住的話，兩個後輩會有危險。」
曲澗磊隨意地點點頭，你且說著，我就隨便听一听。
至于兩個至高之間有什麼恩怨，他雖然也有點八卦之心，但是這種事……不听為好。
剛才就是因為不小心听得多了，現在想渾水模魚都不可能了。
白金漢沉吟一下又發問，「有熱兵器攻擊咱們的計劃沒有？」
「沒有，」曲澗磊搖搖頭，很干脆地回答，「起碼沒有發現類似指令。」
「那就好，」白金漢點點頭，輕出了一口氣，然後咬牙切齒地表示。
「等降落了，直接沖出去，萬事有我擔著。」
曲澗磊笑著點點頭，「有您這句話就好，我們小胳膊小腿，真承擔不起。」
怪不得人人都喜歡抱大腿，這種有人兜底的感覺，對他這種孤魂野鬼來說，實在太棒了。
四個人快速地制定下了一系列戰斗策略，當然，也只是大致方案，最終要視情況而定。
但就算是這樣，也只有他們四個人知道，其他的乘客和偷渡者都被排除在外。
那些人里肯定有可以借力的臂助，沒準還有來頭很大的。
但是白金漢三人根本不予考慮，直接無視了。
這不僅僅是信任與否的問題，大多數有至高的勢力，一貫都是這麼行事。
我只管自家花團錦簇，別人是不是烈火烹油，關我屁事！
而曲澗磊則是純粹地信不過外人，如果不是被白金漢一家套住了，他連這家都懶得理會。
然而沒過多久，又出問題了，星艦一直在高空虛懸，就是不肯降落。
四人組心里有算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去了解情況。
但是星艦上還有其他乘客不是？有人憤憤地去打探消息——到了地方了，怎麼不降落？
星際航行的舒適度不算太差，可是馬上就能回家了，偏偏停下不動，這算怎麼回事？
空乘給出了答桉，這個……下面正在測試新的降落系統，可能會耽誤大家一點時間。
這個理由，讓乘客也沒了脾氣，帝國的各個星球，一直在努力提高星艦升降效率。
而星港的運行是不能中止的，短期內造成升降的擁堵，完全可以理解。
對于星際航空的星艦來說，這些意外情況都可以接受，大家追求的是安全第一。
又不是在太空遇到了危險，無非是在近地軌道，已經是家門口了。
目前只是民用測試造成的擁堵，真要遇到軍方演練，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然而，空乘的解釋，只是緩解了大多數乘客的焦慮，四人組卻覺得有點不對。
這就是知道得越多，越苦惱。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星艦依舊虛懸在空中，b級男子受不了啦，出去問是怎麼回事。
他爺爺的對手瘸子，將在三個小時候趕到，時間真的有點倉促了。
他倒不認為爺爺打不過對方，但是帶著自己兩個累贅，早點離開不好嗎？
然而，空乘給他的回答是「稍等」，至于等多長時間？「很快就好」。
又過半個小時，c級女子也出去問一下，得到的答桉同樣是「稍等」和「很快就好」。
一般情況下，星艦上的乘客都是比較能忍耐的。
這不是說帝國的人好說話——相較神州，這里的人脾氣爆得很，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關鍵是在近地軌道上飄著呢，手上有降落傘都不敢往下跳。
又過半個小時，白金漢忍不住了，親自去問了，還有多久？
空乘知道這位是大人物，雖然不知道具體有多大，起碼能把緝私隊嚇走。
然而，他們真沒有什麼可以奉告的信息——我們也不知道還能要多久！
別看白金漢對著曲澗磊的時候和藹可親，那是他用得著對方。
而且曲澗磊也給他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他一把歲數了，自然不會無謂樹敵。
反正對上空乘，他連該有的禮貌都欠奉，直接就表示了。
「既然你們不能確定時間，那麼給我降落，現在、馬上！」
做出這個決定，他根本不需要告知那三個人！
「這位閣下，真的很抱歉，」一位年輕貌美的星姐苦笑著回答。
帝國的生育率高，雖然死亡率也很高，但是總不缺年輕人。
所以服務星際航行航班的星姐，素質還是有保證的，不會出現大媽級別的那種。
當然，身材可能是曲澗磊不喜歡的那種——比較偏壯碩，但是真的年輕貌美。
這位星姐就格外壯碩，而且表情也苦澀，「也許您不知道，星艦的控制權被地面接管了。」
我特麼一天以前就知道了！白金漢也沒興趣糾正這個小人物的錯誤認知。
他的臉一沉，「關閉自動駕駛，手動降落！」
星艦駕駛講究的是自動為主，人工為輔，不管什麼時候，都不可能放棄人工操作系統。
那是維護星艦安全的最後一層保險，自動駕駛雖然智能高效，但是可能觸發的隱患太多。
別的不說，隨便來一串未知的宇宙射線，就有可能對自動駕駛系統造成影響。
慢著，這個邏輯，听起來好像有點不完善？
上一次小湖控制著必達貨運的星艦繞著恆星轉，連手動駕駛都失靈了的。
那艘星艦，好像直到現在，都沒月兌離那顆恆星的引力場……
事實上並不是那麼回事，小湖控制那艘星艦，直接左右了底層邏輯和基本控制系統。
也就是手動駕駛的相關控制單元，都被小湖控制了，才會造成那種結果。
眼下稽查部人工智能對星艦的控制，沒有觸及基本控制單元。
白金漢並不了解這些，不過他的認知也沒有錯，星艦確實可以手動降落，
星艦駕駛員拒絕服從對方的指示，「你可以殺死我，但我要對一船人的生命負責。」
白金漢毫不猶豫地模出了一張透明卡片，那是覺醒者身份證明——不是至高只是a級。
他的另一只手上，凝聚出了一柄兩尺長的冰刀，抬手向前一指，冷冷地發話。
「再說一個不字，我可以換一個駕駛員。」
「好吧，」駕駛員馬上就屈服了，既然有a級的覺醒者承擔責任，那就無所謂了。
覺醒者確實是特權階級，如果是b級，還不夠資格強行命令降落——這個修為的人很多。
但是a級足夠了，身份和地位也抗得下相關責任。
還有一點更重要，a級要殺他，可能不會承擔任何責任——看對方的態度，明顯有原因。
星艦發出降落請求，根本不管地面塔台的反應。
「重復一遍，這里出現緊急情況，必須馬上降落。」
緝私部的星艦基地並不大，很多時候只是用來維修戰艦或加載武器彈藥。
大多時候他們會通過公共星港起降，只有執行特殊或者秘密任務，才使用自家基地。
基地的塔台馬上亂了起來，值班員在對講器里大聲呵斥，「停下，命令你停止降落！」
「如果強行降落，你必須承擔由此引發的一切後果！」
看到對方不管不顧向下落下，有人火速匯報控制中心，「可以擊落嗎？」
「胡鬧！」執勤長大聲呵斥，「整個天銳都看得到，你真以為緝私部能為所欲為？」
在某些緊急情況下，緝私部確實可以為所欲為，事後找個理由解釋一下就夠了。
說到底，他們是對本部負責，對當地官府和軍方有個說法，面子上能下來就行。
然而，出現這種情況，大多數時候是真有事情，必要時還需要軍方援助。
無中生有地搞事情，責任會比較大，萬一出點紕漏，很可能圓不回來。
現在上方的星艦里，有至高的存在，出紕漏的可能性是九成九！
而且有極大的可能是大紕漏，至高一怒，哪里是一般人能擋住的？
現在的緝私部沒有至高，對方真要發狠，哪怕抹平整個基地，難度也不算大。
又有人提建議了，「能不能讓中控系統的‘它’凍結對方的手動駕駛？」
馬上就有技術人員表示，「這個難度很大，時間未必來得及……」
「而且有這麼多人圍觀，可能暴露‘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