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停車場,未蘇煩躁的心情被周硯懷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更混亂。
她的後腦被他的大手用力按著,她被捂在他胸口,幾乎快要窒息。
周硯懷不讓她說話,故意的緊緊收攏手臂,他不想听她再說什麼他管不著,他們這半年多的時間里,已經太多次惡言相向。
他承認,在他們踫面時裝作互不相識,在看到她開開心心地和程逸跳舞約會的時候,在她遇到麻煩時明明他就在面前也不肯跟他開口的時候,他的心情非常非常的糟糕。
沈未蘇快喘不過氣了,听到周圍有車子行駛的聲音,她意識到這里是停車場,隨時會有認識的人路過。
她掙扎著說,「周硯懷,我要悶死了。」
他神色凝了會兒,才緩緩松開了她。
未蘇連連喘了幾口氣,心跳有些快,她往後退了兩步,這種狀況,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兩人都沉默,未蘇也不會天真的以為他的舉動有什麼特別的,大概是強者對弱者本能的同情吧,她低頭看了看時間,倦怠地說,「很晚了,我回家了。」
未蘇裹了裹外套,扭頭就往出口走了。
邊走,燈光錯落令人迷亂,周硯懷又來這里干什麼呢,他為什麼要這樣,她這幾個月已經能很平靜地生活了,他偏要出現打亂。
走到外面去,才發現又開始下大雨了,而她的雨傘落在樓上了。
她正拿手機叫車,身後腳步聲忽然靠近,她太熟悉那步伐的力度了,脊背一緊,沒來得及回頭,人就被用力地拽走。
「周硯懷!」未蘇有些崩潰地嚷。
周硯懷拉著她,一句多余的話也沒有,拉開車門,把她塞了進去,扣上了安全帶。
他兩步回到駕駛席,一腳油門,車子鑽入濃密的雨幕之中。
路上車不多了,他車開得有些快,未蘇隱約認出來,這是她回家的方向,過了會兒,她更確定了,他就是在送她回家。
她有些震驚,他竟然知道她住哪。
周硯懷開著車,瞥了她一眼,「台風預警,不看新聞?你能打到車才怪。」
未蘇這一天就在外面跑了,也沒心思關注這些,她打開短信看了下,果然有氣象預報。
她撐著額頭看著窗外的大雨,「謝謝……還有剛才那件事。」
她還不算太不知好歹,周硯懷沒吭聲,輕車熟路地往她家駛去。
到了樓下,附近已經很難停車,他繞了兩圈也沒找到位置,未蘇解開安全帶,「你靠邊停下,我走回去就行。」
他沒搭理,繼續找車位,最後只找到一個很遠的位置。
熄了火,他拿了那把大傘下來,繞過去,拉開副駕駛的門。
未蘇一下子就感覺風雨卷過來,她想說不用的,但是風雨一下子拍到臉上,她壓根張不開嘴。
周硯懷把她拉下來,直接關門,鎖車。
雨太大,他是個力氣大的人,拿著傘都感覺隨時要月兌手,要是她自己,兩秒鐘雨傘就得被掀翻。
未蘇跟他一起擠在傘下往前走,起初兩人還能並肩正常走,但風太大,她走得有些吃力,周硯懷就抬手將她肩膀摟住,用力勾過來按在身邊。
有他這個掩體,她感覺風雨都小了很多,兩人一起往前走,地上積水橫流,未蘇的鞋很快就濕透了,她低頭,看見周硯懷也是,腳上那雙精貴的皮鞋,筆挺的褲管,上面都是水漬。
未蘇莫名走神,等到他在耳邊催促,他們已經到了她家樓下,他收了傘,對她說,「開門。」
未蘇一邊拿卡開門,一邊側頭看著他,他沒有要走的意思,而且好像要跟她一起上去。
她剛要說話,周硯懷側了側身,抬手打掃著衣服,未蘇才看到,他那半邊衣服都濕了,頭發上臉上都在滴水。
她從包里掏出紙巾,遞給他。
周硯懷接過來,擦了擦,直接說,「我上去借用一下衛生間。」
沈未蘇還沒等說話,他就拉開門進去了。
未蘇只好跟進去,倆人走到電梯旁,他按了鍵,低頭整理衣服,他身上濕的比她嚴重的多,剛才打傘,他似乎一直在向她傾斜。
電梯來了,倆人一起進去。
到達樓層,未蘇開了家里的門,他直接去了洗手間,解決完,他月兌了外套放一邊,拿著毛巾出來問她,「這是你的嗎?」
未蘇說,「嗯。」
說完,又覺得不對勁,是她的他也不能用啊。
周硯懷卻理所當然地拿來擦了頭發和臉,襯衣也濕了,貼在身上,底下肩背厚實的輪廓若隱若現。
未蘇給他倒了杯水,倆人鬧也鬧了,傷也傷了,雖然是決裂收場,但離婚證都領了,不做夫妻,倒是也沒那麼大的怨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