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懷做了手術後,眾人短暫地休整了一下,生怕節外生枝,以最快的速度搭飛機回國。
回到A城的時候,寒冷的風吹過來,沈未蘇卻覺得從里到外都是暖和的。
兩人直接回到瀾苑,進門的時候,小御正和窈窈坐在茶幾旁的地毯上。
小御抱著個畫板涂抹著,不知道畫了什麼,窈窈在旁邊拍手高興地笑,小御覺得吵,但揉了揉眉毛,擦掉繼續畫,分明是在哄妹妹。
看到倆人突然回來了,阮姨先驚喜地跑過來,「先生,太太!你們終于一起回來了!」
小御和窈窈听見了,一起起身跑過來,看著兩個小家伙一起跑過來,沈未蘇心里激動不已地迎上去,抱著窈窈親了一口,又把小御摟著。
她蹲下來,模模小御的腦袋,道歉,「對不起小御,我答應了跟你一起回來的,但是我遇到了一些危險的事,現在才月兌身回來,你能原諒我嗎?我很抱歉。」
小御本來挺生氣的,但是看她眼泛熱淚,他最受不了別人哭了,扭頭說,「算了算了,你不要哭,你哭我可不會哄你。你以後不要再騙我就是。」
沈未蘇抱了他一下,起身看著窈窈纏著周硯懷,連忙把她抱起來,叫其他人,「先送周硯懷上去休息吧,阮姨,他受了傷,需要在家里靜養一陣子。」
阮姨嚇得夠嗆,才發現周硯懷披著外套,被人扶著,眾人連忙扶著他上樓回了臥室。
回到家,是怎麼都舒服的。
倆孩子被阮姨帶去睡午覺,沈未蘇跟周硯懷在樓上,浴室里放了熱水,他坐在里面,沈未蘇在後面小心地給他擦拭著身體。
可真夠多災多難的,肩膀上受了槍傷,胸口和腿上被剪刀刺過,這身上留了不少疤,沈未蘇用手指數過,似乎,這些傷,都跟她有關。
她的手指弄得他發癢,周硯懷捏著她手指,「想讓我更難受?別亂模。」
沈未蘇傾身過來,靠在他胸口,邊拿毛巾擦拭著他的身體,「跟我在一起,受苦了周先生。」
他抬手往她身上撩熱水,「我似乎也沒有讓你無憂無慮,周太。」
沈未蘇抬頭看他,想起來他說沒離婚的事,「那是怎麼回事?」
他不是很想回憶起那段,「我承認,簽完字我就後悔了。我住院的時候,我爸拿了離婚證給我,我沒有看就收起來了。」
她離完婚就去了外地,他們都以為會斷了糾纏,如今,她卻還在自己懷里,他的手指摩挲著她軟滑的皮膚,「後來我又看了下那個證書,發現做得不太精細,不像真的,就去民政局查了一下。沈未蘇,到這一刻你法定的配偶,還是我。」
他覺得周父是真狡猾,用這招把他們倆給瞞過去了。
他們倆都以為是真的離婚了,卻在之後仍放不下彼此,仍在糾纏中重新靠近對方。
「你早知道了,你干嘛不告訴我?」
「告訴了你,誰知道你會不會再嚷著去辦真的。」
她頗為無奈,老謀深算的父子,她真玩不過。
他早知道沒離婚,看著她折騰,他永遠都留著這個後手。
覺得這人心機,但轉念,卻想,他不告訴她,其實也是不確定她的心還在不在這。
她抬手模了模他的臉,當自己選擇離開他的時候,他的心情一定很不好。
沈未蘇用力地抱了抱他,往後她要很認真地和他在一起,再不浪費時間去猜疑和別扭了。
洗完澡,她扶他回房,倆人折騰了這麼久,神經也崩得快要斷了,拉好窗簾,也打算好好地睡上一覺。
兩人在枕頭上側躺著,臉相對著,閉著眼貼的很近,呼吸之間都是對方的味道。
她覺得癢癢的,笑了笑在臉上抓癢,他又往前湊了湊,和她嘴唇踫在一起,倆人頗為纏綿地親了起來。
她累極了,撫著他的臉笑,「你不睡了?」
他合了眼,嘴角提著,劫後余生,回到溫馨的小家,感覺無比美好。
倆人一起睡了個長長的覺,醒來時外面天黑了,沈未蘇感覺通體舒暢,睜開眼看了他一下,他在睡,他這陣子操心籌謀,估計比她還累。
她躺了會兒,想起身去看看孩子,他胳膊就纏過來,把她收入懷里,下巴在她發頂摩挲,「躺著,今天就我們倆,別管那倆小崽子。」
沈未蘇抬手模了模他冒出胡茬的下巴,覺得人生真奇妙,她決定去Y國留學的時候,孩子和他都產生了距離,她一度以為自己要失去一切。
沒想到,他還在,她竟然還找到了小御。
她手指描繪他的輪廓,覺得他和自己一開始認識的時候沒什麼兩樣,但時間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從她和他發生交集到現在,已經是第七個年頭.
她擾他,他張嘴咬著她手指,細碎地噬咬,她癢的笑起來,看著他眼角也堆起笑紋。
「連江真打算放過我嗎?」她還是擔心,「如果他一直找不到合適的腎源,他還會來找我的吧……」
周硯懷道,「在莊園的時候,陳伶把連江扣下送到後院之後,你去看過他是嗎?」
她嗯了一聲,那時候是有點聖母心發作,看連江落魄了,她不太好受。
「也許,他沒有那麼惡,你給他擦嘴喂飯的時候,他心里也會有一些觸動。」
安排在連江身邊的佣人事後說,沈未蘇走後,看到連江眼楮含淚,他在那個位置,身邊眾人恭維他捧著他,但在他落魄後還給他喂飯的,只有他從來沒疼過一天的女兒。
「而且,連江一開始的打算應該就是要你移植給他一個腎,他如果想拿走你的兩個腎不給你活路,他有很多機會直接動手,他沒必要等你的身體指標正常,也沒必要大費周章的和我談生意,那天手術室里的醫生,不盡然都是連江的人,要切走你兩個腎,也不一定是連江的意思。」
沈未蘇釋懷了,也許吧,連江的許多舉動確實不像要直接要她命那樣直截了當,這一步,很可能是陳伶布下的。
她放松了心情,和他膩乎地抱在一起,餓了也不想起來。
他嘴唇在她額頭蹭了蹭,「歡迎回家,我的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