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特利的態度很倨傲，但是對面的軍艦還真就不能拒絕。
軍方的等級是通用的，否則也不會有軍餃這一說法了，除非還要強調涉密因素。
然而就算涉密，他們的密級顯然也趕不上特殊通行證。
總算是他們執行的任務密級很低，已經有很多人知曉了，講出來也沒什麼難為情的。
原來就在兩個多月前，小行星帶發生了一場規模不小的戰斗。
當時參戰的武裝商船有十余艘，還有相當數量的攻擊艦。
別覺得曲澗磊擊毀和捕獲了好幾艘星艦，就覺得十余艘星艦的戰斗規模小。
兩邊都有七八艘星艦參戰，而且武器系統都不算差，這種規模真的不小了。
這甚至不是兩個勢力的交戰，而是兩個不同利益陣營的戰斗。
一場戰斗下來，光是損毀的星艦就有七八艘，剩下的星艦幾乎沒有完好的。
這場戰斗的反響也很大，當時曲澗磊等人在中轉星都听說了。
然而種種情報顯示，這一戰只是兩個陣營初次交手，接下來不排除發生更大戰斗的可能。
星域正府得知這一消息後高度重視。
小行星帶真的亂不得——此前秩序也存在問題，但是亂中有序，處于微妙的平衡狀態。
說得更直白一點，在利益龐大的礦區，就不可能是一團和氣，這種狀態才是最合理的。
然而，兩大陣營的初戰，攪起了這麼大的風雨，最終會發展到什麼程度，誰都說不清。
如果越大越大形成了巨大的漩渦，絕大部分中小勢力都不可能躲得開。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就算心不甘情不願也不得不做出相應的選擇，被動參戰。
帝國真的太大了，這種場景在別的地方不是沒有出現過。
星域正府當然要制止這種情況的發生。
關于跟兩大陣營的溝通，那是正府方面的事情，軍方接到的命令，是穩定這一片區域。
所以才會有軍艦出現在這里，同時征用了一些武裝商船參與。
小行星帶實在太大了，軍方不可能把心思全用在這上面，展示一下存在就好。
不過誰要是敢無視軍方的警告，那鐵定會惹來大軍圍剿，這也是不消說的。
本特利對這一戰也有所耳聞，听完後表示，「好吧，這次不跟你們計較了，我們走了。」
看著破破爛爛的星艦揚長離開，軍方戰艦忍不住冷哼一聲，「哼，不計較……」
然而，他們也只能私下抱怨一下，軍方是最講究服從的組織。
8384開出一段距離去，小秦才感觸頗深地嘆口氣，「帝國也沒什麼安全的地方啊。」
本特利隨口回答一句，「以咱們現在的身份，也只有在灰色的地帶，才合適生存。」
他不是個喜歡說話的，只是擔心小秦排斥動蕩的感覺，給這個團體帶來什麼隱患。
小秦沒有再說話，倒是克萊爾問說了一句，「兩大陣營……他們為什麼不明說？」
「有人就是不喜歡好好說話，」花蠍子笑著回答，「當然，也許是認為咱們能打听到。」
眾人聞言不做聲了，他們都知道，老大在這里打出了不小的名聲。
以這種地位和資格，獲得一些信息還真沒有多難。
過了一陣，香雪才說了一句，「希望他沒有被卷入這件事吧。」
然而，先不說曲澗磊有沒有被卷入這件事，8384上的五位先卷了進去。
離開軍艦六七個小時之後，前方出現了一艘重載商船，按說是可以比較遠地錯過。
然而那艘商船開了一陣，猛地調整了航向，向8384駛來。
就在本特利考慮要不要警告射擊的時候，對面打出了「無惡意」的燈號。
老本沉吟一下發話，「亮燈號，警告對方，保持合理接觸距離。」
星艦在太空偶遇，合理的接觸距離是多遠？這個並沒有權威的說法。
默認的合理距離是二十五萬到三十萬公里，但是他也沒有提示對方。
對方倒是很識做，在三十萬公里左右的地方停下，發出接通公眾頻道的請求。
接通之後，對面很客氣地發問，「請問，是曾經守護歌德利星體的8384艦嗎？」
曲澗磊斬殺至高西格瓦，就是在歌德利星體，當時是幫著萬密礦業看礦。
本特利等人也知道這件事，但依舊表示，「太空偶遇，不要問來路，直接說事！」
對方倒沒有意外他的態度——所有人都知道，這艘破破爛爛的星艦不好打交道。
于是恭敬地回答，「若是那艘星艦，我們有一樁生意想跟貴方談一談。」
若是擱給一般人，第一個反應肯定是——要談什麼生意？
但是本特利不是一般人，他不以為意地輕哼一聲，「跟我們談生意，你確定能做主？」
麻煩你搞清楚，正在跟對話的，是一個有至高的團隊，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談的嗎？
對方卻是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們的資格確實差很多，但是有上方的授權。」
「只要遇到8384艦，我們可以全權代表我方談判……我方已經尋找貴方很久了。」
本特利輕哼一聲，「只要不是涉及兩大陣營的戰斗，你可以說一說。」
對面頓時就卡頓了，過了兩三秒才表示，「我們想談的就是這個。」
「那就不能談了，」本特利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他並不確定曲澗磊的傾向，也不知道該不該參與。
但是不管怎麼說，眼下的當務之急並不是這個，所以他不會做出選擇。
適當推一推就好，以後再做決定也來得及，「你們應該清楚，我們的志向不在這里！」
小行星帶的利益確實很龐大，但是本特利覺得，簡壘只是把這里當做了一個臨時落腳點。
就算簡壘有志向在這里發展，他的話也沒問題——起碼是先自吹自擂一波，能提高身價。
對面沒覺得這話不妥，「我們知道貴方志向高遠，也不強求請得動您幫忙。」
「不過我們還有個不情之請，貴方能保證袖手旁觀嗎？」
本特利一听這話不樂意了，「呦呵，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這話算是命令嗎？」
大家非親非故的，我們想怎麼做，你們管得著嗎？
「不是命令，」對方的反應很快，他們也意識到了，己方的要求有點過分。
于是很干脆地亮出了籌碼，「如果貴方能明確袖手旁觀，我們願意支付部分旁觀費用。」
旁觀費用……錢還可以這麼掙的？本特利都有點意外，「那這個費用有多少？」
「這個就要細談了，」對面僅僅是一個傳話的，在真正敏感的內容上，確實無法做主。
「不過還請貴方放心，只要可以談，其他都不是問題。」
「呵呵，」本特利發出一聲干笑，「你們是哪個陣營的？」
「我們是哪個陣營的並不重要，」對面的態度還真的是很坦蕩。
「我們願意奉上一筆費用，買貴方不出手，這個誠意不能算不足吧？」
然而這點小伎倆，又怎麼能瞞得過本特利？
他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邏輯，「你們是在賭，對方陣營可能不會買我們中立。」
「這麼一來，你方在我們這邊，就先形成了好印象，方便下一步的行動，沒錯吧？」
對面愣了一愣才回答，「不管我們是怎麼想的，對面若是無意付出，也是對你們不敬。」
這是暗示我們可以兩邊收錢……本特利對這種算計還是很在行的。
不過最後，他還是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選擇了另一個角度。
「呵呵，連來路都不敢暴露，我們不喜歡跟藏頭藏腦的家伙打交道。」
然而這話也在對面的算計中，聞言依舊是不緊不慢地表示。
「我們也只是傳話，貴方如果有意詳談，我方高層會在瀾雲集市等待。」
「知道了，」本特利淡淡地表示，「你們可以走了，我們還有別的事情。」
雙方就此別過，8384艦又走了半天之後，再次遇到了類似的情況。
長話短說，他們在抵達廢棄礦星體的過程中，一共遇到了四波這樣的人。
除了一波自稱是賽爾財團旗下的，其他三波都沒有展示身份。
但是毫不例外的，四波人都希望能跟8384展開合作。
跟8384合作過的賽爾財團更是表示，只要你們有意，價格不會成為制約因素。
到最後，本特利等人不得不繞了一個大圈子，才來到了廢棄礦星體。
曲澗磊早早地回到了這里，甚至對第二艘緝私戰艦的改造也完成了一半。
事實上，這艘戰艦不需要太大的調整，把外形稍微改裝一下，換掉涂裝就能正常使用。
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曲澗磊還是決定多改一改——萬一需要往外賣呢？
眾人匯合之後，自然免不了一番歡喜——天銳之行不算特別凶險，但也絕對不輕松。
事先規劃了那麼多，但是在執行過程中，還是出現了不少的意外。
大家能夠毫無損傷地全身而退，真的很值得慶幸。
包括曲澗磊臨時起意搶奪緝私戰艦，雖然很凶險，但終究是成功了。
歡慶過後，曲澗磊苦惱地發問，「這個石窟，放四艘星艦有點緊張了，要不要擴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