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少女的臉被頭發遮住,可江朝歌還是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他覺得少女就是周家墜河的小姐——周嬌兒!
絕對不會有錯!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周嬌兒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這崖上應該就是靈珠寺吧?
江朝歌倒是沒有被江二郎記憶中的情緒所影響,因為,他非常清楚,他和這個周嬌兒實質上並沒有什麼瓜葛。
有瓜葛的是江二郎,跟他江朝歌有什麼關系?
「捕快們曾告訴我周嬌兒帶了一些人到慶河撈銀子,可並沒有提到過周嬌兒到過靈珠寺啊?」
慶河,撈銀子?
等一下!
有沒有一種可能,三十萬兩賑災銀子丟失的位置……就在這靈珠寺的崖下!
江朝歌听捕快們說過,現在四處災荒,山匪盜賊無數,為了活命別說是官銀了,就算是軍糧都敢搶。
所以,押運官銀時基本上都是走的水路。
「如果押運三十萬兩賑災銀子的船,就是在路過靈珠寺時翻的,那麼周嬌兒出現在這里就很合理了。」
但這畢竟只是一個猜測。
想要證實,最好的辦法就是抓住周嬌兒,然後,讀取她死前遺留下來的記憶。
如此一來,包括周嬌兒到底是怎麼死的都很有可能拿到線索。
江朝歌一念至此,便立即向著崖上走去。
「假設周嬌兒是在這里墜的河,現在她的心里應該是充滿了不甘,這種執念讓她的靈魂彌留在此處,並一直呆呆的看著河水。」
一般來說,執念越強,鬼物越凶!
周嬌兒生前極受周縣令寵愛,看到周縣令被抓後,心中肯定非常急切,可以說是為救周縣令能不惜一切代價。
這種時候她墜入河中身亡,執念定然是極重!
不過,她死的時間只有兩天。
應該問題不大!
江朝歌對于打贏周嬌兒還是有些信心的︰「先靠近一些,再以土遁發動偷襲,將她死死抱住,應該就很難逃月兌了。」
……
山崖並不算太高。
江朝歌走路的速度極快,一只手捏緊了土地符,隨時準備施展土遁。
很快,他就來到了山崖的半腰上。
而周嬌兒依舊坐在石頭上,呆呆的看著慶河的河水。
「再靠近一點點,應該就可以出手了!」
江朝歌在心里默默計算距離,因為,他之前消耗有些過甚,所以,每次土遁的距離也變得越來越短。
再近一點!
差不多了,可以出手了!
沒有任何猶豫,江朝歌直接以土地符施展土遁。
「嗖!」
他便到了周嬌兒身後。
「位置不錯,正好在她身後,她沒有察覺,可以出手!」江朝歌伸出雙手,猛的一把將周嬌兒抱住。
有些濕,有些滑。
而周嬌兒也在這時回頭了。
她看起來有些驚慌,一雙空洞無神的眼楮看著江朝歌,嘴巴微微的張開,發出一種極為詭異的叫聲。
「咕咕咕,咕咕咕!」
就如同溺水一般。
江朝歌到這時候也真正的看到了一些周嬌兒的臉。
「真的是周嬌兒,我的直覺沒有錯!樣子還是以前的樣子,並沒有什麼水腫之類恐怖的事情發生。」
依舊保持著漂亮的一面。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頭發和臉上都布滿了水珠,身上有些冰涼。
但就在江朝歌準備更深一步動作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他懷里抱住的不再是周嬌兒,而是一灘渾濁的河水。
「嘩啦啦!」
河水灑落在地。
江朝歌呆呆的看著這一切,接著,他就發現周嬌兒出現在了崖邊,口里依舊發出那種「咕咕咕」的聲音。
「周嬌兒……會法術?!」
這是江朝歌萬萬沒想到的,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是太少了,接觸的鬼也就阿離和白無常強大一些。
其它的鬼例如村長,就是一記掌刀干掉,還有江二郎和江魚兒就更不用提了,傻傻的吊著等著他讀記憶。
原來這個世界的鬼是有法術的!
或者說,是因為死法不同,而具有某些特殊的能力?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周嬌兒開始了對他的反擊。
「嘩!」
一團水柱朝著江朝歌射了過來。
江朝歌這一點倒不怕。
任由你射!
那些水柱射到身上,就如同洗了個澡一樣,並沒有造成傷害,相反還挺舒服。
江朝歌張開嘴巴,喝了一口。
體內的陰氣終于算是恢復了一些!
「咕咕咕,咕咕咕!」
周嬌兒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似乎是看出了江朝歌的凶狠,知道打不過江朝歌,一轉身便向著山崖處跑了過去。
江朝歌馬上施展踏陰步追了過去︰「別跑,相信我,我對你沒有惡念,我只是想超度你!」
他以陰氣凝聚為石!
再以腳踏石而行,速度快如鬼魅!
在周嬌兒即將跳崖的一瞬間,他再次成功的抓住了周嬌兒的手。
可是,那只手實在太滑了,上面布滿了水珠,就如同泥鰍一樣,很快的便又掙月兌了。
「嗖!」
周嬌兒沒入水中,消失不見。
「不會吧?這能跑掉?」江朝歌看著翻滾的河水,有些郁悶︰「怪不得梁平安那貨三次都沒有通過夜偵司的考核,原來抓鬼這麼難的嗎?」
他第一次理解到了梁平安的心情。
明明計劃得很周全,出手的位置,時機都是上佳,可最終還是讓周嬌兒跑了。
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他抓鬼的手段太過于單一。
只會抓……不會控啊!
「如果我手上有玄陰鏡就好了,剛才的情況,我完全可以用玄陰鏡將她罩住,這樣一來或許就跑不掉了。」
江朝歌只能將過錯歸咎于周嬌兒出現得太過突然,他還沒有準備好。
不過,現在也算是有了一些進展。
至少,他已經知道周嬌兒就在這里,倒不用擔心她去其它地方,畢竟,她的執念就在此處。
「下次做一些準備再來,周嬌兒應該還會再上崖!」江朝歌嘆出一口氣。
周嬌兒剛才受了驚嚇,估計短時間內是不會再上岸了,只能先到靈珠寺看看梁平安有沒有到。
雨越下越大。
江朝歌伸出手,陰氣再次凝聚出一把紅傘。
他漫步于雨中,向著不遠處諾大的靈珠寺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誦道。
「罩雲飄遠岫,噴雨泛長河。」
「低飛昏嶺月復,斜足灑岩阿。」
「泫叢珠締葉,起溜鏡圖波。」
「濛柳添絲密,含吹織空羅。」
誦完,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慶河︰「美則美矣,可惜,如此暴雨……這慶河之水,怕是又要漲了吧?」