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領帶架子上那一排中規中矩卻昂貴的領帶中間,唯獨一條藍色提花領帶最為鮮艷也最顯眼。
那是沈未蘇送他的那條,就放在最中間的位置,平整地掛著。
她嘴角挑了下,找了一圈,最後在抽屜的角落看到了另一條跟她送的這條非常相似的領帶。
不過沒拆封,原樣放著。
程惜知果然是送他了,不過他看起來沒有想用的打算。
沈未蘇嘴角弧度加深,掠過她幾件睡裙,從他的襯衫架子上挑了一件出來。
折騰了一天沒怎麼吃東西,沈未蘇餓得夠嗆。
她心情很好,下樓去了廚房想親自下廚。從他冰箱里翻了翻食材,煮了個粥,準備再弄幾個簡單的小菜。
她靠在流離台旁等著粥,順便打電話回公司,自從被停職之後,她本來也有了辭職的念頭,這次只是契機到了,她跟周硯懷之間有了新的發展,她沒法再丟下一切遠赴異地。
她把辭職提了,稍後補一封正式的辭職信,這份工作就正式告別了。
窗外艷陽高照的,新的一天一切都充滿了令人舒適的希望。
她心情格外地舒暢,隨手拿了手機放音樂。
周硯懷下來的時候,就看到沈未蘇光腳站在流離台旁,身上松松地掛著他的襯衣,一雙雪白長腿盡數露出來,領口也沒好好系上,松散地露出大半肩頸。
這女人簡直是故意的,在那兒放著個一首節奏歡悅的音樂,她拿著鍋鏟在那隨性自如地扭動,那嬌嬈的身姿就算在做家務也一點都不良家,像個妖精。
他剛恢復了一些精神,看她這樣,月復部瞬間又是一緊。
沈未蘇听見他走路過來的動靜了,轉身靠在那兒看著他。
荒唐了一晚上,都把對方最隱秘的一面看得清清楚楚,她也沒什麼可害羞的,他給她前所未有的體驗,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那一面。
她卷發垂在肩頭,嘴角一彎,嬌媚慵懶地朝他笑了笑。
那笑容勝過驕陽,周硯懷往門框一靠,手臂抱著看她,「我的衣服是給你這麼穿的?」
沈未蘇一歪肩膀,衣領掉下去,皮膚光滑晃眼,她挑眉,「那你教我怎麼穿?」
他兩步過來,把她抱到流離台上,吻如期而至。
兩人又鬧了會兒,沈未蘇低喘著推開他,「我失業了。」
周硯懷沒想到她真的辭了那份工作,低頭和她鼻尖蹭著,「有我呢,你想干什麼就干什麼,想什麼都不干就什麼都不干。」
「?」沈未蘇手指在他後頸細細撫刮,惹得他呼吸急促。
「把包字去掉。」
沈未蘇笑了笑,垂著眸看著他那兩片很好看的嘴唇,不薄不厚,線條利落,親上去觸感很好,而且,她才發現他似乎是真的戒煙了,他的味道變得非常清爽。
她手臂搭在他脖子上,「先說說你抽屜里那條藍色領帶,禮盒都沒拆,是舍不得用嗎?」
周硯懷思索了下,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惜知送的那條?」
她不說話,臉上的笑意卻淡了幾分。
周硯懷大掌在她後腰流連,他沉吟了好一會兒,緩緩地說,「我跟你說過,我曾經做過一件錯事,毀了別人一生——」
沈未蘇仰頭听著,知道他現在終于準備對她坦白。
他道,「那年,惜知剛考上一所不錯的藝術大學,她很有天賦,從小學習芭蕾,那時候我跟程伯父有一些生意來往,經常去程氏公司,那天……她順路搭我的車,我當時因為公司出了問題,路上打電話分了神,出了個不小的交通意外……」
他語氣變得沉重,「結果,我沒什麼事,惜知卻受了不可逆轉的傷害……她的腿傷了,再也不能跳舞了。」
他是極度不願意提起那件事的,但他知道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他又再次重重沉息,看著面前的女人。
沈未蘇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直覺告訴她,還有一些更深的事,否則一場車禍,周硯懷不至于說不出口。
平靜了會兒,周硯懷果然目色黯然地繼續道,「……惜知無法再跳舞,學業也被迫終止了,她那之後非常消沉,自暴自棄,程伯父和我想了很多辦法鼓勵她。」
他有些艱難地說,「她從小多才多藝,也對繪畫有涉獵……我們想鼓勵她去學一門別的課業,讓她從不能跳舞的失落里重拾信心,我到處打听,最後給她找了個很有名氣的美術老師,可是……沒想到,我犯了一個比之前更嚴重、更無可原諒的錯誤。」
沈未蘇預感到了什麼,就听到周硯懷低沉地說,「那個老師……是個道貌岸然的畜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