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候,沈未蘇回到瀾苑。
她在醫院陪了海超一天,雖說萍水相逢,但大家還挺投緣的。
她雖然自己不想生育,但內心里其實挺喜歡小孩的,尤其是乖巧的小孩。
海超因為從小父母雙亡,一個人吃了很多苦,他現在特別懂事,沈未蘇每次想起初見他時,他穿著破爛的衣衫蹲在路邊看著其他小孩玩滑板,那樣子真的讓人心疼極了。
不過很快就好了,等兩個月,他身體完全恢復了,可以坐飛機長途飛行了,他馬上就可以去他的新家。
有些疲倦,她月兌了鞋子進屋,正準備弄點吃的,剛打開冰箱,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和腳步聲。
她剛從廚房出來,就和進門來的周母和周瓊姿對上了。
一瞬間氣氛尷尬,周母先反應過來,臉色冷著,語氣不善地問,「你來干什麼?你怎麼進來的?」
沈未蘇可不打算說自己跟她兒子復合了,當時自己離婚時刺傷了周硯懷,周母恨不得把她送到監獄去。
這要是給她知道傷害兒子的元凶又回來了,那非得當場暴走不可。
沈未蘇不想在這個節骨眼惹麻煩,思索了下,說,「我之前有一些東西沒拿走,回來取——我跟周硯懷說過了。」
周母沒什麼好臉色,「這不是你擅自進入他人住宅的理由,硯懷書房里那些涉及公司機密的文件,還有家里這些值錢的古董珠寶,丟失了怎麼辦?你要拿東西提前說一聲,我叫人打包給你郵走,你大可不必非得過來。」
沈未蘇可不想跟她糾纏,點點頭,「好,我先走了,不打擾了。」
她往門口走去,周母想了想,叫住她,「你等等——我們正好在這里,你現在就把東西拿走,省得你以後再糾纏,硯懷哪那麼有空管你這些瑣事。」
說著,周母叫一旁跟著的保姆,「你跟著她上樓,看著她收拾東西,別讓她再遺漏什麼,也別讓她帶走不屬于她的東西。」
沈未蘇听到她這樣說,心里有點生氣,要不是她那寶貝兒子沒完沒了的糾纏,自己還沒興趣回來呢。
現在這個場面,她要是說出實情,周母非手撕了她,她干脆照做圖個清靜了。
沈未蘇上了樓,找了個行李箱出來,她留在這的東西並不多,都是些衣物和小件物品,收拾起來很麻煩,當初她走的時候才沒拿。
現在好了,不拿也得拿了。
保姆在一旁看著她,低聲說,「沈小姐……你別怪我啊,是夫人讓我看著你,我不是不相信你。」
沈未蘇不為難她,「我知道的。你看著就是。」
她本來想隨便做做樣子收拾的,可是想著一會兒周母肯定要來檢查,到時候保姆沒法交差,她就仔細地收拾,越收拾,心里越來火,收就收。
周硯懷出差了,他媽媽仗勢欺人,她總得找個人撒氣,周硯懷回來有他好看的。
她最後把牙刷都收了,弄完了,靠在門旁叫保姆,「檢查吧。」
保姆認認真真地檢查,雖說人家也是奉命行事,但這感覺跟防賊似的,叫沈未蘇心里不爽。
半晌,保姆說,「沒問題了,沈小姐您請下去吧。」
沈未蘇拎著行李箱下去,剛到台階上,就听見底下客廳里,周母正在抱怨,「上次的丁小姐不是跟他挺談得來嗎?怎麼又沒下文了?」
周瓊姿道,「誰知道呢,丁小姐跟我說,她給硯懷發微信,他根本不回,搞得她很受挫,人家也是被捧著長大的千金小姐,哪受得了這個冷落,直接告訴我不勉強了。」
「那也得繼續給他介紹,這個不行換下一個,好女孩那麼多,我就不信沒他看對眼的了。」周母哼了哼,「怎麼找,都比他之前那個強。」
周瓊姿嘆了嘆,「媽,你也別逼得太緊了,硯懷的性格誰能跟他來硬的,他不想找就讓他暫時單著吧。」
「我以前從來不管你們的事,凡事都順著你們的想法,結果呢?你們倆都找了什麼樣的?一個嫁了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差點把家都毀了,一個娶了個瘋女人,對自己的丈夫敢動刀子,我還由著你們的性子來?怕不是早晚讓你們給氣死了!」
周瓊姿理虧,不敢再說了,嘆了嘆道,「媽……其實硯懷身邊,也不是沒有異性的,惜知不是跟他出差去了嗎,兩人最近形影不離的……他們倆青梅竹馬的,沒準……」
「可惜知不是結婚了嗎?」
「沒,我听說了,她那個丈夫是個同性戀,倆人假結婚應付家里的,硯懷那次在夜場里打人上新聞了,就是看到了那個男的在外面亂來,替惜知出頭,惜知跟硯懷承認了,她跟那男的沒任何夫妻之實,連結婚都是假的。」
周母嘆了嘆氣,「這孩子可真夠坎坷的,當初要不是硯懷,她的腿也不會弄傷,那會兒硯懷對她百般照顧的,也動了對她負責娶她的念頭,瑞府的房子買來就是當婚房的,要不是她堅持要去國外定居,而硯懷沒法離開,兩人也不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