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澤修低頭,模出煙來點了根,吐出一口霧,慢慢地抬頭看著面前的秦愫。
他其實沒喝多少,只是心情不好,喝酒就特別容易讓人上頭。
他取下煙手里夾著,眯著眼看著她,「那你呢?你心里有事,不也一樣憋著不跟我直說?林曼婚前給你發信息,你為什麼從來沒提過?」
秦愫看著他,早知道今晚上他們倆應該將所有的問題攤開來說了。
她月兌下外套,搭在沙發上,關澤修替她說,「你是覺得沒必要,還是不在乎?或者,兩者都有?」
秦愫沉了口氣,坦白地說,「我的確沒當回事。婚前的時候,你說過我們不要在意過去的。」
「我是說過不要在意過去。」關澤修斜身坐在沙發扶手上,手臂搭在靠背,煙在他手上靜靜地燃,他看著她,「那我們談談現在。秦愫,我說過的,婚前的事都不作數,婚後別出軌就行。可你呢?你做到了嗎?」
「你覺得我出軌了嗎?」秦愫解釋著,「關于那晚,是我騙了你,我沒有去陪著我的朋友,因為一些意外,我去見了……」
「溫遇安是吧?」關澤修替她說出口,「秦愫,你真的挺讓我意外,我一直以為你放不下的人是溫良儉,沒想到,讓你費盡心機的,原來是溫五叔。」
「關澤修,溫遇安的事很復雜,三兩句說不清,但是那晚不像你想的那樣,是他身邊有人背叛了他,他受了傷,他擔心有人會對我不利,就叫阿輝來跟著我,阿輝又想讓我去幫溫遇安照料一下傷勢,就將我帶過去了。」
「所以,你去照料他了,陪他一起度過了最危險的一夜。」關澤修看著她,目光里有冰冷的笑意,「你摘掉了婚戒,放在他家里,騙我說落在了朋友家,從那晚開始,你說了好幾個謊話。」
「我對你說實話你會接受嗎?」秦愫也看著他,「關澤修,那晚不是我主動要去的,而是我被迫去的。溫遇安被人襲擊,我跟他的事也有人知道,如果有人將主意打到我這里,不僅我有危險,我也怕會連累你和你們家,所以我那晚才沒有回來。」
「你對溫遇安很重要嗎?」關澤修盯著她,「他的死對頭背叛他,他第一時間就是把你保護起來,你對他很重要,是嗎?秦愫,回答我。」
「他只是不想牽連無辜,再說,他怎麼想的,我有必要替他解釋嗎?」
秦愫覺得像在受審,她有些情緒急躁。
關澤修換了個方向,又問,「那麼你呢,在你心里,溫遇安重要嗎?」
她一下子答不出來,有些氣惱地說,「關澤修,我跟你已經結婚了,你是我的丈夫,你覺得我可能在乎別的男人多過自己的丈夫嗎?」
「你別問我,我想听你的回答。秦愫,在你心里,我重要,還是溫遇安重要?」
秦愫心里混亂,不想回答,扭開頭表示抗拒。
關澤修輕笑了下,「不想回答的問題,答案其實更清楚,秦愫,你沒放下他,是嗎?」
「我只是需要更多的時間,我不是……」
「秦愫,精神出軌也算出軌,你還愛他是嗎?」
「關澤修,你不要咄咄逼人,我跟你剛結婚一年,我在試著跟你培養感情了,我沒有刻意地去見溫遇安,我跟他早就……」
「是想說,沒有刻意見溫遇安,但是跟他偶遇的每一次,你都情難自控是吧?」
他的語氣和態度令秦愫感到難受,她正想說話,關澤修突然抬手,將手機遞給她。
秦愫看了眼屏幕上的照片,眼楮頓時瞪大了。
就是剛才,她跟溫遇安在宴會的樓下停車場。
因為是遠距離拍的,所以那個角度,看起來兩個人異常
的親近。
關澤修抬手,後面還有一段視頻。
她差點摔了,溫遇安扶著她,兩人一起靠在車邊,她被他圈在懷里,兩人很近地對視著說話。
那畫面可以有無數種解讀,因為從旁觀者看起來,確實有些過界的曖昧。
秦愫皺著眉頭,「誰發給你的?」
「不知道。」關澤修將手機收起來,「這重要嗎?」
秦愫自嘲了一下,「是不重要了……但我還是想解釋一下,今晚我去參加活動,沒想到會踫上溫遇安,如果你沒有有別的事,我今晚本來是要跟你一起去的。」.z.br>
他不說話,他知道的確可能只是踫巧偶遇,A城就這麼大,幾家人又都熟悉,很容易抬頭不見低頭見。
可他心里依舊不痛快,她對著溫遇安的時候,那狀態是他沒見過的。
她很在乎溫遇安,過年那時候她在秦家附近撞了車子,當時溫遇安路過,關澤修還讓她坐溫遇安的車先回家。
她卻沒坐,他當時還覺得蠻奇怪,現在才知道,她心里對溫遇安的感情還沒過去。
因為還在意,所以不可能當成毫無關系的,不在乎的人。
她對自己就完全的不在乎,林曼婚前挑釁她,她不在乎,婚後挑釁她,她還當沒發生。
要不是今天所有事都趕在一起爆發了,她可能還不把他和那些事當回事。
秦愫不喜歡爭吵,她看著關澤修,「所以,你認為我出軌了,你也要出軌報復回來嗎?」
關澤修抬眼,覺得有些好笑,「我睡著了,沒看見她過來,也沒注意到她竟然拿走我的手機——婚前我是在酒店踫到過她,她那時候看到我要結婚的新聞,吵著要報復我,你當是為什麼?因為我……」
關澤修吞了口酒氣,喉頭有些發苦,因為他那時候的確挺渣,他從來沒打算跟哪個女人走完一生,合則來不合則去,跟林曼短暫的一段他都不太有印象了。
他抬眼看著面前的女人,他從來沒想過結婚,直到……
醉酒的男人,坐在沙發上,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
秦愫忽然覺得自己說他的話有些過分,他那樣,其實並不能算作出軌。
「算了。」秦愫說道,「林曼的事,我可能該早些跟你明白地說,不擅自當做沒發生的話,她不會越來越張狂。」
她自我反思,也是說出自己內心的話,「說謊的事,也是我不對,我犯的錯比你嚴重的多。」
她將選擇權拋給他,「那麼……我們之間還走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